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记号。李赢心中安定不少,顺着山道继续向上,在翌日的天蒙蒙亮之时,遇到了正在树荫下歇脚的杜妤。李赢还以为看错,杜妤怎么会只有自己,难道有埋伏?才迈开步子,就看到杜妤笑着冲旁边招手,“文杰,你看,我给你的花帽子好看吗?嘿嘿,我也给自己编织了一顶,好看吗?”
李赢心中大惊,迈开的步子僵在半空。刘文杰提着才打下来的一只野兔子啪嗒一声扔在了地上,笑着接过杜妤手里的帽子,果真戴上,连连夸奖,“真好看,杜妤,你手真巧,我喜欢,我们来生火,我打了兔子。”
李赢躲在暗处叫人按兵不动,他尽管心中早已经热气沸腾,升起燎原的火势,可依旧稳固如山。他想,杜妤不会骗自己,她既然留下了记号,定然是想叫自己找到她,故此,她现在对刘文杰如此之好,定然是有缘由。正在李赢盯着看,一眨眼,看到了拴在杜妤脚踝上的铁锁,心中大骇,那里已经白肉外翻,深深的勒进肉里,耷拉着脚似乎也断了。他紧皱眉头,回头一甩手,几个黑影箭一样冲了过去。叮叮几声,兵刃相交,李赢趋身上前,眼看就要抓到杜妤。情急之下,刘文杰抽出宝刀,架在了杜妤的脖子上。而刘文杰和杜妤的身后就是万丈深渊,断裂的山崖。李赢大惊,白着一张脸没有再上前。情况紧急之时,刘文杰还不忘要挟杜妤。就在此前的前一天晚上,杜妤留下的最后一个痕迹被刘文杰发现了,刘文杰却突然变得聪明了没有当面揭穿,直接将记号毁坏,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铁环硬生生的掰断了杜妤的脚将铁环扣上,杜妤痛的几度昏死过去,刘文杰尽管心疼,可想到杜妤就要离开自己也没有将她松开。杜妤醒过来之后大闹大脑,这份恨意已经深入骨髓,可闹过之后的她又在刘文杰的磕头祈求之下渐渐平息,她之前都未曾因为自己体力尚存离开刘文杰,此时断了脚更加没有办法逃离,只能暂时安抚自己,平心静气下来。刘文杰一直表现殷勤,但是两个人就躲在读断崖之上不动弹,杜妤也走不了,两个人断水断粮,刘文杰想着要吃饱喝足了彩另寻别的路线,不想才打到了兔子,李赢就出现了。他大声咆哮,表情扭曲,刀子在杜妤的脖子上留下一串血肉模糊的痕迹,“给我让开,滚,滚……杜妤是我的,是我的。”
杜妤一直紧绷着身子坐在没动,目光凛然,给李赢使眼色,她的腿断了,另一只腿也没了知觉,不知道是不是一直不活动的原因,现在她只能任凭刘文杰发了疯一样的控制自己却做不了任何事情,但是她不能叫刘文杰跑了。只是,叫她意外的是,没想到李赢会一直追过来,已经出来四天了,不知道前边的战况如何,杜妤无比担忧。刘文杰的咆哮犹如洪雷,响彻四野。“李赢,你为什么要抢走我的杜妤,为什么?我已经一无所有,你还想要抢走我杜妤,你给我滚,滚……你不管我就杀了她,我们同归于尽,我们同归于尽。你别过来,别过来……”刘文杰情绪无比激动,挥舞着手里的宽刀不断的在杜妤眼前晃,他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劝说,现在只求他不要做出任何过激的行为来。李赢握着长剑站着没动,眼神一刻没停的猪食着杜妤,担忧她此时的情况,更担心她会被刘文杰杀害。“刘文杰,你不要冲动,我来这里并非是为了杜妤,我是为了你。”
李赢开始安抚刘文杰。他说这话的时候却是看着杜妤,他想叫杜妤理解自己说着番话并非出自真心,他来这里只是为了杜妤。杜妤又岂能不懂得他的内心,没人注意到,那隐藏在一张紧张脸颊的背后却是一颗无比高兴的心。“为了我?哈哈……李赢,你真是愚蠢,我要杀了你,杜博远也要杀了你,皇上也要杀了你,你以为你能活多久?等匈奴人被赶出了中原,就是你的四期,杜博远利用了你也利用了皇帝和驸马爷,他只想做皇帝称霸天下,可惜他空有一个伟大的报复却没有能力,他手上只有三万人,你那里却又百万雄师,只要他坐上皇位,你就要死,而这一切很快就要发生了,哈哈……”刘文杰接近癫狂的嚎叫,犹如擂鼓,敲击着李赢的心口。他早已经看清楚当下的形势,就算刘文杰不说他也知道,可事情还未落定,他李赢岂能甘愿受死,现如今,他要救的是眼前的女人,她弱小,虚弱,却坚定的盯着自己的眼睛,不论从前,不论以后,就看现在,他也不会后悔之前的不去京都解围二来这里的决定。他深吸口气,镇定的说,“刘文杰,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所以我现在需要人手,你以为我来这里做什么,我在拉拢一个我最看重的人,那就是你。你手上兵马不多,可你是武将,你还是杜博远从前身边最信任的人,你这边知道的肯定比我多,尤其,你还是杜方大将军的女婿,你说,我来这里做什么?”
刘文杰一怔,眼神里面的激动渐渐熄灭,可他仍旧不相信,哈哈大叫,挥舞着宽刀,唰唰两声,刀子上的血珠子落下来,散落在地上,顿时没了影子。“简直胡说八道,你来拉拢我?凭什么,就你说的那些别人不知道,为什么别人不来拉拢我,偏偏是你,你一定是我了杜妤,一定会是,你想抢走我的杜妤。”
杜妤轻轻吸口气,在他怀里颤声说,“文杰,你这样我多伤心,我都原谅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诬陷我,之前的确是我想要要有人来救我,可我那是害怕你会伤害我,最近我不是一心跟着你的吗?你还想我怎么做?”
刘文杰继续哈哈大笑,眼中满是红光,那杀人的决定已经落定。李赢看得出来,见的多杀戮的他自然知道刘文杰此时的杀意有多重,既然此人留不得,那就给他个痛快吧。李赢一扫周围的护卫,手指微动,伴随轻微的一声低呵,瞬间飞了出去。杜妤也在恰巧时机帮衬一把,将刘文杰眼前的刀子推开,仰头往左侧的地方趴过去,咚一声,整个人跌落紧草丛里面,刷的力道太大,半个身子都麻了。转身之际,就看到李赢快如闪电,整个人冲到了身边,将自己捞起,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下是满身的温暖,身后传来打斗之声,兵刃相交,一串惨叫,“啊……”等杜妤再一次回头,断崖之上已经没有了刘文杰的身影。他情急之下自己跳了下去。生死未卜。李赢抱起杜妤,低头看一眼她的双脚,心痛不已,没时间确认刘文杰生死,翻身上马,直奔军中大营方向。五天后。杜妤平安的躺在李赢的军帐中,而床榻的边沿仍旧放着李赢亲手熬的米粥,透过白白的无爱,杜妤渐渐转醒。身边坐着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梳着两个包子头,看到杜妤醒过来,微笑着端起米粥,舀了一勺子吹了吹才送到杜妤嘴边,“娘娘,奴婢是王爷身边的丫鬟,伺候娘娘饮食起居,娘娘您喝点稀粥吧!”
杜妤勉强睁开双眼,就看眼前的姑娘是谁,她认识,前一世的那个陪在自己身边多年大宫女,后来拨给了李赢做王妃,可李赢直接将她给送了别人做正妻。当时气她的浑身发颤,说李赢是抗旨不尊的混蛋,现在想来,她竟然想笑。不过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桃子?”
杜妤叫她的名字。桃子微笑,“是的,娘娘,娘娘记得奴婢?奴婢从前在杜府做过一段时间的奴婢,后来被杜丞相给卖了出去。”
原来是这样。桃子命比较苦,但是人长得很俊俏,被杜博远卖出去并非是因为杜博远发善心放奴婢,而是她的大伯母善嫉,总怀疑杜博远会背后要了身边的丫鬟,尤其是好看的,背后全都偷偷的教训过,杜博远看不过,都给卖掉了,换来的是好几个阉人。后来桃子再进宫是因为她无意间在路上遇到的,这会儿才回忆起来。她茫然点头,追问她,“王爷呢?”
“王爷在战场上,才打了异常生长,这会儿又去追人了,说是要乘胜追击,才放下米粥出去呢。娘娘别担心,王爷肯定会完全归来。”
杜妤不管前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比较喜欢桃子的,她会说话,长大好看,最主要她从来不会出卖主子,不管她跟着谁,都对主子忠心耿耿。故此,她也放下了几分担忧,依靠在床边上,笑着说,“我知道,米粥我不想喝,你帮我倒杯温水吧!”
杜妤这会儿才想起来看自己的脚,骨头已经接上了,用两根木板固定住,缠上了厚厚的绷带,看样子要好起来需要很久。她无奈的吐口气,想到刘文杰。不知道他是生是死。“娘娘,奴婢去给您烧水来吧,需不需要洗一洗身子,王爷交代说要是您想沐浴,奴婢就亲自伺候,外面放了护卫守着,很安全。”
杜妤勉强笑笑,摇头,“不用了,我想等王爷回来再说,王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