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姜梦竹跟爷爷奶奶告别。　　身边站着她办公室的同事，不远处立着聂则远，不远不近的。　　“奶奶，都说了不用送了，你跟爷爷还把我们送到机场，待会儿怎么回去啊。”

姜梦竹担心两位老人身体吃不消。　　“是啊。”

同事们刚在姜梦竹爷爷奶奶吃过了饭，爷爷奶奶过来一起送送。　　他们坚持，可到底姜梦竹还是担心两位老人身体吃不消。　　王老师他们也一样，“要不我们给你们叫辆车吧，几分钟就到了，奶奶。”

到了机场，基本上只有姜奶奶开口说话，爷爷站在一边同往常一样沉默不语。　　姜梦竹看见他去一旁跟聂则远说了两句话。　　不知道说了什么，爷爷拍了拍聂则远的肩膀，说了两句又回来。　　“不用不用，这孩子，这么客气干嘛呢。”

奶奶拒了。　　也不知道到底说的什么，还特意去跟他说话。　　姜梦竹瘪着嘴，依依不舍地抱着奶奶撒娇，“奶奶。”

本质上她还是个孩子。　　姜奶奶哈哈一笑，摸着她胳膊肘上下摩挲说：“你还用操心我们吗？我们在渔岛呆了这么久，闭着眼睛都能过去。”

说的也是。　　要登机了。　　姜梦竹：“那好吧，你跟爷爷两个人多多注意安全，一路上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

姜奶奶拍了拍她的小脸蛋，笑得泪盈盈的，“多照顾好自己，身体最重要。”

“嗯，爷爷拜拜。”

姜爷爷：“走吧走吧。”

奶奶眼里明显有泪，姜梦竹一看她哭，自己也没忍住眼睛里蓄了泪。　　姜爷爷奶奶年纪都大了。　　姜江又去世。　　唯一的儿子就这么没了，现在只剩下孙女。　　可她还不能留下。　　其实也试过把爷爷奶奶接来斛城的。　　姜江在世的时候提过，姜梦竹工作了也试过。　　但是好像没什么用。　　姜梦竹爷爷是个念家的，奶奶也习惯了在家里待着，更何况渔岛虽比不得斛城大城市，但近几年发展好，且自由自在，奶奶喜欢。　　算了吧。　　等上了飞机，姜梦竹看着窗外这边区域，心想着以后常来，一定要常来。　　-　　姜梦竹在渔岛似乎得了点小感冒。　　可能是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她去找了尹月汝，彼时她还未搬家，两人便拉着聊了一宿，宿醉又加上喝了酒。　　第二天醒来，姜梦竹整个人都昏沉沉的。　　跟奶奶打招呼的时候其实也脑袋极重。　　好不容易撑着上了飞机。　　在飞机上小眯了会。　　下了飞机，取了行李，王老师跟陈老师还有别的同事都陆陆续续走了。　　机场不知道是因为地方大还是因为什么的，宽阔、敞亮，穿堂风一过，连带着冷风也吹的人瑟瑟发抖。　　姜梦竹强撑着睡意跟他们打招呼：“嗯，拜拜。”

走到最后，剩下一个聂则远。　　她突然拉住他，袖口灌了风，突然有些着凉，“阿嚏”先打了一个喷嚏，接着问：“刚刚爷爷跟你说的什么？”

“什么？”

聂则远只关心她是不是吹感冒了，“你还好吧？”

“我说刚刚在渔岛的时候，爷爷拉着你说什么啦。”

“你。”

聂则远定定地看着她。　　姜梦竹没听清：“什么？”

“爷爷跟我聊的你。”

话还没说完，姜梦竹头闷沉得撑不住，一头倒在了聂则远面前，穿一袭大长风衣的男人愣了愣，还好他眼疾手快，将姜梦竹一把捞了起来，还不然姜梦竹直接栽地上了。　　“这是怎么了？”

聂则远问她，她不应，聂则远索性紧张得手指发颤去触她的鼻息，“梦梦？”

气息深重。　　发现她呼吸顺畅，且有些重。　　应该是没事。　　好像是睡着了。　　“别，……别走。”

……　　聂则远看了看附近，招手叫了一个机场的工作人员过来帮忙，紧接着掏出手机，给靳弋打电话。　　“喂。”

-　　深夜。　　斛城南边的一栋独栋别墅。　　门“滴”一声被打开来，聂则远驮着人进屋，手里还提着电脑包和一些别的东西，等进了屋，聂则远先将东西放在一旁，人也先叫她靠着，从玄关处旁边的地毯上脱了她的鞋，再一把捞起姜梦竹。　　上楼。　　轻缓地放置在柔软的大床上。　　姜梦竹嘴里好像总忍不住在嘟囔些什么，身体一碰到床又好像陷进云朵里去了一样，翻了个身继续睡去了。　　聂则远听不清，拧了拧眉。　　聂则远小心关门，下楼。　　下来的时候，靳弋刚巧提着行李进门，“聂总，这些我放哪？”

“就放那就行了，一会儿我收拾吧。”

聂则远想了想才说，那东西有大半都是她姜梦竹，他有些拿不准，索性就让他随便放了。　　靳弋：“好。”

放完东西以后。　　靳弋和聂则远尴尬的眼神四目相对。　　聂则远支着笑问：“怎么了？”

一直挂着笑就不说了，他估计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这么上心，不说放缓的脚步声，就连说话都轻声了呢。　　“没什么。”

靳弋憋出一句。　　“嗯。”

聂则远抿着唇点点头，“好，那你就先回家吧。”

“好，我走了聂总。”

聂则远点头。　　他一边走聂则远在后面送。　　靳弋走到门边，又扭头看着他欲言又止，聂则远拉着门，正准备关上，“怎么了？”

“……呃。”

靳弋支吾，“没什么。”

“到底怎么了？”

聂则远见不得靳弋结结巴巴的样子。　　“就是觉得你现在挺小男人的，……聂总对不起我先溜了！”

靳弋最后一句话说的快。　　也还好他说得够快。　　不然聂则远可能会忍不住。　　想打他。　　攥了拳头，聂则远勉强笑着关上门。　　“砰。”

“小男人吗？”

聂则远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心想，“我小男人吗？我明明这么有男人气概……”　　“你们在干嘛，这是哪。”

姜梦竹红着脸，脚步虚浮地靠在扶梯上，居高临下地看他。　　聂则远有些惊，怎么醒了。　　“我问你把我送……”的到哪，姜梦竹趴着扶手，头往下。　　“姜梦竹！”

姜梦竹顿住。　　屏住呼吸，这一刻好像时间都静止了，时空都在鼻尖凝滞，聂则远感觉自己脚跟在发抖，强撑着力气小心翼翼地跑上楼，速度极快。　　聂则远赶紧上楼，说：“你先别动。”

然后趁她还愣着。　　一把就将她拽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