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止的目光看着她,只是眼神空洞,似在神游,刚才她说的那些话,全都是对牛弹琴……君令仪的嘴角抽了抽,秦止也发现了她的目光,大长腿迈了出去,秦止走到她的前面,“该回去缝补衣裳了。”
“……”君令仪叹了口气,这个当爹的……没救了。吃过晚膳,秦止拿了一本书倚在床榻上。墨发披散,衣衫微开,从君令仪的角度看过去,尚能瞧见衣衫里面姣好的身材。君令仪看着,虽讨厌他,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厮的颜值和身材着实诱人,心里想着,她的指尖骤然一痛,针刺破手指,冒了一滴血。她吮吸着手指,也回到了现实,继续在心里骂着床榻上的人。这厮根本是一副好看的皮囊里装了一颗黑心肠,吃完饭就在床上躺着,只留她一人在烛光下缝补衣裳,恍若刚入门的丫鬟。君令仪在心里骂了无数句,秦止连个喷嚏都没打。片刻之后,秦止放下了书,“本王睡了。”
话音落,秦止灭了床边的灯,身子躺好,真的睡了。君令仪捏紧了手中的针,恨不得直接戳进秦止的腰窝里。桌边的衣裳很多,今日君令仪撕的时候多舒服,现在就有多无语。刺绣的手艺是从小学的,缝几件衣裳自然不在话下。可是就这么便宜了秦止?君令仪的心里想着,看着手中的针,若有所思。……翌日,公鸡鸣叫。秦止在沙场上就养成了习惯,此刻已睁开了眼,他的眸中一片冷冽,不知在想些什么。秦止坐起身,眼眸看着桌边趴着的女子。灯还亮着,似是燃了一夜,光已经很微弱了。君令仪趴在桌上,睡得很熟。她的面容恬静,手里还捏着针线,稚嫩的眉目只是个刚刚及笄的女子,粉雕玉琢的模样却让人忍不住再近一些。秦止看着她,想起她的那双眼睛,很亮很好看,像是早已历尽了世间的沧桑,让他忍不住心疼。她的眼眸轻动,秦止的目光偏向一边,一个太后和君家联手派来的女子,何须他如此上心。桌边还摆着几件缝补好的衣裳,秦止拿起一件,眼皮忍不住跳了跳。“不要!”
一边的女子发出一声呢喃,皱着眉头从梦中惊醒。君令仪看了眼前的景象半晌,方明白如今自己已经身在王府。她打了个哈欠,身子懒懒动了动,目光刚好撞上了一双眸子。秦止的眸子。秦止的手中拿着昨日君令仪缝补好的衣裳,这些衣裳七拼八凑,红色的布料配了玄色的衣裳,绿色的领子搭着藏蓝的朝服,缝的甚是热闹。秦止拿着衣裳看着令仪,面上没有表情,一个字也没说。君令仪看着他的脸,心情倒是好了不少,眼眸转了转,佯做害怕,愧疚道:“王爷,术业有专攻,我自小便不擅长女红,昨日钻研了一宿,却只能缝补成这般模样,还请王爷莫要见怪。”
可怜兮兮的样子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秦止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君令仪垂着脑袋,继续自责道:“王爷,其实我还是有其他擅长的方面的,只是自小没人教,您若是能指点一二,日后我帮您做事也方便。”
秦止开口,“你擅长什么?”
君令仪的眼睛亮了,“武功!”
秦止是铁血战神,武功自然不低,教徒弟应该可以速成。只要学了武功,君令仪爬墙也容易一些。秦止看着君令仪的目光,自己却低下头继续看着手中的衣裳,“王妃的女红,不错。”
“?!”
这叫不错?秦止说完,直接把衣裳穿在了身上。君令仪咽了一口气,好,她忍着,看最后是谁玩谁。君令仪的面上赔着笑意,起身道:“王爷,妾身为您更衣。”
说着,君令仪走到了秦止身侧,帮他理好衣裳,又将腰带勒紧。腰带勒紧的瞬间,秦止的眉头猛地皱了一下,手掌攥住了君令仪的手。她的手很小,冰冰凉的,秦止的眉头却皱的更紧,薄唇抿紧,他的手也收了回来。君令仪的心里想着另外一回事,没有察觉到秦止一连串的动作。君令仪佯做惊讶,从秦止的腰带上捏出一根针来,“王爷,真是对不住,昨晚妾身丢了一根针,原来是不小心扎在您的腰带上了。”
秦止向后退了一步,自己将衣裳理好,对着铜镜照了照。花花绿绿的布条拼在一起,哪怕是秦止的容颜,撑起来仍有些费力。君令仪的手里捏着针,嘴角憋着笑意,却不知她如今的表情都被秦止在铜镜中看的清清楚楚。秦澈负手而立,“王妃的刺绣,很好。”
这叫很好?君令仪看着秦止,年纪轻轻的,怎么就瞎了。此时,杜宇在门外敲了敲门,“王爷,太后请王爷和王妃入宫。”
“嗯。”
秦止应了一声,转身向外走。君令仪一怔,赶忙挡在了秦止的面前,“王爷,您去哪里?”
“太后让你我进宫,你也该换件衣裳。”
君令仪看着他这一身,惶恐道:“王爷,你就穿这身去?”
秦止轻拍衣袍,眸中竟带了几分狐疑,“有何不可?”
君令仪的眼皮跳了两下。有何不可,万万不可!皇宫是何等的地方,太后是何等的人!就算秦止不想要脑袋,君令仪还想完好无损的从皇宫租出来。如今王爷刚娶了她,就穿的花花绿绿的去见太后,依照太后的心性,这锅必定要君令仪背着,偏是秦止真的眼瞎,又低头看了衣袍两眼,似乎对身上的衣服很是满意。“王妃亲自为本王缝补衣裳,太后见了,定是高兴。”
“……”这厮还准备和太后报备这件事是她做的?!君令仪用最快的速度走到衣柜前拿了一件衣裳,赔着笑脸递上前,“王爷,太后娘娘较我们年长些,眼光也不太一样,妾身想,她应该更喜欢这件。”
秦止摇了摇头,“本王觉得,王妃所缝更有心意。”
“……”王爷,我错了,你脱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