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莫皓看她吞吞吐吐的模样率先开口：“你想说什么就说。”

“也没什么。”

江映月笑笑，她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你到底怎么了？”

莫皓追问，江映月笑得比哭还难看。这副模样，就算她再说没事她也不可能相信。“我都说没什么了，你一直问有意思吗？”

江映月不耐烦地冲莫皓喊道。莫皓伸手就把她搂进了自己怀里，谁知江映月反而挣扎起来，却挣不开。“你别碰我行不行，这里是医院！”

江映月愤怒喊道，莫皓双臂纹丝不动，反而抱得更紧了，你来我往间，莫皓的绷带被松开了。“你这样子你告诉我说没事，你觉得我会信吗？”

莫皓松手，抓着她肩膀，弯下腰和她双目平视：“你有什么事你就说给我听好吗？不要憋在心里，我不是你肚子里蛔虫，我猜不出来。”

江映月看到莫皓手上开了的绷带，心里突然有些挫败。她把头抵在莫皓的肩上，莫皓看她平静下来了，直起身让她靠在自己胸前，轻拍安抚她。两人就这样靠着，静默无声。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有了动静，江映月好像是回应一样，双手慢慢环上了他的腰。江映月此刻内心是有些焦灼的，思考半天，也闹了这么久，江映月觉得，有些话该说还是得说。莫皓再接再厉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月月？”

江映月哽咽出声：“我不知道，我好像在做一件让所有人都看不起的事。”

“我和你这样，我是小三。”

江映月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一下，表情有些痛苦。“我看不清你的心，我也看不清我自己的心，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什么小三？”

莫皓听出不对劲来，谁和月月说她是小三？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有顾清若这个未婚妻，我中间插一脚，我不是小三是什么？”

江映月抬头望向莫皓，泪眼朦胧。“我和顾清若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莫皓简直气急败坏，江映月完全误解了现在的情况，他斩钉截铁解释道：“我的心里只有你，你是我唯一爱的人。”

“她是你的未婚妻就能说明你们的一切关系，”江映月用力推开莫皓“我和你不一样，我们这算什么？”

江映月紧接着问道：“你爱我吗？如果你爱我为什么要和我不清不楚？你既然爱我，为什么不和顾清若划清界限？”

江映月连珠炮弹似的问话让莫皓无法回答，这中间有太多盘根错节的关系，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可是在江映月眼里，莫皓的沉默却变成了默认。“既然这样，”想到这里，江映月对莫皓算是彻底失望了，她转身擦干眼泪，像是盖棺定论一般说道：“反正我在院长眼里算是见不得人的那个，那我们不如就这样了断了吧。”

“明天我就会把辞呈交上来，药也已经换好了，现在院长请回吧。”

莫皓听这几句话听得瞠目结舌！三言两句的，他还没说清楚，她怎么这就要辞职了？“你不要闹好不好？”

莫皓两手平摊，无奈道。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出乎莫皓的预料。“那么请问院长为什么不公开我和你的关系？我是你的地下情人你很开心吗？看我这么好欺负你是不是很得意？”

江映月咄咄逼问。“我是不是这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莫皓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费口舌，他锁了江映月办公室的门，转身便将江映月圈进自己怀里。江映月又要开始挣扎，但莫皓的双臂仿佛嵌了钢般纹丝不动。江映月动弹不得，直接就上了嘴巴狠狠的咬了莫皓一口！只听见头顶上方传来莫皓闷闷的声音，但是莫皓没动，就那么让江映月咬着。江映月看莫皓没有动静，也就松了口。“不要动，你听听。”

莫皓轻轻按着江映月的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眼前的男人这么温柔，让江映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顺着男人来。“听什么？”

江映月问道，莫皓还未回答，便听见沉稳有力的心跳透过衬衫传进了江映月的耳朵，撞得她心里也怦怦作响。“现在还没到时候，”她又听见莫皓的声音“再等一段时间，只要过了这一阵就好了。”

江映月沉默。她看向窗外，春日阳光正好，石板小路上一群群的，全是出来透气的病人以及家属，花红叶绿，窗外的梧桐树叶子随风沙沙作响。有几个小孩子在梧桐树下吵来闹去，嘻嘻哈哈正好凑作一堆。一片安逸祥和的景象。感受着莫皓温暖的体温，江映月突然找不到自己这么作的理由了，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一切只要自己过得开心不就好了吗？这是她的人生，不是顾清若，不是莫皓，不是那群叽叽喳喳八卦的小护士们的，她要怎么活就怎么活，只要莫皓是真心对自己的，那自己也拿真心回报他，这么简单的事，她为什么一直都想不通。放过自己，也放过不知所措的莫皓。深吸一口气，她轻轻地对莫皓说：“那我等。”

“喂？秦以恒？”

顾清若没骨头似的斜靠在卧室的贵妃榻上，正和小情人秦以恒通电话。身上随意裹了一件丝绸浴袍，手里拿了半截衣带百无聊赖地晃着。修长的脖颈下是一具凹凸有致的身躯，顾清若随意侧躺着，露出一双白到发光的长腿。“今天晚上空不空？”

顾清若问道，嗓音撩人。秦以恒正在准备毕业论文，不过既然是顾清若邀请，他当然能空出时间来与她共度春宵。但作为一个情场老手，秦以恒深知不能巴巴凑上去的道理，所以他故意和顾清若说了没时间。顾清若也知道他的那些手段，不过就是推脱一下，反正到最后一定能空出时间来，不过是早晚松口的问题。如此她也乐得和秦以恒逢场作戏调戏几把。顾清若翘起手指点了点自己唇角，轻蔑地笑了笑。秦以恒自以为他的手段有多高明，可在顾清若眼里，这些不过都是玩腻的小把戏而已。眼看着今天的小鱼上钩了，顾清若也不和他浪费时间了，果断按了电话，挑衣服准备晚上的约会。顾清若心情正好挑着衣服，忽听得一阵有序的敲击声从门口传来。飞扬的眉眼瞬间耷拉了下来，不用说，肯定又是顾铭。自从上次在龙翔大厦被他知道自己对云桑桑做的那些事后，顾铭三天两头都要来自己这里警告一番，她都知道自己错了，也没再找过云桑桑姐妹两人的麻烦，怎么顾铭就是不肯相信自己。门口的人没听到回应，伸手正要开门见来。顾清若听见门锁扭动的声音，急忙喊道：“哥哥等一下，我还在换衣服！”

一边说着，一边赶紧从衣柜里随便拿出一件衣服就套了上去。“好了好了。”

顾清若嬉皮笑脸地过来开门。顾铭抬脚正要进门，突然面色一变，指着顾清若的腿就开始问：“这是好了？你裤子呢？”

顾清若低头看了一下，指着连大腿都盖不上的牛仔短裤说：“这不就是。”

“是什么是！”

顾铭气不打一处来，他才出国多少年，这大小姐没人管老爷一味宠得就成了这样了，哪个好人家的女孩子穿成这样的。“赶紧去换掉！”

顾铭皱眉说道。“我不要！”

顾清若气恼得嘟起了嘴，“这是流行，夜店的人都这么穿！”

“什么流行？你还去夜店？你这样老爷看了多难受你知道吗？”

顾铭简直要暴跳如雷了，他恨铁不成钢地诘问顾清若，却见顾清若脸色越来越难看。“爸爸他才不在乎！”

顾清若随手抄起桌上的东西就往地上砸，“他只要莫家那个老三娶我就好了！”

顾铭被顾清若突如其来的爆发唬了一跳，他未出国前大小姐是什么样的人他一清二楚，现在才过了三年，昔日温柔内向的大小姐怎么成了现在这样？“大小姐你冷静些。”

顾铭温声安抚她道，从地上把顾清若发泄丢的东西全部捡起来放在了一边。“这是怎么回事？你和哥哥好好说一下。”

顾清若看着他，虽然三年不见，但顾铭和出国前相比并没有很大改变。他剪了一个小平头，大而有神的眼睛下面是高耸的鼻梁，两片柳叶似的嘴唇上带着健康的红色。胡子剃得很干净，穿衣风格也没变，依旧是一件黑T外套一件黑色的皮衣。顾清若似乎有种错觉，好像这三年只有她被改变了。“我不想说。”

顾清若直截了当拒绝和顾铭交流。这件事她无法开口，如果他真的想知道的话，就让他自己去找爸爸问吧。“大小姐......”顾铭看着封闭自我的顾清若，无可奈何。“哥哥，我不想说，你也不要管我了。”

顾清若抿紧唇说道。顾铭看着这个从小疼到大的大小姐摇头叹气，无奈地向外走去。他不知道他在国外的这三年里发生了什么事，不仅家里很多人都换了，连老爷和大小姐也变了很多，顾铭眉头深锁，这里面莫家应该是掺了一脚，看样子得查一查莫家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