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宁荞欣每天都来看时鹿,但每次时鹿提出要去会所,宁荞欣总是故意逃避着话题,不管时鹿怎么央求,宁荞欣就是不同意让她离开医院。时鹿被逼急了,等宁荞欣离开以后,狠下心,自己拔下了手上的点滴。她连身上的病号服都没有换,穿了一双拖鞋就急匆匆的离开了病房,仿佛在耽搁一秒,她就会被人抓回去似的。虽然陆黎深警告过她,可是时鹿一心只想着筹钱的事,也顾不得陆黎深对她说的那些话了。然而没想到,时鹿刚从病房跑出来,就和从电梯里出来的陆黎深撞了个满怀。时鹿的脑袋撞在陆黎深结实的胸膛上,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一阵眩晕,眼前闪过一片黑。“你干什么?”
陆黎深也是在这个时候发觉,时鹿要被他现象中的还要瘦,还要轻,他蹙眉上下看了一眼时鹿,看到她光着脚,只穿了一双拖鞋时,脸色顿时变得阴沉,“才几天你就忘了我说的话?胆子不小,敢自己跑了?”
时鹿感到了深深的绝望,她抬头,目光中充满了祈求:“陆黎深……”陆黎深没给时鹿说话的机会,直接将她横打抱起,时鹿被吓了一跳,“陆黎深,你……”“闭嘴!”
时鹿瞬间不敢在说话。陆黎深抱着时鹿回到病房,将她放在病床上,脱掉她脚上拖鞋,替她盖好了被子。时鹿看着眼前动作细心温柔的男人,有那么一刻的恍惚,他真的是陆黎深吗?“之臣跟我说了,你的身体不好,你……”陆黎深抿唇,停顿了片刻,道:“他说你以前做过骨髓移植,在加上这次,必须要好好修养,想要挣钱,就别作践自己的命。”
时鹿听到陆黎深说出骨髓移植几个字的时候,心脏不由自主的提了起来,可是看着他面无波澜的神色,心里莫名多了几分失落。做过骨髓移植手术的人千千万,在陆黎深眼里,这恐怕只是巧合罢了。“想吃点什么吗?”
陆黎深放软了自己的语气,但话刚问出来,倒是让时鹿受了不小的惊吓。才几天不见,这个男人怎么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我问你呢,想吃什么?”
时鹿结结巴巴说了一句:“随……随便。”
等陆黎深从病房离开,时鹿这才恍然回过神,她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忘记刚才的一切。一定都是她的错觉。陆黎深恨她,两年前如此,两年后亦是如此。陆黎深一向冷酷淡漠,在她认识他这么多年里,很少会有什么事能够牵动陆黎深的情绪,可是在时念去世后,时鹿看到陆黎深拿时念的照片,眼眶微红,眼角还有泪滴滑落。如果不是真的爱她,又怎么会如此。陆黎深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只是他回来的时候,身后多了林雪婷和萧炎。时鹿看到林雪婷时,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因为时鹿看到林雪婷蓬头散发,脸上,胳膊上都是伤口,衣服也零乱不堪,乍一看还有些吓人。时鹿不明白林雪婷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只能看向陆黎深。陆黎深神色淡淡的放下手中的东西,拉过椅子坐下。“萧炎。”
被叫了名字的萧炎会意,只见他拍了拍林雪婷,林雪婷就听话的张开了嘴,从里面吐了一个白色药丸出来,在药丸吐出来的同时,林雪婷也跟着猛烈咳嗽了起来。时鹿愈发不解,陆黎深轻抬一下眼皮,淡淡道:“她这几天都没说过一句话,这会儿应该有很多话跟你说。”
还没等时鹿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时,林雪婷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着对时鹿乞求:“时鹿之前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对你,你放过我好不好……”林雪婷崩溃又绝望,她跪着朝时鹿靠近,却不想被身后的萧炎踢了一脚。林雪婷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可是嘴里依旧不停地求饶:“时鹿对不起,我真的错了……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求你了……”林雪婷是陆黎深带进来的,她身上的伤看起来也像是被人殴打折磨才弄出来的,如果时鹿在看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她就真的太蠢了。她收回看向林雪婷的目光,声音平静,“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看林雪婷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受了很大的折磨,时鹿做不到对林雪婷的原谅,但她也不想赶尽杀绝。然而不曾想,跪在地上的林雪婷听到时鹿的话,顿时吓的魂飞魄散。“时鹿,我求你了,你原谅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求你了!原谅我……”林雪婷不停地给时鹿磕着头,额头咚咚的在地板上响个不停,听的时鹿心烦意乱,“我说了我不想见到你,你走吧。”
陆黎深始终都没有去看林雪婷一眼,他手里剥着给时鹿买回来的荔枝,对林雪婷的哀求恍若未闻。“张嘴。”
陆黎深将荔枝送到时鹿的嘴边,时鹿这个时候哪里有胃口,能吃得下东西,她抿了抿唇,话还没说出口,只听陆黎深又道:“张嘴。”
声音明显有些不悦。时鹿不敢在拒绝,张嘴将荔枝吃了下去。很甜。她以前很喜欢吃荔枝,但上次吃荔枝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林雪婷的声音还在继续,陆黎深不满的蹙眉,冷声对萧炎说道:“你什么时候,做事这么迟钝了?”
萧炎愣了两秒,很快反应过来,他拉起林雪婷正准备往外走,时鹿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转过目光问陆黎深:“你要带她去哪里?”
陆黎深还在继续剥荔枝,没有抬头,声音毫无温度,:“她承认包厢内的事是她做的,我带她过来之前跟她说过了,你原谅她,我就饶了她,你如果不原谅,那她也没必要留着了。”
时鹿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陆黎深那句“没必要留着”是什么意思。在萧炎即将拽着林雪婷离开病房的时候,时鹿突然喊了一声:“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