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水摆在了二皇子的榻前,金秋刚要端碗想喂残疾人,眼前顿时伸过一双嫩白的双手。“杜溪,你也忙了一晚上了,你休息去吧,今夜有我伺候殿下。”
池美莲快速的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二皇子那俊美的脸,她的小脸顿时一片嫣红,心脏跳跃的好像要从嘴里蹦出来一样,她紧张又羞涩,很怕二皇子听到她心咚咚咚跳的声音。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被很隐晦的挤到了一边,杜溪眨了一下眼,这太好了,刚要说一句有劳四小姐了。话还没说,就听那人无力的道:“池老爷,你应该把助力留给池美人!”
就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池怀玉的脸上露出了大惊的神色,所有的动作都僵在了那里。池美莲那泛着红霞的脸颊瞬间血色褪尽,娇弱的身体晃了三晃才站稳,手中的碗和勺都在很有节奏的轻颤着,贝齿咬着下唇,一脸的受伤。“嗯?”
“是是是,下官,下官并无他意,只是,只是……”杜溪的愉悦顿时胎死腹中,这时又听那人如一个如同掐住了了她脖子的人不疾不徐的说道:“杜溪?你是想偷懒么?”
池美莲瞬间把碗往还没反应过来的杜溪手里一放,提着裙角就跑了出去,身边跟着的两个丫头也踢踏的追了出去。杜溪看看小碗,嗷呜一声,“这个池怀玉,你一点好事不做,要么就不要给人家希望,你太不给力了。”
在二皇子看过来的目光下,她尬笑着往前挪动着脚步,很不情愿的坐在了榻边。“天也不早了,你回吧。”
二皇子眼皮都不抬的说了一句。杜溪当然不敢抱有奢想,他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看着池怀玉出去的背影,杜溪只觉得特有喜感,他对自己升官已经快成了执念了,一点机会都不放过,想升级的心态越来越严重了。在二皇子的目光下,杜溪的神经全部高度调动起来,那认真的程度,连她自己都惊讶。若是总这样,她真担心,会不会影响自己的生长发育,她容易么,唉,命苦啊,自己心疼了自己两秒,继续喂残疾人。杜溪尽量忽略残疾人那双波澜不兴的眸子,只在手中的碗和那人的嘴,两点一线上忙碌。“好几年了,你好像还是很怕我?你怕我什么呢?”
萧泽看她虽然认真,但那小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那股纠结劲让他看了好笑,所以忍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惑。杜溪被他突然的说话声吓的手一抖,顿时勺子里的食物滴在了某人的脸上,她顿时惊愕的小嘴微张的看着某人脸上多出一堆如同苍蝇屎的几滴。空气好似凝固了一般在渐渐的范冷,她一个机灵,汤匙一个不稳又洒了几滴,她慌忙的把汤匙放在碗中,到处找东西擦,却是没找到。手比她机灵,已经开始在那人的脸上摸来摸去了,她心里顿时哀嚎一声,埋怨不已,你说话挑挑时候不行啊?不能怪我,这不是我的错。嘴巴也比她反应灵敏,“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
说完她差点咬舌自尽,本来就不是她的错啊,这样一说,很明显的就是她的错了。萧泽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滚开。”
杜溪幽怨的看了他一眼,脸颊和唇边被她刚刚给擦红了,但仍旧没破坏他的俊美。杜鹃也是一脸惶恐的,又满是担忧的看着她。她对杜鹃摆摆手,意思是躺下睡觉,两个人尽量不弄出声来,安静的躺在了那里。这次,在杜溪又快要睡着的时候,她哀叹一声,觉得她就是劳碌命。不放心的爬了起来,摸了摸二皇子的额头,很烫。她就知道会这样,认命的爬起来。杜鹃的年纪还小,已经睡的香甜了,她不舍得叫醒她帮忙,自己出去打了水回来。反反复复的给他降温,还好,去热的药就放在一边,她犯愁起来,是捏着嘴给他灌下去呢?还是叫醒了让他自己喝?纠结片刻,看他脸颊都烧红了,顿时捏了捏他的手臂,“二殿下?二殿下?”
没反应,继续捏手臂,用了点力,“二殿下?二殿下?二……”那人缓缓的半睁开了眼眸,只是那双狭长的眸里一片赤红,让她吓得后退一步,干干的笑了两声,“二殿下喝药。”
那人一句话不说,仍旧看着她,看的杜溪很没出息的,腿有些发软差点跪了,才听他犹如呢喃的道:“阿欣是你么?你回来了?太好了……”杜溪被他那如同情人呢喃的话语,还有那神情的目光给震的一凛,心中立即出现一幕惊天地泣鬼神的可歌可泣的虐恋大戏。各种猜测紛沓而来,什么爱而不得,什么有情人不能成眷属,什么灰姑娘和王子,什么七个小矮人等等,几乎让她想了个遍。歪歪够了,她的小心肝又是一颤,窥探到了他的秘密,自己会不会被灭口?想到这里,小身体更是一抖,立即装模作样的道:“二皇子,您说什么?我没听清啊,快喝药吧。”
她自我催眠了一通,喂他喝完药便又降了回温便躺回到被窝里去了……可是自己满脑子的天马行空却扰的她更是难以入眠,便又爬起来给他换了一下毛巾,又喂他喝了些水,便坐在榻边上发呆。外面已经透亮,她却如一尊雕塑一样的呆坐在那里。良久,又摸了一下他的身体,热度已经逐渐的退了下去,她舒了口气,困意同时袭来,她想,天快亮了,就将就着眯一会吧。外面的亮光透进屋里的时候,萧泽醒了过来,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张熟睡的小脸,他弯起唇角。胸口上的伤隐隐作痛,但人却比昨夜有了精神,虽然身体还虚弱了一些,对他来说已经无碍了。他静静的看着那少女熟睡的脸,长长的睫毛覆盖了那双古灵精怪的水眸,依稀还能看到她小时候的样子。但少女的变化不可谓不大,竟然出落的如同一个大姑娘一样,越发的明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