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辰冲进萍月阁，疾声唤着：“爱妃，爱妃开门啊！”

三两步踏上台阶，他站在门前，“沫沫，你听见本王的话没有？快开门！”

说着，便上手“嘭嘭嘭”使劲儿敲门，“秋沫沫！你到底有没有事？”

“呃……”秋沫沫微微转醒，耳边充斥着吵闹的声音，头痛欲裂，“谁啊……”她使力撑了撑身子，才慢慢坐起身。没听见秋沫沫的动静，倒是虎子扒拉门的声音传来，门外的司墨辰再没忍住，一脚便把单薄的木门踹开了，门碎裂的声音传来，差点儿把秋沫沫吓出心脏病。“哎呀，谁呀！”

秋沫沫也不顾头疼了，不耐烦地吼了一声，然后就看到司墨辰冲了进来，“王爷……您这是……”“叫门怎么不开？”

司墨辰面有愠色，责怪道，“害得本王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呃……”秋沫沫扶着脑袋闷哼一声，可把司墨辰吓不轻，忙上前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御医看看？”

这三连问倒是把秋沫沫问得不好意思了。“没，没事的王爷，”她笑得难看，“我只是……宿醉头疼而已。”

“宿醉？”

司墨辰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秋沫沫揉着睡眼回答：“只是有点儿头疼，没什么大碍……”这边儿话音还没落呢，一双大手便覆上她的太阳穴，轻轻揉起来，力度拿捏得刚刚好。秋沫沫愣了愣。“现在好点儿了吗？”

司墨辰的声音近在咫尺，搅得她没来由的一阵脸红起来。“好……好多了……”秋沫沫安静了一会儿，坐在她身后的司墨辰也不出声，只手上不停地帮她按揉着穴位。她觉得有点儿尴尬，总要说点儿什么缓解一下气氛。“今日……正月十三了吧。”

“嗯，”司墨辰淡淡接话上来，“过了十五就要启程回北疆了。”

“临走前，还要去云妃娘娘那里吗？”

秋沫沫回头，司墨辰终于停下手中的活儿，望着她的眼睛，“这一走，还不知何年何月能回来……”“你不用担心，”司墨辰轻笑，“自从我被分封北疆，这些早就习惯了。”

他伸手理了理秋沫沫鬓边的碎发，“你再休息一会儿吧，本王先出去了。”

说着便要站起身。“王爷，”秋沫沫忍了忽起的头痛叫住他，“这门都被您踹碎了，您要让我睡在寒风之中吗？”

司墨辰一怔，倒是把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啊！正想要借此机会让她直接搬进自己住的瑾澜阁，还没开口呢，就见谭婉音一溜烟儿跑进来。“哟，这门怎么碎了？”

她望了一眼地板上七零八落的木门板，也没过多在意，手中举着一封信就冲了进来，“秋姐姐，顾姐姐……啊、将军夫人送了封信来！”

“信？”

秋沫沫正昏昏沉沉地头痛着呢，听到顾迟迟送信来，瞪了瞪眼。谭婉音走过来把信递给她：“顾姐姐成亲第二日，也不便出门吧，就差人送了一封信来呗！”

秋沫沫接过信，拆开来，就见宣纸上歪歪扭扭地用细毫写了密密麻麻的一片，看得头更疼了。“哎哟，不行……我头疼！”

她扶着脑袋闷哼，把信递给司墨辰，“劳烦王爷帮我念一念吧！”

司墨辰瞥了她一眼：“你就不怕我看到什么秘密？”

秋沫沫只顾着头疼，哪管那么多。“看到就看到嘛，还有你没看到过的秘密吗？”

她抬眼，幽怨地看着司墨辰。“咳咳。”

司墨辰干咳两声，伸手接过信，瞄了一眼：“这写的什么啊？”

就见他皱起了眉头，“抚仙国的字就是这样的吗？”

“嗯？”

秋沫沫这才想起来，她们俩一直用的是简体字啊！“那个……我还是自己看吧……”“自己看？你认识抚仙国的字？”

司墨辰一蹙眉，怀疑地看着她。“看得懂，看得懂！”

秋沫沫敷衍着，又伸手把信抢回来，忍着头痛眼痛把两张密密麻麻的信看完了。完了之后还长舒一口气，自己揉了揉太阳穴。谭婉音也凑上来：“顾姐姐说什么了？”

在看司墨辰，也是一脸感兴趣的询问表情。“哦，邀请我们去凌府，霁云上仙想要跟我见一面。”

秋沫沫使了使劲儿，暂时把一跳一跳的头疼压了下去，便下床穿衣。“霁云上仙？”

司墨辰眯了眯眼，“慕霁云？他见你作甚？”

实在是不爽！秋沫沫伸了个懒腰，裹上牙白色的薄衾走到妆镜前梳头：“去了就知道了。王爷要不要陪臣妾一起啊？”

她回头一笑，未施脂粉的眉眼也娇媚勾人。“王爷肯定会去的！”

谭婉音嬉笑着上前，“顾姐姐是抚仙国上仙，说不定秋姐姐你也是呢！”

说完，还冲司墨辰眨了眨眼睛。“嗯，还是郡主聪慧过人！”

秋沫沫笑着，继续对着镜子跟这一头长发斗争。手中的篦梳被人拿走，秋沫沫这才从镜中看到司墨辰已站在自己身后，拿着篦梳给自己梳头，手法轻柔，十分熟练。“你这样子梳头，头发会断掉啊！”

秋沫沫抿嘴一笑，看着镜中的司墨辰：“王爷似乎……很擅长为别人梳头呢？给多少姑娘梳过头呀？”

“你闭嘴！”

秋沫沫只好闭目养神，等着司墨辰完成。谭婉音偷笑着，悄悄离开了萍月阁。待秋沫沫再睁眼，便看到镜中的自己，立刻眉开眼笑：“哎呀，王爷为臣妾梳的这个随云髻真是好看呀！真没想到王爷您还有这一手呢！”

司墨辰撂下梳子，从鼻中哼出一声，目光落在妆奁上那支鎏金嵌珠梅花步摇上：“戴那个吧！”

秋沫沫会意，伸手拿过，举到头顶：“臣妾手拙，还请王爷帮忙。”

“真是笨！”

司墨辰嘟囔着，又小心翼翼地帮她把步摇戴好。秋沫沫描眉点唇，画了一个淡雅素净的妆容，依旧是选了那身月白色描金云纹大袖袄衣，待转过身来，就见司墨辰仍旧愣在原地。“王爷，我们可以走了。”

————————凌府闲苑，暖厅内，顾迟迟着一身牡丹红，芊芊玉手往小茶锅中加了些茶叶和水，放在一旁的小炉上烧着，动作行云流水，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大家风范。凌肃安坐在她身边，目光不曾从她身上移开。慕霁云端坐在茶桌对面，他也是看着顾迟迟忙活着煮茶，淡淡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而叶清言则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儿了，伸手从桌上的玉碟中拿了一块儿精致的茶点塞进了嘴里。顾迟迟一抬眼，看到两人都在盯着自己看，便掩面一笑：“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啊！”

慕霁云移开目光，端起面前的茶盏轻啜一口：“将军夫人，打算何时回抚仙国？”

他轻轻放下杯子，看着顾迟迟，眸中闪烁着一丝幽光。“霁云上仙很着急吗？”

没等顾迟迟说话，凌肃安便接话上来，执起杯子仰头喝下茶水，定定地看着慕霁云。顾迟迟听出他语气不和，碰了碰他，笑道：“我这不是请陵襄王妃来商量一下子嘛！”

“准王妃要来？”

一旁只顾吃的叶清言一个激灵，扭头看过来。慕霁云面上掠过一抹难言的神色，捏了捏手中的杯子，才又呷了一口。“也好，我还未跟素棠师妹好好聊过……”话音刚落，门外下人来报：“少爷，少夫人，陵襄王和王妃已经到园子外了。”

顾迟迟一听，道了一句“上仙稍等”，便起身就要出门，凌肃安跟在后头拎了厚厚的斗篷给她披上。二人出了暖厅的门刚站定，就见秋沫沫一路掂着裙摆飞奔过来了。“沫沫你这是要起飞吗？悠着点儿，可别摔了！”

顾迟迟忍不住逗她。“闭上你的乌鸦嘴！这刚成了亲就不顾形象了？”

秋沫沫几个小跃步，稳稳停在她跟前，还顺带白了她一眼。顾迟迟觉得自己好久没跟这个塑料姐妹斗嘴了，笑得眯了眼：“那也比不上你呀，还没成亲就已经没有形象了！”

“你今天把我叫来就是要跟我斗嘴吗？”

秋沫沫翻了个白眼儿，“来，直接打一架吧！”

凌肃安立刻把顾迟迟挡在身后，拱手一礼：“王妃不可！”

那表情像是母鸡护着小鸡仔一般如临大敌。秋沫沫一愣，就见站在凌肃安身后的顾迟迟挑了挑眉毛，得瑟道：“想打架呀？你问问我夫君让不让你打呀！”

“哎哟我这暴脾气！”

秋沫沫被气笑了，“反正我双拳难敌四手，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了！”

她摆摆手，作罢。“什么双拳难敌四手，还有本王呢！”

司墨辰这会儿才慢悠悠地走到秋沫沫边儿上，笑着，“咱们俩跟他们俩打，谁输谁赢还未可知！”

“打什么打呀，我跟迟迟开玩笑呢！”

秋沫沫歪头瞅了瞅司墨辰，又瞅了瞅凌肃安，“你俩可真是钢铁直男！”

“什么铁……什么？”

司墨辰和凌肃安同样的表情，同样的一脸懵。“没什么，没什么。”

秋沫沫摆摆手，敷衍过去了。暖厅外的门廊上，慕霁云长身玉立，一袭白衣依旧是仙气飘飘。他站在那里，看着院中四个人有说有笑，待秋沫沫走过来，才施施然一礼。他身后的叶清言也是躬身九十度行礼。“王爷，准王妃，咱们又见面了！”

“霁云上仙不必多礼！”

秋沫沫嘿嘿一笑，“昨日醉酒，在上仙面前无状，还请上仙不要见怪！”

她也福身一礼。慕霁云听了，忽而微扬起唇角笑了笑：“还请诸位暖厅内说话吧，外头寒风正紧。”

说着，微微欠身，让几人先走。入了暖厅，秋沫沫褪了身上厚重的斗篷，跟司墨辰一起坐在了茶桌边，顾迟迟依旧是坐在主位，继续泡茶。“迟迟，你把我叫来要说什么呢？”

秋沫沫端起杯子轻轻吹了吹，抬眼看着顾迟迟。“信上不都写了嘛，你没看？”

顾迟迟给凌肃安把茶杯斟满，才抬头看对面的秋沫沫，“这件事儿，王爷还不知道吧？”

“什么事儿？”

司墨辰立刻接话上来。“呃……”秋沫沫看着顾迟迟，“我都没机会跟王爷好好聊。”

说罢，她又看向司墨辰。“那今日，刚好可以聊聊。”

顾迟迟狡黠一笑，又看了看凌肃安。“到底什么事儿啊？”

司墨辰抓住秋沫沫，敛眉问道，“是不是你又偷偷建了宅子要搬出去住？本王可不准！”

见司墨辰对秋沫沫这么紧张，顾迟迟心底突然开始郁闷起来，她偷偷瞅了瞅凌肃安，万一到最后自己还要回到现世……实在不敢再往下想了！顾迟迟收回目光，低头往小茶锅里加水，面上表情却满是心事，思绪一团乱麻。慕霁云放下杯子，淡淡开口了：“王爷，王妃……咳咳、准王妃也是我抚仙国上仙，同将军夫人一样，是我慕霁云的师妹！”

说罢，他才抬眼朝司墨辰看去，见他张大了嘴巴愣在那里。秋沫沫倒是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低头看着茶水。老实说，她可是一点儿真实感都没有，原本穿越而来就够糟心的了，现在还是个什么上仙，还是个失忆的上仙，这让她原本就宿醉头疼的脑袋变成了两个大。“这……沫沫，这是真的吗？”

司墨辰眼中有难掩的喜悦，他抓住秋沫沫的手，生怕她跑了一般。“我不知道，据说，我失忆了……”秋沫沫撇撇嘴，看了看慕霁云。于是乎，霁云上仙又把故事讲了一遍。司墨辰全程张着大嘴表情夸张，待听完，才愣愣地回头看秋沫沫：“你真的……你们两人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顾迟迟苦笑着摇头，秋沫沫一脸笃定：“王爷您是知道的，就连我和迟迟的内力，也是前一段时间刚刚恢复……我们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所以王爷，”凌肃安握住顾迟迟的手，插话上来，“我们都觉得事情似乎有些蹊跷，就想过些时日去抚仙国看看，也权当……”他满是爱意地看了顾迟迟一眼，“让迟迟回门了。”

“嗯……去抚仙国啊……”司墨辰思忖了半晌，一拍手道，“那本王现在就奏请陛下，让我跟沫沫即刻完婚，到时候……”“王爷您说什么疯话呢！”

秋沫沫拽了拽他的袖子打断他的话，“我们现在说的是去抚仙国的事情，不是即刻完婚的事情！”

说完，还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啊！”

司墨辰正色道，“上奏陛下是必须的！”

“此话怎讲？”

秋沫沫倒是觉得虽然是赐婚，也没必要什么事情都要上报啊，毕竟……还没有成亲。凌肃安轻笑：“王妃，若是让陛下知道您是抚仙国上仙，那陛下可要高兴了……虽然您现在是准王妃，还没有嫁进皇家，但如果这抚仙国上仙的身份透露出去，就算是应苍国和抚仙国的联姻，您说这事情是大还是小？”

“啊……联姻？”

完蛋，头更疼了！“肃安说得没错，”司墨辰点点头，“你们不知道，当陛下知道凌太傅的儿媳妇儿是抚仙国上仙的时候，那个高兴劲儿啊！”

他说着说着，自己倒是笑了起来。“抚仙国这么……”秋沫沫一脸询问地看向慕霁云，本来想说牛叉的，到嘴边换了个合适的词儿，“招人喜欢？”

慕霁云轻笑，终于开口：“抚仙国只是一个修仙之国罢了，并没有陛下想象的那么好！”

“是霁云上仙谦虚了！”

司墨辰正色，跟慕霁云说话的语气都变好了，“抚仙国仙法奇妙无比，是各国都参悟不透的，再加上抚仙国与各国鲜有交往，所以只要能与这样的抚仙国有一丝联系，就相当于有了神乎其神的仙法护佑，任谁都得忌惮几分！”

“哇！竟然还有这样的原由啊！”

顾迟迟赞叹，“那更要去看看了！”

慕霁云看着顾迟迟笑：“希望你们到了抚仙国，能想起来点儿什么。”

司墨辰在一旁自顾自地高兴着，盘算着怎么跟陛下提起这件事，怎么张罗着成亲的事情。“你别乱想啊，”秋沫沫啜一口茶，幽幽地开口道，“正月里的良辰吉日刚过去，而王爷你又被陛下勒令十五之后回北疆，所以，这成亲的日子还是另选吧！”

“本王的王妃是抚仙国上仙，陛下若是知道了，定会收回旨意，选良辰吉日让我们成亲啊！”

司墨辰还想得美呢！秋沫沫放下杯子，叹了一口气：“王爷若是这么做，保不准咱们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回不了北疆了！”

司墨辰一愣，这才想起自己要尽早回北疆的目的。抚仙国如今是人人都想拉拢的存在，而他应苍国一个被降罪削封的将军刚刚迎娶了抚仙国卿婵上仙，德正帝就送了大礼来，若是传出这四皇子陵襄王的王妃也是抚仙国上仙，那原本就对皇储虎视眈眈的几位王爷就更会针对他了。一时间，司墨辰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下不得，十分恼人。秋沫沫一席话，让在座的人都沉默了半晌，还是顾迟迟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气氛。“啊，不说这些了，我听惜儿说，正月十四晚上开始就有花灯可以看啊，叫上郡主，咱们一起去啊！”

她看向秋沫沫。“好啊好啊！感觉咱俩好久都没有在一起玩了！”

秋沫沫连连点头，笑得灿烂，“霁云上仙也一起来吧，也好跟我们讲讲抚仙国的正月是如何过的。”

慕霁云淡淡地笑着：“好。”

一旁叶清言立刻像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他的师父：师父平时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啊！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还是两位师叔有办法……看着司墨辰拉着秋沫沫的手离开，顾迟迟眼底最后一丝笑也隐去了，她抬头问凌肃安：“陵襄王都如此远离京城了，还会成为众矢之的吗？”

“皇家尽是些争权夺利，勾心斗角，”凌肃安揽住她的肩头，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叹一口气道，“此事与抚仙国有关联，那便是在陛下面前抛头露面的好机会，若是王爷上报陛下……”他低头看着顾迟迟，在她发上轻轻一吻，“你想一想，对王爷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顾迟迟敛眉，虽然不知道司墨辰现在正处于何种境地，但她也看过不少宫斗的电视剧啊，再想起那日宫宴上，朝秋沫沫飞来的那支箭，若不是有武艺傍身，她们两人估计早就死了。“嗯，我懂了。”

她倚在凌肃安怀里，“那咱们就早些回北疆吧。”

————————正月十四，街上的卖灯笼的小摊小贩也多了起来，人们也都开始在门前檐上挂上漂亮的灯笼，应苍国在十四十五两夜沒有宵禁，所以人们都准备着晚上来看灯。凌惜吃过午饭就开始催促着要上街，顾迟迟笑她是着急要在上元节邂逅良人呢，没想到凌惜眉毛一挑：“哎，这还真说不定呢！我也是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父亲母亲都在帮我张罗着呢！”

“啊？惜儿你多大？”

顾迟迟觉得她现在这个年龄怎么可能是要嫁人呢！“十四呀！”

凌惜歪歪头，“女孩子到这个年龄都是要张罗着说亲呢！啊……我忘记二嫂嫂您是……”她吐吐舌头，被凌肃安一眼瞪了回去。顾迟迟一脸苦笑，才十四的孩子啊……怎么就想着要嫁人呢？“你别听她瞎说，她就想着出去玩一夜不回家！”

凌肃安揽住顾迟迟的腰，“今晚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想做的事情啊……”顾迟迟小脸儿一红，抬头看着凌肃安笑。“咳咳、咳，我是说，夜游京城，”凌肃安被她盯得有些窘，笑道，“你想什么呢？”

顾迟迟笑开了花，转身搂住凌肃安的脖子，仰着头轻声道：“明明是你在瞎想吧……”凌肃安微微低下头凑近了，低沉的声音在顾迟迟耳边响起，勾得她一阵心慌：“惜儿可看着呢，你是打算让我当着惜儿的面吻你吗，嗯？”

“量你也不敢！”

顾迟迟红着脸推了他一把，挣出了他的怀抱，正要转身，却又被凌肃安拉进了怀里……凌惜捂着脸，嗷地一声跑走了。半晌，凌肃安才放开她，看着她红透的脸，笑问：“量我也不敢吗？”

虽然已分封的王爷没有传召不得入宫，但是德正帝还是给了一道谕旨，允许陵襄王和王妃在临行之前多陪陪云妃，所以此时的司墨辰和秋沫沫正在云岚殿陪云妃说话。原本秋沫沫准备下厨的，被云妃拦住了，说她也算是皇家的媳妇了，每次来云岚殿就老往膳房跑也不像话。“对对，母妃就该多说说她，”司墨辰笑着，“今后就是王妃了，有些事情可不能做！”

秋沫沫瞪她一眼，刚想反驳，便被云妃拉住了手。“你呀，有这么一位王妃还不会好好宠着，怎么，做了王妃就不能做羹汤了？”

云妃也是瞪了司墨辰一眼，佯装生气，“沫沫一片孝心，本宫可是记得的！”

说罢，便是朝着秋沫沫看了又看，“唉，母妃看不到你们两人的大婚了啊……”云妃眼中有着隐隐泪光。“云妃娘娘……”“还叫什么娘娘，快叫母妃！”

云妃拍拍她的手，“已经是一家人了，别这么生分！”

秋沫沫想不到云妃会这么说，再怎么说自己也只是赐婚给陵襄王，还没有举行大婚，按说还不能改口，这……怎么能让她叫得出口？看她愣着，司墨辰也上前戳戳她：“快叫母妃啊！”

“啊……母妃……”声音小得跟蚊子叫一样。云妃满意地点点头。这时候司墨辰忍不住了，跪下跟云妃磕了个头，吓得秋沫沫也连忙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