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绒好不容易把毛毛哄睡着了,当晚,一声巨大的响声却又把他给惊醒了,飞舟剧烈的晃动,直接落下停靠在了一片密林边。容绒皱皱眉头,走出仓库,迎面就撞见了行色匆匆的云危。“出什么事了?”
“哦,也没什么事,撞到了一只凶禽而已,我正好停下去附近的城镇买点东西。容姑娘不用担心,回去休息吧。”
云危笑着摆摆手,飞快的离开了。容绒默不作声,没有回去。云危虽然表面上看好像没事,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衣服上还沾染了一股很淡的药味。一般人察觉不到,但容绒的灵魂天生强大,在书阁里修习了一百年又继承了其中的医之传承,将各种药材研究个透,再淡的气味她都能辨别出来。那是3品魂草丹的气味,魂草丹也是一种灵魂伤药,但效果比圣元转魂丹差太多了,顶多只能滋养一下灵魂,连修复都谈不上。云危肯定不会吃魂草丹,用了魂草丹的人只可能是凌。这个时候突然使用魂草丹,是伤势发作了吗?容绒心里一沉,飞快的来到凌的房门前。房门紧闭,一丝声响都没有。容绒扬手轻轻敲了敲门,“凌,你在吗?我可以进来吗?”
房中依旧静悄悄的,半天都没有回应。容绒脸色古怪,难道真的不在,是她搞错了?咚——房中突然响起一声闷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跌落的声音。容绒脸色一变,猛地一推房门,门居然没锁。房中,一张古朴的床边,凌痛苦的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夜色般冷冽的眸子中此刻布满了鲜红的血丝,身上单薄的衣服被他撕得残破,整个人如同一只受伤的狮子,处在狂怒之中,难以靠近。容绒倒吸一口冷气,立刻扑过去扶他。“滚!”
凌赤红的眸子猛地看向她,凌厉的眼神如刀子般杀气逼人,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轰然爆发。容绒浑身冰冷,一瞬间仿佛感觉到了死亡的降临,毫无抵抗力的被震飞出去,狠狠地将身后的木桌给砸得粉碎,一口血喷了出来。凌好似根本看不到容绒,身上的气势更加冷冽,愤怒的杀意在四周弥漫。“怎么会这样?”
容绒看得出凌的伤很严重,但没想到严重成这样。他的灵魂似乎很久以前就受了伤,而且缺失了很多。可他的缺失不但没有弥补,反而不断的增添新伤。伤势发作起来,灵魂的疼痛让他连神智都模糊不清,恐怕就算是圣元转魂丹也难以治愈。砰——门在这个时候被打开了,云危吃惊的看着容绒,“容姑娘,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让你回去休息吗?”
容绒脸色阴沉,“你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就不怕他出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
云危一点也不担心的耸耸肩,“公子伤势发作的时候不会让任何人碰他,凡是靠近他的人都会被他杀死。”
容绒眉头紧锁,“他经常这样?”
“三个月一次吧,但这次有些突然,明明应该还有一个月的,所以我们连丹药都没来得及准备。”
云危有些头疼的叹气,“我刚才去附近的城镇也没找到有用的丹药。”
容绒的心像被针扎似的一疼,肯定是因为帮她才会提前引动了伤势发作。明明后果这么严重,他却说没事。“他这样会持续多久?”
“这个很难说,短的话半天,长的话要一两天。”
云危拉住容绒的胳膊,“容绒姑娘,我们先离开吧,呆在这里很危险。”
“就这么走了,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吗?”
容绒不敢相信的看着云危。灵魂的痛没有任何方法可以缓解,哪怕昏迷过去,也会在意识中继续承受折磨,那种痛无法用语言形容。一个人孤独的承受几天这样的剧痛,凌怎么受得了?“我也没办法,只能靠他自己撑过去。”
云危一摊手,也很无奈。“只能看着吗?我有丹药,可以给他吗?”
云危连连摇头,“想都别想,现在靠近他,只会被杀死,你还是跟我走吧。”
容绒沉默了一会,突然甩开云危的手,大步走向凌。“你疯了!快回来。”
云危大惊失色,却不敢跟上前,他家公子的实力他太清楚了,一掌就能把他打得半死。容绒充耳不闻,半跪在凌的身边,柔声说道:“凌,看着我。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凌的身体微微颤抖,扭过头警惕的看着容绒,眼中满是疯狂和痛苦。“我是容绒,是你救了我。”
“容绒?”
凌赤红的眼中现出一丝迷茫。“对,你救过我两次,我也想帮你一次。”
容绒慢慢的伸出手。“别碰我。”
凌冷冷的抗拒,杀意再次暴涨。“好,不碰。”
容绒悄悄结印,在他身边布下一些禁制。这是一种不怎么高明的催眠禁制,身处其中就会昏昏欲睡。容绒不指望能让凌昏睡来减轻他的痛苦,她只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放松下来。禁制完成,凌开始有些昏沉,漆黑的眸子越发茫然的看着容绒。就在他松懈的一瞬间,容绒瞅准机会,从九凤珠里拿出一颗圣元转魂丹,塞进他的嘴里。凌瞬间清醒过来,狂暴的气息倾泻而出,一股毁灭的力量轰在容绒的身上,几乎将她的身体寸寸粉碎,碾压成灰。她像一个破碎的布偶,无力的倒飞出去。云危眼瞳一缩,慌忙扑过去飞身接住她。“我叫你别去,你非不听,现在好了。”
云危气急败坏的瞪眼,“还撑得住吗?我去给你找医师。”
容绒满身是血,气若游丝,但她还活着。凌恐怖的力量破坏了她体内的大乾坤禁制,三百年的灵力喷涌而出,护住了她的心脉和要害,她还死不了。她看向云危的身后,云危神色一僵,回过头,凌正漠然的站在他身后,寒澈的双眸仿佛万年不化的寒冰,冷冷的注视着他。云危咽了一口吐沫,“公子,你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