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上前了几步，一靠近就闻到了浓郁的书墨香，很不一样的感觉。“店家、店家？”

空气静了一瞬，周念锦确认躺椅上的老板睡着了。两人对视一眼，宋青选清咳一声，“咳！老板来生意了！”

“嗯？”

椅子上的下意识坐了起来，盖在脸上的书滑落，露出一张年轻男子的脸，眼看书要掉在地上的时候，被他一把捞回了手里。周念锦惊讶了一瞬，没想到眼前的老板这么年轻，甚至长得十分俊美。俊美男子一脸惺忪，眨了眨眼才看到站在外面的两人，“嗯——你们买什么？”

他迷糊站起来带倒了旁边的一摞书。周念锦：“......”周念锦看着这个十分年轻俊秀的男子，身子偏瘦，脸色有些苍白，他身上的料子像是极好的云锦，只不过看着像是穿了有些年头。再环视一下这间小得过分的小铺子有些怀疑给他们推荐这间铺子的那个老板说话的真实性。两人的沉默，让睡眼惺忪的男子回过神来，使劲睁着眼睛从十分困倦的样子中强打起精神，又问了一遍，“二位想买点什么书？”

晏叔池眼睛逐渐发亮，来生意了！“额、我是想问一下您这边卖不卖纸？路过这边恰好想起自己的稿纸不够了。”

宋青选出声。晏叔池愣了一下，垂眼上下打量了一下两人。周念锦被看得莫名其妙，宋青选也察觉到了怪异之处，这人的反应好像有些不对，他默默挡住身后的周念锦，又问了一遍，“没有吗？”

晏叔池撑在桌子上的手掌蜷了蜷，眨眼之间周念锦好像看到了这人眼底的挣扎和犹豫，但是仅仅只是一秒，晏叔池就笑着应下来，“有的，等一下啊。好长时间没人来我这买纸我都没反应过来。”

这些变化极快，周念锦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错了。她看着老板在狭窄的小铺子里从角落里抽出一个厚重的箱子，拖了出来，从里面拿出一沓沓纸。“想要什么样的，尽管挑。我这边卖的价格都不是很贵。”

晏叔池双手搭在背后。周念锦上前细细翻看着他拿出来的纸张，而要买纸的宋青选却站在她后面，俨然是她做主的样子。她没有看到晏叔池的眼神变了，握在背后的手紧张地攥了起来。周念锦略过前面的普通纸张，直接找到最下面更好的几份。周念锦首先挑选出符合硬度的纸，选出了三种，每一种各拿一张，宋青选适时递上彩色的毛笔，周念锦一一试色。“这位夫人这是作何？”

晏叔池不解。周念锦解释：“我想找一种纸用来做花盒，这纸的要求很高，既要硬度和厚度符合要求也要满足颜色的渲染，逛了京城所有的大书铺都没找到合适的，遇见你这个铺子就来碰碰运气。”

话音刚落，三张纸只有的晕染效果也出来了，有两张都不太符合她的要求，只有一张看着还可以。晏叔池细细看了一下她的神色，沉思片刻，“看来这位夫人要求极高，一般的纸怕是不会满足你的要求，除非去定制。”

周念锦蹙眉，“我要的数量不多，能做到要求的书纸商怕是不会接我的单子。”

周念锦察觉到他言语间的试探，虽不明白他的顾虑但是也明白告诉他自己的用途了。周念锦看到纸张上的渲染效果还是没有达到她的要求，心下失望，宋青选察觉到她的神色，轻轻握住她的手，“找不到合适的也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总能找到合适的。”

宋青选付了这三张纸钱，“麻烦老板了。”

晏叔池叫住两人，“等等，能细说一下，这里面的要求吗？呵呵，我这确实还有一些没拿出来的好纸。”

“真的？”

周念锦直接挑选出刚刚那张稍稍符合要求的纸，“我要求也不难，就比这张纸再厚一点，一滴墨渲染的效果在低一点，纸张的硬度最好保持不变。”

晏叔池听到这话，手指撵着那张纸，低眉沉思起来，“这位夫人一定是不了解造纸是怎么回事，您这要求单单拎出来很好满足但是杂糅在一起还是有些难度的。”

他再次打量着两人，像是做好了决定，“我这还有一种纸，兴许能满足难度要求，但是这造价可不便宜。”

宋青选没有犹豫，“那就麻烦老板拿出来看看，不管行不行我们都买下。”

“稍等。”

晏叔池推开铺子的一角的杂物，露出一扇小门，眨眼就进去了，很快他就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裹得很好的羊皮筒子。晏叔池抱着羊皮筒子，再次问了一遍，“你们是真心想要的吗？”

周念锦愣了一下，“当然。您这么偏僻的铺子我都找来了，自然不是开玩笑的。我的铺子就在灵抚县，那里只有我一家做花盒的，您可以随时去打听。”

晏叔池深吸一口气，郑重地打开羊皮筒子，从里面抽出一张纸递了过去，“你看看这个行不行？”

纸张的触感细腻，上手一摸她就感觉到这不是一般的纸，跟她从系统兑换的纸有几分相似。等看到渲染效果之后，周念锦不得不承认这真的是最像系统花盒的纸张了，“你这纸确实是我见过最满意的，不过就是摸着稍软了些，我需要塑性更好一点的，不过没关系，这样的也差不多了。”

晏叔池摇头，“话不是这么说的，既然要找就要找到最适合的，对于纸张来说，每一种都有它独特的使命，你想要的纸我能做出来。这样吧，我大概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纸了，给我一点时间，五天之后你再过来。”

周念锦惊讶一瞬，“你会造纸？”

晏叔池敷衍得点点头，没有否认，“五天后你再来一趟。”

事情就这么迎来了转机，周念锦怎么也没料到在这个小巷子深处找到了合适的纸张。事情谈妥了，周念锦留下五两的定金，“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晏叔池看着五两银子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赚的最大的一笔钱了，他现在也真的是很需要。初步计划迎来了转机，周念锦觉得宋青选真的是她的幸运星，她没忍住踮起脚尖亲了他一口，然后飞快地钻进马车。宋青选没捉住她，上了马车才吻了回去，“这么开心？”

“因为你是我的幸运之星，这次要不是你我可能真的错过了。”

周念锦眉眼都是笑意。宋青选捏捏她鼓鼓的脸颊，“下次我陪你一起过来，要是订下我给你写合约契书。”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