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安看着站在树下无声哭泣的某人,好看眉头突然之间就拧在了一起。明明这个狡猾的丫头刚刚都已经大获全胜了不是吗?为何现在却是哭成这个样子。实在是——难看!在穆子安的眼中遇见的女子哪一个不是端庄贤淑,面带微笑,时时刻刻保持着自己的仪容,哪有一个女子像她这样,竟是能够哭成这般。忍住心中那有些异样的感觉,正想要走上前去,却是发现贺晗一抹脸上的泪水,眸子一扫之前的悲伤,留下来的狠厉的神色却是让他的心神一荡。这一改变,穆子安愣了一愣。他似乎是想要走上前去好好的重新的探究一下这个变脸比翻书还要快的女子,却是发现树下已经没有了贺晗的身影。一种空落落的感觉落在心头,穆子安气愤的一挥掌,那刚刚所在之地的桃树纷纷的落下,只留了几根树枝光秃秃的,在这盛夏之中显得格外的格格不入。贺晗并不知道自己走后所发生的事情,带着春兰一路回了自己的寝宫,刚刚和那些宫女不断的纠缠自己也是累了个半死,而且现在自己的身体虽说不像前世那样的虚弱,可是也没有到能够以一挡十的程度。这边贺晗好好的躺在了床上准备休息,刚刚受到皇帝责骂的季淑妃此时却是不好过了。“气死本宫了,不过就是一个疯丫头,皇上居然这样对本宫!”
季淑妃一把就将手上的茶杯给摔了下去,滚烫的茶水四溅。萨儿浑身一个哆嗦,颤颤巍巍的就跪了下去,那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让她心惊。忽然之间,她又是想起了今天自己的表现,一定是让这位主子不满意了。只得开口道:“娘娘莫生气,这一次是王相在这里,皇上得看王相几分面子,等着王相一走,那后宫还不是娘娘说了算。”
只是萨儿却是不知道她这一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在宫中,她时时刻刻低人一头,任王家的女儿压在她的头上,在朝堂之上自己的祖父也要低人一头,明明自己祖父才是三朝元老,却是比不上一个区区王相。萨儿发现季淑妃的眼神越来越冷,心中一惊。难道是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补救道:“不过没了皇后的王家也快不成气候了,娘娘何必和他们置气。”
虽说这萨儿说的根本就不是事实,没有了皇后的王家,只要有王相在王家就根本不会倒。可是却禁不住这马屁拍的好,一说就说道了季淑妃的心窝里去了。此时的季淑妃也没有了之前的暴躁,收起浑身的气势,朝着萨儿道:“本宫就是看这疯丫头不顺眼的很,不就是比我家明珠早生了那么几天,偏偏占着个长公主的名分着实的可恨。”
“娘娘想要除掉那对姐弟其实很简单。”
萨儿的眼珠一转,朝着季淑妃说道。闻言,季淑妃略微诧异的看了一眼萨儿道:“哦?如何?”
“宫中不都是在流言说长公主是天降煞星,这煞星克死母亲之后接下来会克死谁呢?”
萨儿朝着说道,眼中的算计一分不落就落在了季淑妃的眼中。只不过季淑妃还是有些犹豫道:“这恐怕皇上不会相信吧?”
“娘娘不必多虑,听说现在的钦天监是季相以前的门生,我们不如……只要这流言落实了,长公主还能跑的了?有这样一个姐姐的人还能坐上那储君之位吗?”
萨儿的话一字一句的落在了季淑妃的心头,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放在这里,要说不心动肯定是假的。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季淑妃心中一个打算,就吩咐萨儿拿来纸笔,提笔就给在深宫之外的季相写了一封信。是夜,皇帝所住的寝殿莫名的从天而降了一把大火,据说当时的皇帝正好不在寝殿,不然的话是绝对逃不出来的。寝殿之中值班的太监宫女则是死了好几个。“哦?”
贺晗听着春兰从小太监身上打听出来的消息,眉头一挑,若有所思的道。这季淑妃还真是忍不住了?这么快就动手了。“听说皇上大怒,已经招了钦天监了。”
春兰有些急切的道。就算是她都已经嗅到了这其中的不对劲,可是公主为何竟是一点都不着急。“别急,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这不就来了?”
贺晗玩味的一笑,随即抬了抬下巴指向了正朝着她寝殿所来的浩荡人马。领头的正是那天从凤仪宫搜出鸠毒的侍卫,贺晗无视那些看着她的怜悯、嫌弃等等眼神,只是一脸呆愣的坐在那里,将一个神志不清的公主演的格外的逼真。那侍卫也是觉得万分的惊奇,这公主在凤仪宫发疯的时候可是相当的厉害,怎么这会却是这样的安静?侍卫诧异的眼神落在了春兰的眼中,春兰上前一步道:“这位大人,我家公主自从今天开始不知道是为何就如同丢了魂一样,怎么都叫不应,这可如何是好?”
那领头的闻言心中一愣,却是又是想到了上头交代下来的任务,朝着春兰说道:“这个末将也不甚明白,正好皇上要召见公主,不如让公主跟末将走一趟吧。”
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的。“那好,不过这位大人可是要好好的看着点我家公主,不然这责任怕是你我都担待不起的。”
春兰将贺晗交给了那领头的侍卫,装作极为不放心的说道。呵呵,还责任,这公主要是去了皇上那,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这宫女还真是把她家的公主给当宝了。一时之间,那侍卫的眼中那浓浓的嫌弃的意思一点都没有掩饰。贺晗面无表情的瞟了一眼那侍卫,随即不着痕迹的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一次她的父皇可能就要拿她做替死鬼了。还真是她的好父皇啊,一点都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