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人与她说这些。“好了,走吧。”
颜枫将药塞到姚清霜手中,将她推了出去,砰地关上房门。苏白扒着门缝看姚清霜一步三回头的离去,啧了啧舌,看向颜枫戏谑道,“这太阳是从西边出来,还是铁树要开花啊?我说,我跟你了这么多年,你怎么不教教我?”
“滚!”
“别呀,”苏白舔着脸追了上去,“教教我,教教我啊!这个水无常势,兵无常形,怎么解?这个伤敌一千……”颜枫一个眼刀飞来,“我不过随口一说,你怎么那么多废话。有这功夫,还不去查?镇国公乃我上璃股肱之臣,他若后宅不宁,前朝岂不更乱?”
“是,查,我这就去查。”
屋外,雪已停。玉树琼枝,掩映如画。在雪中走了半晌,姚清霜的心渐渐平静,无论怎样,一切都还来得及,不是吗?她能保住母亲,日后也一定能护住兄长和长姐,一定能护住父亲。心思渐明,一抬眸,正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在她住的小院门口来回踱步。“爹,你怎么站在这?”
“跑什么?你看看你,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姚震海一脸嫌弃的抱怨了一句,才想起自己等在这的目的,“手怎么样?怎么那么不小心?”
“没事,这点小伤算什么。谢谢爹关心,去我房里喝杯热茶吧。”
姚清霜笑嘻嘻的挽起姚震海的手臂。明明是担心她,每次见到她总要先训上两句?若前生,怕是等不到后面他关心的话出口,她便已经与他吵了起来。“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口中抱怨着,姚震海却没有拂开姚清霜的手。姚清霜只笑却不反驳。姚震海的身子又有些发僵,为了缓和尴尬,他搜肠刮肚寻了个话头,“你……觉得那姓白的和姓木的怎么样?”
“挺好。”
“我看着也挺好,姓白的性情活泼一点,姓木的沉稳一些。那个,”姚震海略略迟疑,“你觉得青青与他们合不合得来?”
姚清霜一怔,言不由衷笑道,“青青性情那么好,和谁合不来?彭亮没看上她,那是他瞎了眼。”
去年年初,她父亲将柳青青许给了他的副将彭亮。可阴错阳差,彭亮娶了她的婢女红嫣。前世她也是最后才知道,从那时起,柳青青便恨上了她。姚震海叹了口气,“原本你们是一起议的亲,等到了上京,你就能见到宋家那小子,青青……不过也不急,反正他们是要和咱们一同回上京的,路上我再打探打探,你也多留心留心,总不能委屈了青青。”
当初,他想着彭亮英武,以后能保护柳青青,谁想那混小子死活就瞧不上柳青青。这次,他要给柳青青寻一个知书达理、好掌控的。“爹放心,我会好好留心的。”
两人说着话远去,谁也没留意到院门口树后那个几乎将帕子绞碎了的身影。“小姐,”细细从远去的父女二人身上收回眸光,看向柳青青,“国公爷什么意思?那两位公子虽说相貌俊朗,但毕竟是商贾之流,怎么配得上小姐?”
“哼!”
柳青青轻哼一声,小脸上没了素日的温婉,只剩一片狰狞,“在他眼里,我不过一个孤女,连姚清霜身边的婢女都不如,怕也只配得上这下九流的人。”
“小姐,”细细红了眼圈,“你千万别这样想。像小姐这般的神仙人物,就算配给皇子也绰绰有余。”
“唉!”
柳青青轻叹了口气,看向细细,“这种话,以后可千万别再说。”
她虽不喜欢彭亮,但却更不喜欢彭亮眼里没有她,还为了红嫣那个贱婢跪了三天三夜,让她颜面尽失。这账,她早晚要讨回来。“我们回吧,这会清霜应该也不想见我。”
走了两步,柳青青又停住脚步,“对了,细细,你有没有觉得今日清霜和往日有些不一样?”
动手打她,这还是她与姚清霜认识以来的第一遭。细细仔细想了想,“没有吧?还是傻乎乎的,要不她怎么会替小姐挡姜茶?唉,就可惜后面说的那些话太蠢,容易让人误会。”
柳青青仔细又想了想,的确,若姚清霜真的察觉到什么,以她那火爆性子,还不闹得人仰马翻?看来是她想多了。“细细,一会你去看看是谁在为夫人煎药,看看用不用我帮忙?”
“是!”
细细应声。漫天的积雪模糊了日与夜,眨眼便过了两日,山道上的积雪已被清空,姜婵的身子也大为好转,已能下地走路。镇国公府的下人开始来来往往收拾行李,准备第二日一早就出发。姚清霜也忙着整理自己的东西。“小姐!”
紫嫣急吼吼的从门外冲了进来,“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