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溪摸摸杜鹃的头,安慰她的同时也安慰着自己,“咱们就随遇而安吧啊,一路也累了,咱们先坐下歇歇等等饭。”
她苦中作乐的想,不用担心一日三餐的问题了。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是吧?杜鹃比她看的还开,笑的甜蜜蜜的,“只要和溪姐姐在一起,在哪里都可以。”
听完她的话,杜溪哼唧一声,三两步走到床榻边上,把自己摔进床榻里装死去了。议事厅里凤王很没坐像的靠在虎皮交椅上,手里提着一把精致的酒壶,仰脖喝了一口,缓缓地咽了下去,那股辛辣顺着喉咙一路而下,同时飘出更为浓郁的酒香。整个议事厅里的人隐晦的吸了吸那股酒香咽了口口水,被凤王看到,冷嗤一声,“看你们那没出息的样子,今晚让你们大喝一顿。”
汉子们一听,顿时都咧开了嘴笑了起来,拱拱手,“多谢凤王,这可是翰城有名的女儿醉啊,听说一年也不过就酿一百二十坛,不知道凤王有没有那么多?”
“是啊凤王,够我们哥们喝吗?”
一时整个议事厅里被这些底气十足的汉子的声音震的耳朵都嗡嗡响。凤王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喧哗声,咯咯咯的笑了一阵,大声喝道:“若不那样说,怎么能显示出它的矜贵,今天让你们喝个够。”
汉子们更加的兴奋,摩拳擦掌的好像酒就在眼前一样。”
“凤王,听说今天放过了那拨人,不知为何?”
虎皮交椅的下首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不解的问着凤王。老者话一出口,本是震天响的嘈杂音,顿时一静,可以看出老者在这里的威望很高。老者已年近古稀,但面容红润,双眸明亮,太阳穴鼓鼓的,精神十分的饱满。其实不但他回来后听说了这事不解,就是在坐的这些个上层们也不解,按说他们这次出去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但,既然以土匪的名义嘛,就得做点土匪的事啊,只弄回来两个没用的少年,就让他们摸不着凤王的心思了。凤王瞥了一眼说话的老者,又喝了一口酒,这才道:“都散了吧。”
汉子们知道,凤王要和长老们议事了,都很自觉的鱼贯的往外走去。等屋里就剩下四个人了,凤王看看那三个三十几岁的男人,这才对着老者道:“姚伯,先和你说下本王为何放了那些人,说完了,你可能就明白了呢。”
老者和那三名汉子对视一眼,又转头看向虎皮交椅上的女子。女子又喝了一口酒,随便的抹了一把唇角,“姚伯,你说大良堂堂的刑部侍郎和山贼有勾结,你说我那多疑的皇叔他知道了会如何?”
姚伯顿时吸了一口凉气,“凤王,你是说?”
随即一名汉子兴奋的抚掌,“凤王好计谋啊,您这是一计多谋啊,好,好哈哈,太好了。”
姚伯的脸色却是一点喜色都没有,看了看坐上的女子一眼,犹豫的道:“凤王,这样是不是有些……”“有些什么?你是想说伤及无辜吧?”
她冷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恨意的道:“我皇兄难道就不无辜么?我母妃难道不无辜吗?我那皇叔不是照样毫不留情的杀了他们?”
老者嘴唇蠕动了几下,最后长叹一声,还是把要说的话吞了回去,起身在地上走了几步,感觉女子的情绪稳定了几分,这才道:“那凤王为何带回来两个少年?凤王可另有打算?”
刚刚凤王的激动好像是幻觉,此刻她听完了老者的问话,顿时笑的欢快了几分,那笑声好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一般,尽是开心。笑罢了,她脸上多出一朵红晕,不知道是酒劲上来了,还是笑出来的,只听她说,“这两个啊,本王可有大用的……”姚老来了一些兴趣,“噢?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让凤王你亲自出马就为带回两个少年?”
凤王没有回答,而是冷哼了一声,“大有来头啊,姚伯知道我们杏花潭的机关是谁给打开的吗?”
看姚老的眸子闪过寒光,她满意的笑道:“就是池家的那个小丫头,她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从池家那群愚蠢的人手里逃脱,怎么能逃得过我的手心?”
姚伯顿时坐直了身体,“她不就是在医术上有些天分吗?怎么,在机关上也有涉猎?那她到底是什么人?”
凤王手指蹭着鼻头喃喃的道:“听到汇报,我也惊讶了一回呐,你说,我怎么能不亲自去把她给迎进咱们寨子里来呢?想必萧泽一定后悔不及啊,他以为他掩饰的很好,当本王看不出来么。”
转眼对在那里沉思的汉子道:“去放出消息,就说……”这时一名劲装的汉子从外面匆匆的走了进来,“凤王,有消息来。”
凤王接过金装汉子递到手中的信件,薄薄的寸许长的一张纸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迹,尽管几名汉子都伸长了脖子看,却是一个字都没看清楚。姚老紧紧地盯着凤王的神色,见她看着看着露出了笑意,他这才松口气,这段时间万事不顺,也就今日见到凤王展颜,他也不希望再有让凤王不虞的事发生了。片刻,凤王把那张纸递给了姚伯,“姚伯看看吧。”
姚伯接过去后,她的手指不规律的敲击着虎皮交椅的把手,垂着眸子沉思着。一时间,议事厅里只有那轻微咚咚咚咚的响声,好像敲击在人的心头上。随即,她对那个劲装汉子吩咐道:“给阿月传消息,让他来一趟。”
劲装男子应了声是,转身刚要大踏步而去,就听姚伯的一声,“且慢。”
劲装男子一愣,停了脚。凤王:“你先出去等候吩咐。”
劲装男子这才应了声是,大步而去。姚伯看完了信还给了凤王,询问道:“凤王的打算是?”
凤王顿时笑颜如花,“姚伯,二皇子一直对阿月多有防备,你说,若是阿月把他最为要紧的人成功救回去……姚伯沉吟一会,手捋着飘在胸前的银色胡须,“凤王的意思是让劣徒做细作?”
凤王顿时捂唇又是一通笑,“什么细作?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嘛,应该叫信任,你说,二皇子最最在意的人失而复得,他得怎么感谢阿月?阿月因救人受伤,又什么都不要,他对阿月是不是会更加的信任?那样我们就会对萧泽的动向了如指掌岂不是多了一份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