第的老师夫妇抱养了。长达二十一年的错乱人生,在两个无辜可怜的幼儿身上蔓延了下去。后来,真正的苏家大小姐回了苏家。苏琳才发现属于她的噩梦正式开始。先是原本疼爱她的哥哥说:“苏琳,我宁愿从一开始就没有你这个妹妹。”
再然后,是和她订婚的准未婚夫陈漫,在苏梦悦回来之后莫名奇妙和她退婚。和她交好多年的影帝许知言,也忍不住说:“苏琳,你变得越来越不像我认识的那个人了。”
真的不像吗?苏琳最后回想这个问题。不过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苏琳终于明白了问题所在。那就是,她所处的这个世界,就像冥冥之中有它独特的运转规律,苏梦悦就像是命定的气运之子,而她,就属于那种天生为了女主做配的女二命。就像她二十一年来虽然有宠爱自己的哥哥,相熟的未婚夫,交好多年的好友,并在几人心里都占据了不小的位置,但最终也会被苏梦悦取缔。所以,哪怕非常不合乎常理,但自从苏梦悦出现,苏琳就变得异常倒霉,水逆,乃至于最后众叛亲离,孤独地死在大年夜,本应该是一家团圆的温馨日子。只是没想到她一睁眼,竟然又回到二十一岁的时候。苏琳心里百感交集。常年保持着舒适温度的别墅,精致装潢的少女房间,采光极好视野极佳的同等落地窗,梳妆台上摆着的都是动辄五位数以上的护肤品,各种爱马仕巴宝莉普拉达的包包与服饰丢的整个房间到处都是,一片狼藉。镜子里的少女明显是刚刚哭过的模样,眼眶鼻子通红,擦了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鼻涕的纸堆满了垃圾筐,黑憧憧的眼睛一眨,盈着一汪泪,叫人心疼。苏琳有些惊奇地看着现在的自己。不像上辈子最后死的时候,瘦的伶仃,因为长时间的营养不良而面黄肌瘦,形容枯槁,皮下的肋骨高高隆起,原本黑色丝滑如同绸缎般的黑发也枯黄杂乱,现在的苏琳生的夭桃秾李,一眼一笑就像柔枝嫩条,叫人联想到春日里初生的桃花,冬日里第一捧新雪。门被敲响,是女佣略显为难的声音:“小……小姐,老爷太太叫下去用饭。”
自从苏梦悦回家,苏琳的身份在苏家变得有些微妙起来。饭桌上,这种排异感更甚。苏母夹了一块子虾到苏梦悦碗里,笑的和蔼可亲:“悦悦,你多吃一点。”
苏琳咬着筷子还有些恍惚,主要还没从“自己竟然重生了”这件事的巨大冲击中反应过来,一旁的苏父轻咳一声,苏母夹着虾的手一顿,半路绕去了苏琳碗里,语气有些疏离:“琳琳,你也多吃点。”
苏琳看着碗里红彤彤的虾,沉默了。她从小对虾过敏,整个苏家人都知道。可是她什么都没说,垂着眼说了声谢谢,长睫掩饰住失落,挑着那只虾周围的饭吃。上辈子,也是这么个场景,最后她大闹一顿,更惹得苏父苏母对她失望。以至于最后赶她出去。而这回。苏琳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搁了筷子,冷不丁提了一句:“爸,妈,我准备搬出去住。”
与其最后让人灰溜溜地扫地出门,不如趁着现在还有一点微弱亲情在,给苏家留个好印象自己再离开。果然,听了她这话,苏母的笑一僵,生硬地扯出一个笑来:“怎……怎么突然提要出去住?”
哥哥苏嘉玮也放了筷子,皱眉看过来,以为他这位从小就被娇养大的妹妹又要作妖,不冷不淡问:“你又要闹什么?”
苏梦悦瑟瑟地看了她一眼,带了点小心翼翼的哭腔:“姐姐,是不是……是不是我让你不舒服了?”
好像苏琳提这句话就是个错误。可是最后,不也是她的至亲将她赶了出去,沦为了整个B市的笑柄吗。苏琳敛下了那微弱的一点心酸,大概是死过一回,哪怕这举动在外人眼里落下了又作又折腾的定论,但她还是下定决心,于饭后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苏嘉玮站在她房门口,端着一杯牛奶,看她忙进忙出。“我不想因为你这个家再被搅乱,苏琳,我们家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我知道你是看不惯梦悦,可是她从小被抱去了别人家,你……”“可是我也是被抱错的那一个啊。”
苏嘉玮皱了皱眉,似乎没料到苏琳竟然会打断他的话。苏琳将最后一件衣服塞进手提箱,还是没忍住抽噎了一下:“你放心,哥,我不会再让咱们这个家有任何冲突了。”
苏嘉玮手中的那杯牛奶,前二十二年都是属于她的。后来苏梦悦有梦魇的毛病,睡不好觉,苏嘉玮每天晚上都会热一杯热牛奶给她哄她睡觉。苏琳最后深深看了眼这个待了二十二年的家,提着仅仅装了几件寻常衣服的手提箱,一件首饰都没带,去了她在网上临时出租的居住的房子处。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暴雨,苏家地偏,半天都打不到车,苏琳只能提着箱子步行了半小时去几公里外的公交车站,手机因为不小心掉进水中死机,在掏空了浑身上下所有的口袋找出的零钱后,苏琳靠在车窗上,公交车在雨水的冲刷下仿佛与外界隔绝开来,她觉得面颊烧热,脑子昏昏沉沉,淋湿了雨贴在身上的衣服稠烫的厉害。苏琳踩着楼道里并不透亮的声控灯向上爬。门敲三下,像是被透支,她整个人烧的晕乎乎,吐着热气靠在房门上,等待两个小时之前在租房软件上大致签订合同的房东能赶快给她开门。声控灯再次亮起来。背后靠着的门被人从里打开,苏琳还倚靠在上面,骤然失力,整个人像块滚烫的岩铁朝后倒去。“你……”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双手揽过她背后,将她整个人笼在怀里,借着她倒下来带过的力后退几步,感受到怀里人明显不正常的高温,好看的眉头轻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