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则远现在疼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也顾不上他这莫名奇怪的嗓音是怎么一回事了,聂则远道:“算了,可能需要你现在来斛大的校门接我一趟,方便?”
靳弋微微顿默,忙道:“方便,我现在就过来。”
聂则远嗯了一声。 电话挂断,靳弋下床去穿衣服。 床上的人微微动了动,接着又继续装睡。 靳弋去洗手间把牙刷了,脸洗好,接着走出房间走到床的另一头吻了吻她。 女人闷哼:“你干嘛。”
靳弋豁然一笑。 “学姐说我干嘛?”
“滚开。”
被子下面微微露出女人半张脸,小巧白皙的下巴,略显疏离的眼眸,——俨然是方茴没错。 那天。 那天晚上方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靳弋突然表白,可能是方茴那天傍晚正好接到她那个老赖父亲的电话,心情不好。 也有可能是单身太久了,觉得跟学弟谈谈也不错。 一个念头起来。 就试了试。 ……然后就去了酒吧。 喝着喝着。 然后就着迷了眼。 嘴对上。 就发生这样一些事。 再后来。 慢慢的,就处了这么久…… 说实话,方茴挺清醒的呢。 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我得出去一趟,聂总让我帮忙去接他。”
方茴嗯了一声。 靳弋起身,走前看了她一眼,确定她神色无任何异样这才出门。 方茴听见关门声瞬间坐了起来,走到窗边看着车开出去,才又慢慢回到床上来。 用被子将自己脸捂住。 被子下面的一张脸熟透。 清醒是清醒。 真没想到有一天会跟“弟弟”,搞在一块儿。 真是,丢死人了。 有点尴尬。 方茴曾说过,理想型是成熟稳重一点的男人。 说这话的时候她看向的人是聂则远。 靳弋当时就坐在一旁,看得明朗。 可是现在,方茴觉得自己心跳得很快,这段时间以来都好像在做梦。 从那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在做梦…… 靳弋开车出去,手搭在方向盘上,回想起方茴刚刚的那个表情。 觉得,她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吧? 不喜欢也得喜欢。 毕竟—— 尽管她一直觉得他是弟弟不能接受。可是现在至少,她在他这儿,在他chuang上。 靳弋舌尖顶住上颚,俊朗的脸上笑了笑,显得极其阳光自信。 - 靳弋从斛城南路一路开出去,开到斛城大学门口,并没有发现聂总的在门口的任何身影。 于是靳弋给聂则远打了一个电话。 聂则远:“喂。”
“聂总,你在……?”
聂则远眯起眼看向斛大门口那辆黑色的汽车,说了个:“对面。”
靳弋说了一声好的把手机揣好车开过去,上前:“聂总。”
聂则远躬着身。 他伸出手,“需要扶吗?”
聂则远摆手。 靳弋作罢,他看着聂则远,似乎心情很不好的样子,于是试着问道:“聂总,出什么事了?”
聂则远没回。 没有什么力气回了。 车窗关上,男人头靠在后座椅,忍受着腹部的绞痛,闭上眼想事情。 靳弋也就没再打扰。 车窗外的路灯和行道树安静驶过。 车内寂静又沉默。 直到开出一段路,聂则远胃部的绞痛缓解稍许,碰到个红绿灯,聂则远才开口:“靳弋,你刚刚在干嘛?”
像是随便问一句。 “啊……啊?”
可靳弋正好启动车子,听见这话脚下一个急刹,聂则远没系安全带,额头撞上前面的座椅,撞得他直接嘶了一声,他说:“怎么回事?”
靳弋发出剧烈又急促的咳嗽,咳得之剧烈,脸都咳红了。 聂则远赶紧叫他靠边停车。 靳弋停好车,说道:“没事。”
“聂总你说刚刚,是哪刚刚?”
聂则远啧了一声,但还是耐心说道:“就是刚刚跟你打电话的时候,声音听起来有点奇怪。”
靳弋:“……在,在睡觉。”
聂则远指了一下手机,问:“八九点你睡觉?睡这么早。”
他说:“是的。”
聂则远哦了一声。 片刻后靳弋重新开车,车辆启动,为避免尴尬,顺便转移一下聂总的注意力,靳弋赶紧说了一句:“哦对了,聂总你知道姜小姐最近好像在申博的事吗?”
聂则远咬字似的吐出两个字:“申博?”
靳弋赶紧点点头:“是啊是啊,而且姜小姐好像还在准备律师资格证考试,再过几个月就要考了……” 靳弋哇得感慨了一声,“姜小姐可真强啊,能同时工作、申博、还考律师资格证,这哪里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聂则远冷不丁:“你怎么知道的?”
靳弋猝然停下,看着后视镜里聂总的眼睛,眼神飘忽,一副想要装聋作哑的架势:“啊?”
聂则远继续问:“我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是叫你把跟着她、调查她的那些人撤回来了么。”
聂则远在背后盯着他。 靳弋后背爬上冷汗,不自然地将目光从后视镜上面移开。 “我……忘了,我没撤。”
聂则远眼皮开始跳,伴随着这一声实诚的承认落下,他面色苍白,胃部的绞痛变得更加明显了。 聂则远一笑:“靳弋,你真是好样的。”
“聂总……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想知道姜小姐的所有消息的,所以当时擅自做主,就……” “聂总?”
“聂总。”
靳弋看着后视镜里聂则远神色逐渐不对劲,叫了几声,发现男人身影渐渐消失,他往后一看,聂则远倒下了。 “聂总你怎么了?!”
聂总躺在车座上,手扶额头,吐出几个字:“去医院。”
靳弋手忙脚乱,忙不迭启动:“好的好的。”
……聂则远以前怎么没发现靳弋这么不靠谱。 哦,他忘了。 这是小姨那个男人给他塞的人。 聂则远轻轻一笑,露出一小截白皙的牙齿。 就算不靠谱,他也不能做什么。 开不了。 聂则远瞬间拉垮下脸,一脸生无可恋。 - 两天后。 医院。 聂则远给姜梦竹发消息。 用的靳弋的号。 他说:【对不起。】 姜梦竹没回。 聂则远头疼地按住了太阳穴,他看着外面的阳光,耳边传来小鸟的叫声。 他住了两天了。 病房外风光正好。 他又编辑:【过段时间,给自己放个假,也别太累,记得好好休息,外面……】 一条短信很快发了过来:【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