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子,真的非常简陋,前院种着一些小白菜,还有玉米什么的,一旁是一口水井,压的那种,不远处还摆着一些柴火,也就是苞米杆,用来烧火做饭用的,后院没去看,估计也是这些吧,反正看起来很穷的样子。一进屋里,就更不用说了,中间是厨房,两边是卧室,土地、土墙、芦苇棚顶,家里没有装修,只有墙壁上贴着的老旧年画,算是给这座房子,增添了一丝色彩。家具,也没什么可看的,连台电视机都没有,除了一个碗柜,什么都没了,衣柜也没有,所有穿着的衣服,走在炕上摆着,还有被褥什么的,全都散落在一旁,王健看了看,这几件东西,太少了,就算是有衣柜,也不值得一装。总而言之,这个老人太穷了,穷的让人看着可怜,再一看厨房,哪有什么菜啊,油壶都空了,老人所说的“喝点”,恐怕也就是喝点了,目前来看,也只有黄瓜蘸大酱可吃,酒瓶也是见底了,真是让人不忍直视。“小伙子,家里比较穷,你别介意啊。”
老爷子拄着拐杖,走到厨房后,从厨房里端出了几样东西,一碗大酱、几根洗干净的黄瓜、一盘油炸干黄豆、还有几颗大葱和一些白菜帮,这就是全部了,哦,对了,还有小半瓶白酒。“不会的,来,我帮你!”
王健看的一阵阵唏嘘,要不是为了消息,他也不会跟老爷子回家,现在看到这一幕,触动还是不小的。他见过穷的,没见过这么穷的,这就是老人年纪大了,没有赚钱的能力了,不然好好的日子,也不会过成这样,而且子女常年不回家,没人帮助老人,可能只有这样了。在村子里,就是这样,种地是唯一的收入来源,要是老了,不能动了,只能把地包出去,可这样一来,收入就变得少了,再加上孩子们不帮衬,日子最终也只能过成这样了。没一会儿,王健把酒菜什么的,全都端了出来,老爷子坐在炕边,眼神比较空洞,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几近有些湿润,恐怕这个家,好久都没来人了,现在王健来了,倒是让他找到了久违的家的感觉。“老爷子,你等一下,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啊!”
王健看了看老爷子,说完往出走,老爷子不明所以,看着王健的背影:“小伙子,你这是去哪啊,不是准备喝点嘛?”
“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
王健也没解释什么,直接走了,在刚才来的时候,他路过一个小卖店,村子虽小,但也有食杂店,老爷子现在这样,王健哪好意思吃喝他的,索性朝着那边走去,准备买有些东西,再给他带点好吃的,看他的样子,应该很久没吃一顿好饭了,虽然被村里人救济,但只能勉强撑着,要想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岂是那么容易的。五分钟,就到了小卖店,这里东西还挺全,王健买了几瓶白酒,又买了一些肉类,还有一些熟食,更有一些蔬菜什么的,岂是还想买点营养品,可是店太小了,根本没有这些。也罢,就这些吧,算是一份心意,希望老人家笑纳吧。“老爷子,我回来了!”
王健走到门口,特意说了一声,就怕老人以为自己走了,老人听到后,开心的笑了起来:“快来吧,陪我少喝几口,家里好久没来人了,今天咱爷俩,也算是缘分啊,只可惜我没什么招待你的,见笑了啊……”老爷子说到这,就看王健走到了屋里,手里拿着不少东西,都是吃的喝的,还有一些日用品,老爷子没想到,他能这样对自己,毕竟是萍水相逢,不由得有些吃惊,更是有些感动,一个不相识的人,都能这样,再想想自己的孩子,真是讽刺啊。“小伙子,无需这样,我年纪大了,还不知能活几天,这些东西用不用、吃不吃无所谓的,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真的感谢,你能对我这样,你真是一个好人!”
老人说话很平稳,只是眼角流下了泪滴,王健心里也难受的不行,放下东西后,看了看老爷子:“老爷子,没事的,我几年没回家了,也难得见到亲人,我们现在这样,岂不是正好?你等着啊,我去把肉切了,咱爷俩少喝点!”
王健也是性情中人,看到这种情况,宁愿喝点,虽然他不爱喝酒,不过为了老爷子高兴,今天就破例了,也是为了那些被拐的人们,反正无论怎么样,今天这顿酒,真得喝。没一会儿,王健切好了熟食,还特意多买了一些,将那些没切的,放在了碗柜里,老人吃饭时,一定能看到,还把那些酒和菜,也放在了一旁,这些无需多说,老人自会看见的。“小伙子,你是好人啊,像你这种人,真的不多了,我在这村子里,活了一辈子,年轻时还好,谁都认识,人缘也不错,可是到老了,一切就都变了,老哥们相继走了,晚辈基本不来往,倒是落得个孤苦伶仃,真是可笑啊,哈哈……”“来来来,不说这些了,今天难得这么高兴,我们干一杯!”
老爷子拿起了酒杯,喝了一小口,王健点点头,也拿起了酒杯。就这样,两人喝了起来,半个小时后,酒没见下多少,菜倒是下了不少,几乎都被老爷子吃了,尤其是那猪蹄和酱牛肉,看他的样子,好像很久没吃到这些东西了,看的王健一阵阵难受,这得是亏成了什么样,也会如此啊。总之,老人活成这样,看了真让人难受,尤其是王健,本来就是性情中人,再一回想自己的家,不由得一阵阵感触,再一看老人吃饭的样子,心里头那个滋味啊,别提了,简直无法形容,就像醋缸打翻了一样,不能再酸了。十多分钟,老人吃的差不多了,就开始拿起酒杯,王健一看,也没拐弯抹角,同样拿起了酒杯,准备打听一下情况,现在那么多人不知去向,心急如焚啊,看这老爷子这样,也不会有什么问题,那就问问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