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陆黎深这种死鸭子嘴硬的态度,顾之臣早已见怪不怪。他撇了撇嘴,喝下最后一杯酒就站起了身。陆黎深的问:“去哪?”
顾之臣一怔,好笑的看着陆黎深,“陆总,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忘了你把我叫到这里来的原因?”
陆黎深被这么一提醒,才恍然反应过来,他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沉声道:“去吧,别说是我让你来的。”
尽管是陆黎深多年的好友,可是顾之臣还是忍不住对陆黎深无语。陆黎深什么都好,就是在感情这方面太过迟钝。顾之臣找到时鹿的时候,她正低落的坐在休息室间里,对于顾之臣的到来,时鹿惊讶不已,“顾医生,你怎么来了?”
顾之臣着时鹿的脸又比前几天瘦了很多,皱眉道:“我不是说了让你好好调养身体,你这样下去可不行。”
时鹿勉强的笑了笑,对顾之臣的关心表示了感谢,“谢谢顾医生,我会注意的。”
她朝顾之臣的身后看了看,疑问道:“顾医生是来找我的吗?”
顾之臣来的时候,还提着一个便携式的医药箱,他点了点,说道:“定期检查,你的情况比较特殊,而且还提前出院,我怕会有什么问题。”
顾之臣的语气很是官方。仿佛他真的是在履行一个医生的本职一般。时鹿不疑有他,礼貌的说了声:“麻烦顾医生了。”
在给时鹿检查的时候,顾之臣装作不经意的问了一句,“时鹿有男朋友吗?”
时鹿微微一怔,脸上浮现出了转瞬即逝的落寞,很快有恢复如常,她摇头:“没有。”
“那有喜欢的人吗?”
“以前有。”
顾之臣闻言,挑了挑眉,心中隐隐猜测,他问:“你很喜欢他吗?”
作为医生,顾之臣的问题已经超出了一个医生对病患的关心,时鹿脸上的表情僵了片刻,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浅笑道:“我的身体应该好了吧?”
顾之臣听出时鹿是在刻意逃避,识相的不在继续,他将检查的仪器装进箱子里,对时鹿提醒:“你之前的病还没有好全,身体状况也很不好,一定要注意多休息,不能过度劳累,一旦出现什么不舒服,就来医院找我。”
“好,谢谢顾医生。”
看着顾之臣离开,时鹿嘴角的笑意一点一点淡了下来。顾之臣提醒她不能太劳累,可是现在她每基本上都已经没有什么活可以接,根本就没有过度劳累这一说。时鹿心里犯了愁,再这样下去,孟凡的手术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筹齐?会所的生意并没有像宁荞欣说的那样淡了下去,反而一天比一天红火,但时鹿依旧接不到什么活。时鹿身体还没好,再加上满怀心事,连续几天都是浑浑噩噩,病恹恹的样子。宁荞欣走进休息间的时候,看到时鹿的模样,不免有些心疼。时鹿一看到宁荞欣,一下子就站起了身,有些激动的问:“怎么了宁姐,是有我的客人是吗?”
宁荞欣叹了一口气,道:“是有人点了你,是沈莫白。”
“沈莫白……”时鹿重复了一遍沈莫白的名字,心里不禁有些犹豫。沈莫白来会所基本上都会点她的名字,最开始时鹿并不放在心上,可是时间久了,时鹿再怎么迟钝,也能察觉出什么了。她曾不止一次婉转的提醒过沈莫白,两人之间的距离很大,希望他别把心思放在她这个不值得人身上,可是沈莫白哪里是那么容易说通的人。宁荞欣看出了时鹿的犹豫,对她说道:“我知道你不想去,我就说你身体不舒服,推了。”
刚要转身离开,宁荞欣就被时鹿拽住了,“我去。”
她现在太缺钱了,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就错失了一次机会。时鹿换上一件黑色的齐膝的连衣裙,端了酒以后,就去了沈莫白所在的包厢。她推门走进去的时,包厢内没有别人,只有沈莫白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他手里拿着酒杯,正一杯接着一杯的给自己灌酒。因为喝的太急,沈莫白忽然猛烈咳嗽起来。时鹿见状,赶紧放下盘子里的酒,轻轻拍了拍深莫白的肩膀,“你慢点,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喝这么多酒?”
沈莫白侧过脑袋,双眼迷离的看着时鹿,骨节分明的手忍不住抬起,在时鹿脸上轻轻抚摸着,“时鹿……”时鹿几乎是在他触碰到自己的时候,触电般的和他拉开了距离,“沈总,你喝醉了……”沈莫白的手滞在半空中,半晌,他才收了回来,苦笑道:“你们都觉得我醉了,可是我偏偏没有,反而清醒的很。”
都说借酒消愁,可是为什么他喝了这么多酒,反而越喝越清醒,那些所谓的烦恼,也一件比一件清楚?沈莫白又灌了自己一杯酒,时鹿下意识的想要阻拦她,她喝酒喝出胃出血,比谁都清楚,灌醉自己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可是沈莫白接下来的话,却让时鹿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你喜欢陆黎深对吗?”
短短的几个字,犹如猛烈的炸弹在时鹿的大脑炸开,震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疼。“你是不是喜欢他?如果我没猜错的,还喜欢了很久对吗?”
沈莫白一双桃花眼里全都是时鹿的倒影。时鹿咬着唇,手指都搅在一起。他接近逼问的语气,让他不知道该怎么招架。见时鹿沉默着,沈莫白嘴角的笑意更加苦涩了几分,“其实从那天他从包厢里把你抱走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说着说着,沈莫白的语气突然激动了起来,“可是时鹿,我想听你说,我知道一定是陆黎深他强迫的你,你一点也不喜欢他对吗?”
“沈总……”时鹿不想在让沈莫白误会她和陆黎深的关系,认真的看着他,说道:“我和陆黎深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对我……”时鹿的话还没说完,包厢的人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两个人下意识的都朝门口看去,看到陆黎深神色阴沉的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