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茶茶愣了几秒,没想到一向不管事的三哥会问这个问题。“安安上车太快了,没看到。”
许茶茶欲言又止,仰头看着身边的苏景程,“如果是陆大哥,你也在这儿,陆大哥应该会下来打声招呼吧。”
但许茶茶这话,落到其他人耳里,立时有了不一样的是意思。如果车里的人是陆晋衍,那许安安干嘛藏着掖着不让看?这就侧面证实,许茶茶的担忧是对的,许安安勾搭了上了其他见不得人的野男人。方红兰黑着脸,没有发火,语气却十分漠然:“这样的女儿,我们许家要不起。”
“回家后,立马让佣人收拾东西,把她的东西都给我丢出去!”
许国志声色俱厉,脸色又阴沉了许多!“爸,妈,你们别着急,可能也只是个误会而已。”
许茶茶似是被许国志吓了一跳,连忙解释,看起来急得快哭了,“是我不好,我不该说这事的……”苏景程单手搂住许茶茶,安慰着她,一边忍不住看向满面怒容的苏国志。“我大哥深居简出,今天不知道我在这儿,等我回去问问就知道了。”
苏景程紧了紧搂着许茶茶的手。刚刚许国志气急败坏的出手,丝毫没顾许安安的死活。虽然,他不爱许安安,但……乍然看到许国志对许安安暴力的教训,他有些震惊。上次许安安在医院醒来后,听护士八卦说,她刚醒来就被父亲狠狠打了一顿,他以为许安安起码是许叔叔的女儿,许安安又有伤在身,就算被打,能有多严重?但见识过今天,苏景程有点儿不确定了。许茶茶依偎在苏景程怀里,手紧紧攥了一下,然后抬起头,面色担忧的开口,“如果真是陆大哥,那你以后见着未来大嫂了,嘴巴严实点儿,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免得大嫂误会。”
苏景程心下一紧,神色倏然沉了下去。许子松兀的冷声嗤笑,“茶茶,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替她解释,不管是跟陆大哥还是其他男人,都是为人不齿的小三,有什么区别吗?”
许茶茶欲言又止地想劝阻,反而引得他们的火气更大。见到这种反应,许茶茶微微垂下头,勾起唇角,遮起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而另一边,许安安握着陆晋衍的手上了车后,刚要松开手,又反手握住他的手,“陆大哥,你手怎么这么冷啊?”
然后双手拢住他的大掌,对着他的手呵气,然后来回地搓着他的手。“你是不是穿少了呀?现在都入冬了,你不要耍帅嫌麻烦穿得单薄,身体健康最重要,冬天要穿秋衣的,才能保暖,不然太冷了,对你血液循环也不好。”
碰上专业领域,许安安就忍不住唠叨,说着说着,还仍不住抬头横他一眼,“你最近腿又疼了吧?”
江城虽然是不下雪的,但到了这个季节,是魔法攻击的冷,湿冷,更让人冻得受不了。陆晋衍的双手微微一僵,狭长的墨眸倏然眯起,还不曾有女人这样地搓着他的手,只为了让他的手暖和一些。自小,他身边都是形形色色的人,爷爷和外公对他的教育,是权衡利弊,纵横捭阖,驭下之术。他周围的人,只有有利用价值的,和没有利用价值的。“还……还好。”
陆晋衍垂眸。许安安搓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陆晋衍会不会觉得自己在占便宜?于是停了下来,急急收回手,“暖和了吧?”
手上的温暖骤然消失,陆晋衍微微蹙起了眉,面色正经的道,“还有点冷。”
许安安讶异的瞪了瞪双眼,片刻后,又重新拢起了他的手。“喜欢梅姨给你布置的房间么?她以后就负责家里的日常,有什么需要的就和她说。”
陆晋衍的声音把许安安一下拉出精神世界,她噢了一声,下意识地顺着陆晋衍的话回答,歪头认真想了下:“我觉得特别好,哪里我都满意,好像也没有什么缺的……”然后,许安安忽然就想起了那笔巨额礼金,那可是好多个零的巨款耶,真拿在手里,她这小心脏都感觉发慌。还没想好这回事,许安安看向车外的景色,好像不是回陆家的路线。“陆大哥,我们这是去哪儿?不回家吗?”
陆晋衍简略的答,“去许家。”
“去许家?”
许安安清眸一闪,有些不解。陆晋衍眸色清朗,“去拿户口本。”
万年历上的字瞬间出现在许安安的脑袋里——宜合婚,嫁娶。“你的意思是,今天我们拿了户口本,就去领证?”
合婚当天就领证,她万万想不到这么快。陆大哥不愧是生意人,每一个下一步,都又快又出其不意,让她招架不住。于是,就这么迷糊了一路,直到快下车了,许安安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暖着陆大哥的手。不多时,车子就在许家的别墅前面停下了。许安安赶紧借着开门的动作,松开了手。别墅外面停着一辆扎眼的红色奔驰,应该就是许茶茶口中苏景程送她的礼物。记忆里,苏景程是在陆晋衍死后才实现真正的经济自由的,这生日礼物,也是下了血本了。担心陆晋衍的腿,上下不方便。许安安下车后,就快速说,“陆大哥,你在这儿等我吧,朱武跟着我去就行了,我很快就下来!”
然后,许安安踩着小高跟儿,哒哒的转身,小跑着到门口,按下了门铃。朱武看向车内的男人,隐约看到半张俊美绝伦的轮廓,深静的气息自成一股气场。“她说什么,都听她的,保护好她。”
朱武点头,转身就大步追了上去。开门的是许家的保姆,她先看了眼许安安的脸,又扫了下她今天的打扮,半晌才挤出四个字,“安安小姐,你回来了。”
保姆在许家几年,只叫她安安小姐,从未喊过一句六小姐。而叫许茶茶,就是亲热的五小姐。她这个货真价实的许家小姐,倒像是个外人。“嗯。”
许安安只应和了一声。见门口的保姆没有让开的意思,朱武大步上前,冷着脸,结实有力的臂膀一伸,蛮力粗暴的将门一扯。哐当一声,门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