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热闹,好奇心,这就是人的本性,从古至今都是一样的。她费力的钻了进去,一眼看到一个中年男子躺在地上抱着肚子哀嚎不止。而旁边一个小厮打扮的青年大呼着老爷,那老爷却是面色灰白,满头满脸的大汗的嚎叫着。很显然疼的不轻。随后中年男子开始吐了起来,异味传来,呼啦一下人们都惊呼一声往后退去……杜溪却站在那里没动,观察着他的脸色和症状,瞬间,她就显眼起来。人们在那里窃窃私语,有人就喊了一句,“小妹妹,你怎么还站在那里,莫不是傻了?快躲远点,不然一会吐你一身,再说,你不怕臭啊?”
杜溪看着他们道:“你们谁是郎中,快给他看看啊?”
人们窃窃私语声渐大,有议论她的,有议论地上那个病人的,形成了嗡嗡声也听不出个个数来。这时有人高声道:“刚刚有个郎中看过了,说治不了就走了。”
杜溪无语,走到已经开始在那里吐黄水的人身边,他痛苦的直呃呃的叫,她抓过他的手腕开始给他扶脉。“你是谁家的孩子,一边玩去……”“住嘴!”
杜溪一声厉喝,打断了那青年仆人的话,垂下眸子,思绪沉浸在中年男子的脉搏里。青年男子被她刚刚那狠戾的一眼看的顿时就闭上了嘴,他仔细的看着蹲在地上小小的一团的女孩,奇怪,那一眼竟然让他生出了畏惧感,那眼神甚至比老爷的眼神还要让他敬畏。脉内血流进少退多,右尺脉热,脉管浑浑沉淀不清……杜溪又换了他另一只手,片刻后她拍拍他的手臂问道:“说说,你哪里痛?”
她的诊断是尿结石,所以还要在问清楚的,这古代若是得了这样的病,可真不是闹着玩的,这古代可没什么激光碎石,就是有激光碎石,石头下不来,即使是打杜冷丁都是止不住疼的。若是想缓解些,首先就是疼的受不了的时候跳,让石头换个位置,然后在实施治疗,只是不知道他的石头有多大。那人连看都不看一眼,也没觉得一个小孩问自己有什么不对,可能是只想有人能让他解脱吧,他便毫不避忌的道:“我,我想尿尿不出,疼,啊,小腹,这,这里疼,疼啊。”
那个青年也是病急乱投医的替主子说道:“我家老爷开始说想想,想方便,可是,良久也尿出来,然后老爷说他这里,还有这里涨疼……”杜溪在中年人哀嚎声中,听他的仆人连说带比划的心中有了些谱,对着那青年人道:“把他的腹部露出来。”
青年男子顿时就定在了那里,有些尴尬的道:“这,这,这不太好吧?”
杜溪翻个白眼,“你问问他愿不愿意让我给他下几针缓解下疼痛?还是继续这样疼着。”
“听,听,听她的。”
青年顿了下,立即哎了声蹲下身给那中年男子宽衣,把腹部露了出来。人群里吸气声顿起,显然很难接受大庭广众之下袒露身体很是接受不了。有人说了一句,“谁疼谁知道,人命关天的,这个时候难道说疼死吗?”
杜溪从怀里已经也把银针拿了出来,分别在中年男子的关元、气穴、气海、水分等处捻转提插针刺。渐渐地,男子从哀嚎声转为呻吟,良久,杜溪才拔出银针站起身跳了几下,对着那男子道:“先起来跳一跳,像我这样跳一跳。”
另外又对那青年道:“你快去给他准备水,最好是温开水,多多的准备。”
“是。”
青年应了一声便匆匆跑了。围观的人们有的惊讶,有的嘲笑,又是一阵乱哄哄的,这时先前和杜溪说话的那个男子又笑着道:“我说小妹妹,你逗人家玩呢?人家都痛苦成那样了,你叫人家起来像你一样的跳,快去一边玩去吧啊。”
杜溪却是不理他,对着还在地上的中年人道:“你若是就这样在地上滚,明天这会也好不了,我知道你现在可能无力,但必须要这样做,石头才能转个方向,若是你不愿意,我无话可说也该走人了。”
所有人都嘲笑着杜溪,“这孩子是谁家的啊,竟然还像模像样的诊脉,真是奇了怪了。”
“不知道啊……”“她不会是池家的那个小丫头吧?我听说她可神了,救了池县丞的老娘,还能让胖丫头变瘦呢,我姨母家的表妹的舅舅家的表哥就在池府做门子……”“真的假的啊?别胡说了,她才多大?”
“我也听我堂兄家表弟的侄女就在池府当差,听说就是不到七八岁的样子,说那孩子可漂亮了,这么一说,这孩子还真对号,还听说池老爷都快把那孩子当祖宗一样的供起来了呢……”杜溪没心思听那些人在那里嗡嗡的议论,她转身要走的时候,那个中年男人也不知道是抱着试试的心思,还是听到别人议论了还是怎么着的,竟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杜溪也就停下了脚步,仰头看着他,用你所有的力气跳,直到跳不动了在停止。那人疼的可能是受不了,和没跳差不多,最后啊的一声大叫猛的跳了几下就萎靡在地上了,却是没再嚎叫了。这个时候,那个青年提着两壶水已经跑了过来,分开人群大呼道:“老爷,老爷你怎么样?”
围观的群众也不说了,都看着地上那个垂着头的男子,良久那个男子才缓缓地抬起头,一脸喜色的看着杜溪,“我,我好像不太疼了。”
杜溪看他说话无力,知道石头可能换了位置,便认真的道:“你听好了,从现在开始快点回家,然后你多喝水,记住就是白开水,然后记得只有憋的快尿裤子的时候才去尿,但不要尿干净了,留上一些,这就靠你自己来掌握,直到不疼了为止,以后也要多喝水……这时男子让青年扶他起来,收拾好自己,才转过身来,“多谢恩公救命,多谢恩公救命呐。”
杜溪摇了摇头道:“快回去吧,记得我说的,直到你身体里的是石头尿出来……”杜溪嘱咐完她正要走,就听身后那中年人道:“不知恩公家住哪里,姓氏名谁,来日也好让在下报恩。”
杜溪笑一下道:“我叫杜溪,我没家,不过是池府的一个奴婢罢了,报恩就算了,你快回去吧,现在也不过是暂时得到缓解而已……”“看看,果然吧,就是池家的那个小神医……”杜溪在人们犹如炸锅的嚷嚷声中离开了,走出去很远了回过头,看见人们还在那里望着她,她笑笑转身继续往前走去。从这一天,杜溪真正的在建城可以说家喻户晓,无论什么新鲜事,传的都是很快的。只是池府的人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