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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融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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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楼在黎明时分收到一份特别的消息:魔尊复活受阻。

负责消息收集的二长老齐安,站在天机楼内,仰头看着银色的大字飘在上空,斟酌了半晌才发现是五长老易乘风发来的消息。

云清峰正殿中,明鹤掌门看着传讯扁玉牌上浮现的几个字,微微蹙着眉头:“这是五长老传来的消息?”

“是的。”

二长老齐安点头行礼,“五长老云游,自是消息灵通些。”

“嗯。”

明鹤掌门点点头,还想开口问什么,就见又有天机楼的修士急匆匆跑来。

“报告掌门,魔教之人趁夜袭击了莲山城地辖的大小门派数十家!”

“什么!”

明鹤掌门一听,急急地站了起来,“魔教这是要开战了吗?”

齐安接过那修士递来的传信扁玉牌,上面浮现出被袭击的门派名称。“掌门仙尊,这些门派都是有修习御雷之术的仙门……莫不是有什么原因?”

明鹤掌门细细一想,又拿着手中的消息看了两眼:“恐是这阻碍了魔尊复活之人,用了御雷之术……”

“这么说,咱们玄明澜山也是魔教的目标?”

齐安把手中的传信玉牌递还给修士,摆摆手让人退下了。

“去信给奉怀宗和天星门,问一问他们那里的情况,另外开启护山大阵,严防魔教之人!”

明鹤掌门把扁玉牌扔给二长老齐安,起身便走,“本座让白焕生带人去莲山城邀月谷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是!”

如今这形势,使得其他仙门想要置身之外都不可能了。

不一会儿,明鹤掌门座下的白焕生上仙,带着柳观风和石岐两人御剑而去,而玄明澜山的护山大阵也渐渐升起,形成一个透明的巨大穹顶,笼罩了整片仙山。

“护山大阵?”

潜渊峰,竹苑内,玄望仙尊正悠闲地给药圃中的仙草们浇水,忽觉一阵异动,眯着眼睛望了望天空,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

“师尊!”

慕霁云匆匆赶来,白袍衣角沾了些许灰尘,拱手行礼道,“刚刚收到的消息,魔教之人夜袭了莲山城大小仙门十余处,有近半数的仙门惨遭灭门!”

“竟有此事?”

玄望仙尊淡然地收回望向天空的目光,只是眉心又拧紧了几分,“魔教为何突然发难?”

慕霁云点点头:“五长老传了消息来,说是昨夜有人偷袭了幽孤山魔教驻地,打断了魔尊的复活仪式,还重创了魔教教众。”

玄望仙尊的眉心松了松,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事已至此,不能再等了……”他将手中的水壶放下,“去把你师妹师弟叫来。”

“师尊,不等仙盟参战吗?”

慕霁云自然知道自家师尊想什么,之前大大小小的仙门都想要推玄明澜山出来解决魔教,如今魔教突然发难,各仙门都无法置身事外,独善其身了。

“什么仙盟,哪家仙盟整日推着第一仙门当枪使?!”

玄望仙尊不屑地哼出一声,“还不快去!”

“是,弟子这就去!”

看着慕霁云离开,玄望仙尊转回前院之中,宽袖一挥,撤去了结界,元阳阵中素棠和卿婵的两魂似乎发觉了什么,缓缓睁开眼睛。

看着阵外的师尊一脸严肃,秋素棠和顾卿婵对视了一眼,起身行礼:“师尊。”

“你二人……恢复得如何了?”

秋素棠微微一笑:“多谢师尊,还能撑得住。”

玄望仙尊慈爱地一笑:“素棠啊,我听说,你们打算跟她们两人融魂了?”

“是的,”秋素棠拉住一旁的顾卿婵,笑道,“难得的身魂契合,就算我们不得不归去,也算是换了一种方式活了下来……”

“那你就没有想过,她们二人若是要回到原身……”玄望仙尊欲言又止。

“师尊,她二人用我和卿婵的身份活下去,我们都无怨言,”秋素棠淡然一笑,“更何况,她二人要回去呢……”

玄望仙尊看了看她,满眼欣慰。

看着护山大阵渐渐在头顶的天空闭合,心思敏锐的凌肃安就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如今悬在眼前的大事,只有剿灭魔教这一件。

“以我们现在的功力,能否护得住她们啊?”

司墨辰手里攥紧了手中翻开的《雾山指法》,也仰头望着天空喃喃道。

凌肃安呼出一口浊气,打算继续清心凝神,入定炼气,奈何心绪渐乱,无法进行下去。

秋沫沫和顾迟迟正在小厨房忙碌着,屋顶的烟囱炊烟袅袅,融进了蓝天与青山的背景,一幅世外桃源的景象。

慕霁云从天际落下,步履匆匆:“师弟师妹,师尊叫咱们去竹苑。”

司墨辰和凌肃安忙起身行礼,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下觉得这应该跟开了大阵有关,也没多说什么。

秋沫沫和顾迟迟听到喊声从厨房内出来,看到慕霁云严肃的表情,心下一沉:“师兄,出事了么?”

“魔教突然发难,”慕霁云无奈地摇头,“师尊应该是要吩咐咱们行动了。”

“那咱们快去!”

几人匆匆来到竹苑,看到玄望仙尊端坐于竹亭中,忙上前排排站好,齐齐行了一礼。

玄望仙尊扫了他们一眼,然后挥袖一抹,庭院中的草地上,结界打开,露出了里头的元阳阵,和阵中的秋素棠顾卿婵的魂身。

半透明的魂身在阵中静坐着,淡紫色的能量从阵壁上伸出,缓缓流入魂身之中。

“师尊,这是……元阳阵?”

慕霁云惊讶道。

“嗯,”玄望仙尊看了看其他四人同样惊愕的表情,才缓缓道来,“元阳阵只能简单修复一下她二人的魂力,大概……能撑到事情结束吧。”

师尊说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互相看了看,也都没吭声。

“墨辰和肃安,你两人过来。”

玄望仙尊抬了抬手,招呼两人上前,然后从袖中拿出一只十分朴素的盒子,“这里有两粒巩固根基的丹丸,为师就赠与你二人了。”

说着,他将盒子递过来。

司墨辰和凌肃安互相看了看,最终还是司墨辰上前,双手接过:“多谢师尊赐药!”

玄望仙尊摆摆手,又看向秋沫沫和顾迟迟:“你二人既然能入主这肉身,想必定有与此身契合之处……”他回头看了看元阳阵中的两魂,似乎是释怀了,“不论结果如何,为师都希望……你们能替她二人活下去……”

“师尊……”顾迟迟鼻头酸酸的,眼眶红了。

“师尊,弟子明白。”

秋沫沫微蹙眉头,极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玄望仙尊笑了笑,接着指尖一动,元阳阵中入定的两魂化作一道紫光,回到了秋沫沫和顾迟迟的身上。

“师尊,是要我们即刻启程前往魔教驻地吗?”

慕霁云见此情景,以为是大战的前兆。

“你着什么急?”

玄望仙尊看过来,面色淡淡,“其他仙门都在后头缩着等咱们去打头阵,如今魔教先发难,袭击众仙门,好歹也让他们先吃点儿苦头,否则,他们还以为我玄明澜山这第一仙门都是他们捧起来的,任他们拿捏了!”

“呃……师尊说的是。”

慕霁云无奈一笑,低头行礼。

——————

幽孤山,魔教驻地后山,秘阵洞府。

炎月一袭红衣,盘腿坐在阵法中央,独自撑着阵法运行,容孤引的肉身被暗红色的光芒笼罩着,悬在半空浮浮沉沉。

“教主……”面具男出现在洞外,行礼欲言。

“什么事?”

炎月背朝着洞口,身形未动,声音淡淡。

“禀教主,”面具男朝她看了一眼,又忙低下头道,“莲山城近半数修习御雷之术的仙门被灭了十有八九,是不是还要向其他三大城池进发?”

炎月抬眼瞪着他:“你说呢?等着他们仙盟来找咱们吗?”

“是,属下领命!这就带人……”

“等一下,”面具男正要离去,炎月叫住他,“莲山城仙门的事情怕是已经传出去了,其他几城定有了防备……”她想了想,缓缓收势,法阵的光芒渐渐暗了下去,轻悠悠地将悬浮的魔尊肉身放落地面,“先派几人去探查一下其他三大城仙门的动静。”

“是,属下领命!”

面具男点点头,这才离开。

炎月这才起身,时久双腿酸软无力,踉跄了一下才站稳。“差不多了……”她看着如今还未有生息的魔尊,喃喃道,“你再稍等一下,马上就能让你元神入体了!”

说罢,她从怀中掏出一叠符箓,扬手一甩,纸符四散,随着银光一闪,纷纷扬扬的纸符便幻化成了五道人影,落在法阵边缘。

“本座有事出去一趟,你们给我护好了他!”

炎月阴冷的声音回荡在洞中,然后转身而去。

五道身影未动,洞中红光再度悄无声息地亮了起来……

炎月沿山路而行,来到一处封了结界的洞府,她四下看了看,屏息凝神查探着周围,确定了没人跟着,便双手结印,开了结界,入了洞口,结界又自动封上了。

昏暗的洞府内,只有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照明,明珠之下的玉石台上,正摆着一块儿温润的暖玉。夜明珠的光芒照在暖玉之上,内里似乎有更加明亮的光芒流动着。

炎月走过去,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面上多了一丝笑意,她轻抚着暖玉,喃喃道:“你终于可以……活过来了……”

莲山城距离幽孤山,是四大城池中最近的一座城,按照凡人的脚力,也就是两三日的路程,修道之人御剑缩地,也不过瞬间而已。

莲山城之所以毫无防备,只因魔尊容孤引死后的这十几年来,魔教没什么大的动静,即便是出了什么事情,对付的也都是玄明澜山,个中缘由,大小仙门都是了解的,就算后来魔教屠了些小城小村寨,也没有影响到这些大城池的直接利益,所以其他仙门也就向玄明澜山施加压力,要他们来解决魔教之事。

白焕生带着柳观风和石岐两人来到莲山城地辖,拜访了部分受害的仙门,目睹了被灭门仙门的惨状,心中沉沉,最后才来到邀月谷面见谷主花诗。

邀月谷门下也有一些名声在外的修士遭到了魔教之人的袭击,不过好在是四大仙们之一,损失没有小仙门那么惨重。

其他仙门也在第一时间内收到玄明澜山的消息,各自严加防范。

此时,邀月谷谷主花诗,正在招待白焕生一行三人。

“花谷主客气了,”白焕生双手接过侍女递来的茶水,回身放在桌上,然后又看向正座上的花诗,“白某三人此行,就是奉掌门之命,来给邀月谷帮忙的。”

花谷主笑着摆摆手:“怎能劳烦明鹤掌门提邀月谷操心呢?虽然莲山城地辖的大小仙门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失,但邀月谷还是应付得来。”

“唉……”白焕生叹了一口气道,“如今这世道,魔教也太猖狂了些。”

“毕竟,还是上一次大战留下了祸根啊……”花谷主执起桌上的杯子,啜了一口茶,“还希望玄明澜山多想想法子,总这么放任下去也不是办法。”

“咳咳、花谷主说的是……”白焕生干咳两声,接话道。

半晌儿,殿内无人再开口,气氛一度陷入尴尬。白焕生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焦得很。

这时,邀月谷修士踏进殿门:“禀谷主,几位长老正在修复护山大阵,只是有一处破损较为棘手,特来请教谷主!”

“我知道了,这就去。”

花谷主挥挥手,放下茶盏起身,朝白焕生拱手一礼,“诸位,邀月谷遭此一劫,还有诸多事情需要花某亲自解决,招待不周了。”

白焕生忙回礼道:“花谷主言重了!那白某便不叨扰了,告辞!”

离了邀月谷的地界儿,一直没开口的柳观风冷哼一声:“都被魔教打成这样了,还不愿与咱们联手呢。”

“柳师弟,你小点儿声。”

白焕生看了看周围,轻声道,“掌门师尊也就是叫咱们来看看情况,既然邀月谷不要咱们帮忙,咱就直接回去复命好了。”

他带着柳观风和石岐匆匆走了几步,才又小声道,“如今咱们玄明澜山都知道,这仙盟只想让咱们先出头,跟他们谈共同围剿魔教,咱们师尊都不抱希望。”

“那白师兄怎么还明里暗里地跟花谷主提仙盟的事情啊?”

年纪较小的石岐眨巴着眼睛,问。

“他们被魔教整得挺惨,我提一句仙盟共讨,不也是表明了咱们玄明澜山的立场啊!他们应不应,便是他们的事情了。”

白焕生撇撇嘴,把两人拉到跟前儿,小声道,“我听掌门师尊提过一嘴,说玄望仙尊打算亲自动手呢!”

“不可能吧!玄望师伯快飞升乘仙境了吧,怎可杀生沾染血气?”

柳观风直摇头。

白焕生双手一摊,耸耸肩道:“掌门师尊没劝住啊!不过也有可能是……师伯想借此机会锻炼一下新收的俩徒弟?”

“锻炼他们?凡人之躯才修炼多久啊,也不怕被魔教给废了?”

石岐接话道。

“嘘——别瞎说,”柳观风敲了敲他的脑袋,“快回去吧!”

三人说完,也没再久留,御剑回山了。

——————

暮色四合,天边的最后一丝光线也沉入山中,夜幕上繁星点点,一轮圆月悬空,洒下温柔的月光。

秋沫沫正望着圆月出神,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她一惊,回头看去——一个身着青白色山袍的弟子朝她行了一礼。

“孤引惊扰师姐了。”

孤引?容孤引!

秋沫沫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容孤引真的复活了吗?他怎么会到这里来?炎月呢?他们一起来的吗?再一看周围,竟是踏仙台!

她有些慌,想后退两步开口叫人呢,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

到底怎么了?

“多谢师姐今日为孤引护法!”

容孤引帅气的脸上展露出无害的笑容,又点点头道,“是的,如今已入了化丹境。”

秋沫沫正迷惑呢,自己什么话也没说啊,他这是什么意思?

伸手,递给他一本功法秘籍,只见容孤引愣了愣,似乎在听面前的人说着什么,然后又一次绽开笑意。

“这《化尘宝录》我寻了好久,多谢素棠师姐,孤引一定会清心静神,万般小心……”

这人看着,也挺好的嘛!秋沫沫暗想着,无意间一眨眼,便换了天地——

阳光从密林的缝隙中落下,林间清风阵阵,十分惬意,然而在一处洞府前的空地上,横陈着几具尸体,被围在中间容孤引,双目血红,手中的刀已经被鲜血染红,正往下滴着鲜血。

秋沫沫心中一凉,手便被人抓住,低头一看,竟是炎月!

“师姐,你快救救容师兄,他、他练功走火入魔了!你快救救他!”

炎月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看样子可不像是装的。

可自己正愣着呢,身体竟朝着容孤引走去。

“是《化尘宝录》的原因吗?”

秋沫沫喃喃自语道。

眼看着走火入魔的容孤引举刀扑了过来,秋沫沫轻轻一跃,落下时正踩在了躬身挥刀下劈的容孤引肩膀上,一招千斤坠,压倒了他。

容孤引被压制,单膝跪地稳住身形,右手执刀拧身横扫,秋沫沫见状立即跳开,锋利的刀刃割破了衣角。

刚刚落地站稳,容孤引便挥刀冲来,红着眼睛步步杀招,秋沫沫只守不攻,寻着机会要一招点穴制敌,可是刚寻到机会,钳制住了他挥刀的手,却见他左掌带风一般朝着自己胸口袭来,躲避不及,秋沫沫踉跄后退了几步,吐出一口血来!

大意了,这一掌分明是真仙境的功力!

“师姐!”

“素棠师姐!”

……

周围人惊叫,而容孤引眸光闪了一闪,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面前捂着心口吐血的素棠师姐,怔愣了一下闪身欲走。

“快、快拦住他!”

“他杀了那么多同门,抓住他交给师尊处理!”

……

又是一群人追着容孤引逃走的方向去了,秋沫沫有些晕乎乎的,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素棠……素棠!你在听我说话吗?”

秋沫沫瞬间回神儿,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净尘殿中。正位之上,掌门仙尊,玄望仙尊和澜川仙尊正看着她。

“师尊……您说什么?”

玄望仙尊眉头紧锁:“容孤引入魔,叛出师门三月有余,仙盟围剿不成,损失惨重,为今之计,只能由我们解决了。”

“如何……解决?”

秋沫沫依旧懵着,也不知是自己在说话,还是素棠上仙在说话。

目光落在澜川仙尊身上,她一脸愁容,双眸微红,似乎是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了。

“容孤引如今已至真仙境,若是正面强攻,你们都不是他的对手……”掌门仙尊想了想,又看向秋沫沫,“素棠,你平日里不是对药石有些研究吗,不如就……”

目光一转,秋沫沫站在药圃中,手里拿着一株灵草,旁边跪着的,是炎月。

“素棠师姐,我求你了,别对容师兄用药了,”炎月拉住她的裙角,仰着头祈求,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我知道,容师兄听你的话,你去劝劝他好不好?”

“炎月,不是师姐不去劝他,他既已入魔,当年若是留下来,最多也是一顿杖刑,我自会救他,可如今……”秋沫沫感觉到自己的手在抖,“他叛出师门,又与仙盟交恶,多少仙门就此陨落,我再劝他,他也回不了头了!”

“素棠师姐,你就能忍心……”

“是他做错了……”

再一抬头,背景是幽暗的大殿内,面前是一张方桌,对面的人,是容孤引——那帅气的脸上露出略显陌生的笑意,只是眼眶通红:

“好,我就听师姐的,喝完这杯茶,再跟大家做个了断!”

他盯着秋沫沫的眼中似乎含着泪,仰头没有丝毫犹豫地就喝下了她递来的茶水。

下一刻,玄风乍起,秋沫沫闪身躲开容孤引的掌风,侧翻落地后,单手捏诀召唤出佩剑,两人缠斗在一起!

空茶杯掉落,砸在干净的青石地板上,摔得粉碎……

容孤引挥手弹开冲着自己气势汹汹飞来的剑意,闪现在秋沫沫面前,伸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拧着眉吐出一口黑血,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秋沫沫:“唔……这一路有师姐陪着,我也死而无憾了……”四处散发的戾气击碎了大殿的殿门,秋沫沫被掐着脖子向后仰躺着倒下去。

秋沫沫只觉得自己喘不过气,痛苦的挣扎着。

两人的身影从碎裂的门内出来,顾卿婵便第一个冲了过去,剑气凛然朝容孤引攻去,不料对方早有防备,右手一直掐着秋沫沫的脖子,左手抬起隔空一握,剑气在半空炸裂,随后冲上来的顾卿婵也被一道寒光穿胸,从空中跌落。

真仙境对上仙境,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素棠师姐……明知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你为何非要来送死呢?”

容孤引的目光再度移向仰躺在地,动弹不得的秋沫沫身上,笑容渐渐变得癫狂,又再度吐出一口黑血,手上力道渐松,“哈哈哈!跟你死在一起也不错……”

此时的秋沫沫,觉得喉咙一阵刺痛,就快要烧起来了,而她只能无助又无力地掰着容孤引的手指,眼中蓄满了泪。

“容孤引,你今日……必须死!”

顾卿婵执剑,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一步三晃地朝他走去。灵力再度聚集,覆于剑上,顾卿婵抱着必死的决心,将手中的长剑刺入容孤引胸口……

秋沫沫最后看到的画面,是一个模糊的红色身影,将寒冷的冰刃刺入了自己的眉心……

“啊!”

秋沫沫惊坐起来,冷汗浸湿了衣衫。

清凉的水珠洒在脸上,让她清醒了许多,耳边由远及近般传来一阵飞瀑倾泄的水声。

秋沫沫下意识地四下望去,发现自己身处一处山景,眼前的青山飞瀑和深潭,不远处还有一方朴素的小院儿,一道清流从院门前蜿蜒而过。

“这儿又是哪里?”

她只觉得周遭的气息十分熟悉。

“这是你的魂域。”

秋素棠突然出现,倒是吓了她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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