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父皇会对着她笑的和煦,会抱着她玩耍,会手把手的教她写字,她生病了会一口一口的给她喂药……到底是何时,这一切竟是全然不同了。“父皇,女儿只想问一句,外公一家,被抄家灭族,这可是真的?”
贺晗如今心急如焚,急着要让人传太医,哪里有心情回答她的问题?然而贺昭执意要一个答案。贺晗盯着贺昭,她那倔强的眼神和她母亲如出一辙,看着神似妻子的女儿,贺昭心中也是有着一丝的松动,可是却又想到了王家的罪孽,心中那一抹温情立马就被抹杀的一丝不留。“是。”
贺昭的话语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贺晗所有的理智一寸寸的碾碎。“哈哈……贺昭,你这个昏君!”
“你……再说一次?”
贺昭似乎不敢相信这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话。他这个一直以来柔柔弱弱,说话都不敢大声,看到人都会将头低下去的长女,居然敢这样的指责他!“贺昭,你就是个昏君!”
话音刚落,“啪——”贺昭的巴掌,再次狠狠的甩在了贺晗的脸上。“长公主大逆不道,罚四十大板,以儆效尤。”
冰冷的话语从贺昭的口中吐出,他神情冷漠,再不留情。皇宫内的寒风冰冷刺骨,却是没有贺晗的心冷。“我外公扶你上位,一路上为你扫除异己,肃清朝堂。昭景三年,江南水灾严重,外公半个月不眠不休的写出了救灾之策,救万民于水火之中……”贺晗清澈的眸子看向贺昭,嘴里的话却是铿锵有力的说了出来,不过换来只是贺昭无情的另一掌。这一下,她狠狠甩在了地上,看着那高高再上的“父皇”贺晗的心中却是涌起了一股倔强和不屈。不让她说是吗?她偏要说!“昭景五年,边关来袭,大随刚刚受灾粮草兵力不足,外公不畏年事已高孤身前往敌国和谈,身犯险境都不让大随损失半点利益……咳咳……”“贺晗,你给我闭嘴!”
贺昭显然是被贺晗的举动给激怒了,脸上神色哪里还有身为天子的平静?这些话,简直在提示着当初他的无能,如同在他心中最最为脆弱的伤痕之上狠狠地再划上了一刀。他当然知道王相无罪,但错就错在,王相一人却是比他这样一个皇帝还要得人心!“不过是事实罢了,我的父皇,你何必动怒呢?王家一家,何时不是在为你尽忠?可怜我那舅舅为了你的皇位前往前线,却是战死沙场,如今,甚至只换来一张王家通敌卖国的圣旨,你说你,不是个昏君还是什么!”
贺晗一双明亮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贺昭,尽管她现在衣衫褴褛,满脸鲜血,但是那浑身的气势却是比贺昭这个帝王之君还要凌厉。“逆女!”
贺昭怒不可遏,一脚就踹在贺晗身上。贺晗整个人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踹了好几米远,鲜血不断的从口中流出,一片片的洒在这雪地之中,显得格外的刺眼。“你还是外公手把手教导出来的学生,你不但是一个昏君,还是……”贺晗用尽了力气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心中的怨气更大,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男人,嘴里却是半点不改,一字一句的砸在了所有人的心上,谁都没有想到,曾经唯唯诺诺的公主竟是会有这样的魄力。“一个弑师之人!咳……”少女的声音在这雪夜里格外的清脆,所说的话语一字不落的全部落在贺昭的耳里。“好!好的很!十五年了,朕竟是养出了一个你这样的女儿!”
“贺昭,午夜梦回,你难道就不怕王家一家化为厉鬼前来找你报仇吗?”
贺晗丝毫不惧贺昭,极度愤怒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大殿之前不断的回荡,那一句午夜梦回深深的刻入了贺昭的心中。此刻的贺晗,单薄的身影,满身的鲜血,却是在这雪夜之中亮的惊人,她说出了所有人都不敢说出的话,做了所有人都不敢做的事情。贺晗用一身傲骨,以身力证王相一家何其无辜!这一刻,大殿之前空前的宁静。“皇上——不好了,太子落水身亡了!”
尖锐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一瞬间的宁静。一名太监慌张的跑了过来。听到这个消息的贺晗犹如一盆冷水被淋在了头上,片刻之前对着贺昭一丝气势都是不输的贺晗瞬间就失魂落魄的倒在了地上。她的嫡亲弟弟死了?外公一家死了?为什么她还活着!忽然她看见季淑妃倒在雪地之中诡异的笑了一下,贺晗心中突然想起了什么,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狠狠的拽住了季淑妃的衣领。“是你!”
“是我又怎么样,我告诉你,你母后暴毙也是我做的,王相一家是我父亲做的,而且你马上就要下去陪她们了,不如让我送送你。”
季淑妃诡异的一笑,在贺昭看不见的角度,对着贺晗说道。强烈的恨意在贺晗的心中凝聚,她要为她的弟弟报仇,可是还没有等她出手,身下的女人就开始大叫着。“陛下!救我,公主她要杀了臣妾!”
这样的声音在贺昭的脑中就像是催命的魔音,看着贺晗那狰狞的面孔,身下还是自己疼爱的妃子,脑子一充血,贺昭竟是拔出了侍卫手中的剑朝着贺晗刺去。长长的剑身没入了贺晗的身体里面,贺晗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给杀死。临死之前,贺晗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贺昭,季淑妃,季相,我贺晗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你们!“来人,将这个逆女拖下去,扔到乱葬岗,永世不得再葬入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