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正午的阳光好似要烧尽所有一般,热的让人没什么精神,就连开的正艳的花儿都避其锋芒的耷拉着脑袋。杜溪走出书房良久后驻足回望来时的路,书房已经被高大的树木掩藏在其中,池老爷心心念念的要升官,可是皇帝的作为却是耐人寻味。灵堂的方向隐约传来了女子的惊呼声和尖叫声,她不知道是谁做了二公子的内应,但想必很快就能听到消息。“你出卖我?”
阴沉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杜溪猛然转身看向二公子,对于他的神出鬼没,杜溪暗自压下惊吓的小心肝,她想,她会不会被吓得以后留下心里阴影?她顾不上心疼自己。“若是我出卖二公子,此刻,你父亲就不是去灵堂里拿人了,而是直接去二公子你的院子了。”
“你这和出卖有什么区别?”
杜溪着实对池鸣的眼神和声音不喜欢,但也没有必要去讨好他,以她这性格,即使胆怯,是怎么都不可能露出来的,故而故作淡然的看过去,淡淡的道:“如果二公子安排的内应足够成事,你的父亲也审不出什么来吧?”
池鸣眸子里的阴霾浮沉不定看了杜溪片刻,竟然露出了笑意,“你还是心向我的。”
杜溪很想说,你说这样的话得多大的勇气?对于二公子这样的,她真的没经验处理,他并没说其他什么话,她不可能的自作多情的认为人家对她怎么样,她用她自认为的最为无情的目光定定的看向他,“我再重申最后一遍,你们池家的事,和我一点的关系都没有,我更不会搀和进去,和老爷说的也不过是我的诊断而已,并未去想帮谁的意思,杜溪告退。”
池鸣站在原地看着少女聘婷的身影渐渐地走出了自己的视线,他紧紧地抿起嘴角,眸光眯起,喃喃的道:“没关系吗?你可知道,你是我唯一的温暖?我死也不会放开,谁也不许从我身边把你夺走,任何人都不许。”
杜溪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感应还是怎么样,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窜起,让她打了个冷颤,搓了搓手臂,脚步走的更快了一些。说不紧张是假的,对于池老爷的本事,她还真怀疑,看池鸣那镇定自若,若无其事的样子,显然很确定自己没事。真希望池老爷给点力查明真相,但想到这和自己的确没有关系,她操的哪门子心,为自己闲的蛋疼唾弃了自己两分钟。敷衍了杜鹃几句,便简单吃了一口午饭本想消消食在屋里转几圈的。慌乱的脚步声传来,她边往外看去,木青一脸焦急的推门进来了,“杜溪,快和我走,老太太晕倒了……”杜溪喊上杜鹃匆匆收拾了一下,便往老太太那里去了。不管身体怎么强健,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再说池家的孙子辈的就两个,而且嫡出就一个,此时还死了,她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很快到了老太太的院子里,依旧还是如几年前那般,安静的很,伺候的人如今都成了姑姑,成了孩子的娘,更是稳重,看见杜溪来了只是点了一下头打了个请的手势,轻手轻脚的往里间走去。杜溪进去后,老太太躺在榻上,脸上显出了几分疲惫。杜溪叹息一声,感觉最近好似叹息的声音特别的多些,她坐在榻前的小墩上手搭上老太太的手腕,凝神诊脉。片刻,起身开了对木青道:“暑气大给老太太做碗莲子羹吧,再喝上几天杏仁乳……”说完转身,便以拇指上推人中穴,只是片刻,老太太“啊”的一声醒了过来,眼珠定定的看着床顶片刻,才转动了一下。杜溪柔声询问道:“老太太您觉得怎么样?可还哪里不适?”
老太太未语先长叹一声,“我造了什么孽啊,让我老了老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没脸见老头子啊。”
“老太太,您还是保重身体要紧……还请您节哀啊,大公子那么孝顺……他也不想您如此难过的,否则他走的也不安心……”杜溪说到大公子孝顺这两个字的时候,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她没看出来,池锦压根就不知道孝顺这俩字怎么写,连自己的爹的通房他都敢染指……老太太心中可能还是无法释怀,只对杜溪摆了摆手,“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呆会。”
杜溪也不强求,退出了屋子,木青跟在身后也一同走了出来,有些担忧的道:“这可如何是好,老太太总这样会生病的。”
“不必紧张,老太太会想开的,给她点时间,没事你们说点凑趣的话,渐渐地也就过去了。”
安抚了木青几句,她便往回走去,一路上碰见几个仆人也是行色匆匆的,无端的给人一种萧瑟,一下就好像只剩下那种冰冷的富贵感一般。杜溪正想的入神之际,一声如同撕破了这份寂静一般,凄厉的叫声和嘈杂的脚步声急促的响起,吓得她心都跟着大跳了几下。很快那凄厉的尖叫声和叫嚷声越来越近,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就出现在了杜溪的视野里,紧接着,婆子还有小厮的追了上来。“我不服,我不服,凭什么?凭什么?二公子救我……”杜溪想躲起来已经迟了,披头散发的女子已经看见了杜溪的影子就向她扑了过来。杜溪一看不好,顿时想绕开她往后面追赶的那些人跑,可是那女子也看出了她的意图,以堵截的方式不让她过去。杜溪暗骂晦气,拧身便往花园子里跑去,对于这失去理智的人绝对是危险的,所以她几乎用上了吃奶的力气撒开腿乱窜。“杜溪,你给我站住,站住,我死也可以,你得给我做垫背的。”
杜溪:……奶奶的,真和这春花八字不合,话说为啥啊,谁能告诉她,她到底再发什么疯啊。“死春花,你有病啊,你没事追我干什么?”
杜溪气喘吁吁的边跑,边想着怎么也得死个明白吧?从三皇子走后几乎她很少见面,就是见面都是无视对方,这次她可没招惹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