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医院住进了一些具有攻击性的精神病患者。”
主任宣读着文件上对于病人病情的详细介绍,基本是一些容易受到刺激,怕见光,攻击性强,行动捉摸不透的症状。随即门口来了两名安保人员,温夕颜不由地向门外望去,只见几个身材魁梧的医护人员推着几名身穿束缚衣的病人进了医院,随后是几名面色疲惫的家属。“啧,我可不想接这种麻烦的患者。”
身旁的小护士下意识向后缩了缩。温夕颜心底一沉,她知道束缚衣一般是病症极其危险的病人才需要的。但比起这些,身后跟随着的几名患者家属才让她揪心。看到医生后,一名女性家属红肿着眼颤颤巍巍地握住了温夕颜的手:“求你了医生,请你救救我的孩子。”
只见那女人虽年龄不大,但头发完全花白。温夕颜心底的医生的责任感涌起,安慰道:“放心,我会找到治好她的方法。”
话毕温夕颜走到主任的面前,面色坚定而诚恳:“主任,请让我参与到他们的病症治疗中。”
主任扬了扬眉毛:“你确定吗?”
“嗯。”
温夕颜从主任手中接过病例,转身扎进了资料室。资料室里存放着医学界历届对于精神方面的疑难杂症的报告,温夕颜认真地选了几本卷宗,埋头研究了起来。这一研究就是到了晚上,温夕颜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手机已经到了10:50分。不知不觉已经是这个点了,正当温夕颜打算起身活动一下时,猛然间,黑暗中一阵不自然的摩挲声使温夕颜不由警觉起来。这个点了还会有谁在办公大厅?温夕颜心里打着鼓,现在按这个时间来看整层办公室应该只剩她一人才对。心里有种不安的情绪涌起,温夕颜熟练地拨通了聂云焯的电话。沙沙的声音越来越接近,而这时电话接通了,从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夕颜,你还没回家?”
聂云焯冰冷的声音此时也甚是安慰。温夕颜手挡着话筒,发出尽量小的声响:“聂云焯,现在马上来接我。”
“怎么了?”
话筒那头有些疑惑。“这边有......”话音未落,温夕颜只觉得身后有人冲了过来,她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一个身穿病服的人扑在了桌子上。“你!你是!”
温夕颜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就是今天上午女人的儿子,在危险病人的名单中。但是他应当被关在重症看护病房才对,怎么逃出来的?病人缓了缓劲,从桌子上支撑起身体,转头看向温夕颜。凌乱的乌发下是清秀的少年面孔,若不是在这种场合下穿着病服,完全让人将这个少年和危险精神病患者联系在一起。“呐,我的头里,有个人住进去了。”
少年一边喃喃道一边步步接近温夕颜,“你是医生吧,把我脑子里的那个人想办法弄出来吧。”
“你请先好好地安静下来。”
温夕颜拿出了治疗手法,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控制住病人的情绪,“然后请你慢慢地告诉我,你的症状,你看到了什么。”
“我,我看到一个陌生人。”
少年双手抱着头,神情因痛苦扭曲着:“那个不认识的人告诉我,如果我不去找到天使,那么他就会杀掉我。”
温夕颜慢慢地挪向出口的方向,一边轻声安抚着少年:“你能告诉我那个陌生人的长相吗?”
“他,他我看不清......”少年的表情变得更加狰狞,突然他抬起头对着温夕颜惨淡一笑:“对了,我知道他是谁了,他就是我!我要找道天使,杀掉她。你是我的天使吗?”
说完伸出手便向温夕颜扑去。温夕颜早已摸到了门的把手,猛然间一开门逃了出去。她知道走廊尽头就是逃生楼梯,只要逃进去把门反锁后便能一路到大厅呼叫保安。逃生出口的绿色灯光在昏暗的走廊里特别明显,温夕颜如同得救一般抓着门把往外拉,却发现门纹丝不动。试了好几下发现门不知被谁从内部锁起来,温夕颜的冷汗瞬间而下,转头看着少年越靠越近。“我问你,你是我的天使吗?”
少年伸出手,眼看就要触碰到温夕颜的脖子。怎么办,该怎么办!温夕颜手不经意间触碰到口袋里的怀表,这是导师古德里安安送给她的礼物。这个是个特制的催眠怀表,古德里安安告诉她,面对病人时可以用催眠术。对,就是这个。说时迟那时快,温夕颜掏出怀表,摆在少年面前。“你现在,想像自己舒适地躺在大草原上......”温夕颜手拿着怀表,对着少年喃喃道。瞬间少年被怀表吸引住,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随着温夕颜的声音引导,少年的手慢慢垂了下来,眉眼渐渐低垂。好,好了。温夕颜确认了少年没有再继续实行暴力的行为后,稍稍松了口气。现在先打电话给院部人员吧,温夕颜低头翻找着口袋里的手机。“咚!”
刹那间温夕颜只觉得脑袋一疼,像是被人重重地锤到,身体失去力气倒在地面上。昏迷前最后的画面是少年的脸庞,随即陷入一片黑暗。等醒来后已经是在病房里了,温夕颜摸了摸头,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唔!”
温夕颜捂住头慢慢直身坐了起来。“你醒了。”
身边传来了聂云焯的声音。“这是怎么了?”
温夕颜一脸迷惑地看着有些倦容的聂云焯。“昨天你给我打完电话我就赶过来了,然后你被病人袭击昏倒了,还好来的早,很快就把那小子打晕了。”
聂云焯捏了捏眉心,手上赫然是纱布包扎的痕迹。温夕颜心中一揪:“你受伤了?”
聂云焯眉头微皱:“打斗的时候而已,不过有一点让我有点疑惑的地方。”
“嗯?”
温夕颜眨了眨眼。“我查看了医院的监控,唯独是昨天的监控突然消失了。”
“什么?”
“不仅如此。”
聂云焯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思考的样子:“昨天晚上所有值班的护士不约而同地不在,后来我调查了消防通道的门,有人刻意在背后用重物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