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紧接着又是一阵连绵不断的鼓掌声。　　聂则远说的真好。　　不止姜梦竹，大家听完，都只有这么一个感受，甚至还有的默默背过身去拭了拭眼角，李明珠眨眨眼，又不让自己眼泪流出来太明显。　　“妈，爸当年跟你结婚，是什么样子的，我好像还没听你讲过。”

聂菲菲看得激动，对着段琳突然问了句。　　猝不及防的，段琳看向聂树成。　　两个人对视的眼里都有心虚。　　结婚？　　她当年是背着聂树成的原配偷偷生下的聂菲菲，隔了好几年，聂树成才跟聂则远的亲妈离婚的。　　哪能办得了什么太张扬的婚礼呀。　　聂树成也是，突然就觉得心虚了。　　别说段琳。　　想起当初对聂则远他妈妈，结婚时也没这么用心过。　　而且那些婚礼，还都是聂树成他老丈人家操持的，他没费过一点心。　　越想越没脸见人，尤其是聂则远。　　啧。　　终究是亏欠了的。　　欠下的孽债，也不可能凭空消散掉啊。　　“说啊说啊，妈。”

聂菲菲还缠着段琳叫她说。　　“说什么说，吃你的好吃的去！”

段琳头一回对聂菲菲发这么大火。　　“怎么了，怎么还生气了。”

聂菲菲一脸迷惑和愤怒。　　不远处的直升飞机旁边。　　这时，姜梦竹轻轻扯了扯聂则远的袖子：“你什么时候准备的稿子？我都没有准备，你也太不厚道了。”

“都不告诉我。”

“……”　　聂则远噗笑：“昨天晚上偷偷准备的，怎么样，还不错吧？”

姜梦竹又拧了一把他胳膊上的肉。　　坏蛋。　　“开玩笑，呵呵。”

其实聂则远那番说的话是即兴发挥。　　他哪有什么时间去偷偷准备稿子，时间，都花在跟姜梦竹在一起的床上了。　　还弄得姜梦竹今天早上差点就起不来。　　这姜梦竹当然知道。　　姜梦竹剜了他一眼，又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被人一把扛上了肩，连人带鞋一同进了直升飞机，“诶——”　　后面一片起哄：“哦。”

原来在这等着。　　好戏终于上场了。　　“聂则远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乖一点别太闹。”

姜梦竹被扔上飞机，努力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再整理了一下头发。　　接下来，所有人都看到了他们的举动，姜梦竹打了一下聂则远，接着飞机飞起来，隔着车窗能看见新郎强势圈住了新娘，压制住她的手，然后他们隔着机窗跟他们再见。　　所有人都跑到了草坪下面，跟他们挥手，“再见~”　　姜梦竹和聂则远对视，虽然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会去哪，但至少，他们这一刻是幸福的。　　直升机飞走。　　人群里，李明珠转过身，对李梦熙说：“走吗？”

这就走了么？李梦熙迟疑了一会儿，刚想说要不，再待一会吧。　　忽然电视大屏幕又突然亮了起来。　　镜头前出现了姜梦竹和聂则远的脸，原来还有现场直播啊。　　李梦熙又指着屏幕，叫她看那边。　　李明珠欲要迈出的脚果然又止住了，李梦熙微微一笑。　　“嗨~来说嗨，跟大家打招呼。”

聂则远对着镜头一张脸，笑着说。　　姜梦竹甩着一张臭脸，原本是不想搭理他的，但一想到镜头前还有那么多人呢。　　“嗨，大家好。”

姜梦竹还是转过脸来勉强应了一声，“我们现在应该是要去正式的婚礼场地。”

“对。”

聂则远插话说，“其实我们最终的婚礼场地——在海边！没想到吧，哈哈哈。”

大家又笑了。　　“我还以为聂氏的总裁冷冰冰的，应该不苟言笑呢。”

“对啊，没想到今天这么兴奋，笑起来还像个有学生气的少年。”

人群里有人小小声地吐槽。　　聂树成也说：“是啊，从来也没看见他这样笑过了。”

电视机里播放着他们俩的婚礼进展，大家看了一会，有的人转过去吃东西了，有的人一边拿着小蛋糕，一边在草坪上玩，有的人则端着一杯酒，默默站在不远处对风景眺望。　　李明珠什么也没吃，就端庄地站在小方桌前看着，视线对准远处的电视大荧幕。　　“妈，喝点东西吧。”

李梦熙现在也是已为人母，虽然嫁的人并不是多么有钱的豪绅，但也足够自立。　　这样就好了。　　李梦熙觉得这样就挺好，虽然过惯了有钱的日子，现在虽然没以前那么有钱，但至少快乐自由啊。　　递过去了一杯酒，她叫李明珠别光站着，适当多吃点东西。　　“你现在带了两个孩子，操持家事自己又有工作，还照顾我，挺不容易。”

李明珠忽然感叹地说道。　　“也正是因为嫁了人，当了母亲，我才体会到当妈的不容易。”

李梦熙偏头看着她说。　　半晌，李明珠嗯了一声。　　举起酒杯，跟她碰了一杯酒。　　李明珠：“两个孩子都还好吗？”

她现在不跟他们住在一起，常常一个人出去旅游散心，跟李梦熙也不经常见面。　　“挺好的，不过有时候外人总会说我偏心，说我只疼大的不疼小的，可小的有他爸爸疼啊，他爸爸偏心，只爱小的，所以我才会，每次一看见大的就心疼，就好像看见了当初的自己。我想，可能当年您也是这样吧，这么多年，才会一直对妹妹有愧？”

李梦熙低着头，想着。　　李明珠叹了一声，也没说具体真有愧与否，她只道：“我后悔了。”

“后悔没好好对梦竹吗？”

李明珠看她一眼，指腹刮了刮手里的香槟杯壁。　　“都有吧。”

不止梦竹，还有姜江。　　李明珠觉得自己的人生充满了许多遗憾，唯一不遗憾的，可能就只剩下自己的事业了。　　“也劝你一句，梦熙，对孩子们不要厚此薄彼，既然两个都是你的孩子，就最好一碗水端平，免得将来也像我一样。”

李明珠定定地看着她道，眼神里有忠心的劝告。　　李梦熙站直了，过了几秒说道：“会的，我知道了。”

自打她生了孩子才知道，一个女人要平衡事业、爱情、家庭，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　　“所以妈，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您已经做得很好了，别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