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来是诊脉,不是说这些废话的。”
楚暮渊寒声警告。白无道立马正色:“目前而言脉象稳定,除气血有些亏空外并无大碍,此次发作服药及时,虽然在药力生效过程中出了些小意外……”看到楚暮渊危险地眯起眼睛,他的舌头立马打了个弯,“……但不打紧,多动动有助于气血运行,还是挺顺利的!”
白无道说完,无奈地耸了耸肩,递给站在下面的二人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空气再一次安静了。“咳,主子,当时情况紧急,池黎他也不是故意的,还请主子消消气。”
在这压抑的氛围之中,孟堂率先硬着头皮说话了。将主子藏在悦香楼,是池黎的主意。当时刺客追得紧,他们误入这一带,恰好池黎对花街柳巷比较熟悉,便自告奋勇地将他和主子带到了这里,说什么这儿“鱼龙混杂”,藏在里面能“出其不意”,还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不会有问题。也实在容不得多想,他和主子才会信了池黎的鬼话。好在刺杀一事是顺利解决了,可他们尊贵无双、洁身自好主子却被……孟堂忍不住扼腕叹息。池黎平时虽然玩世不恭,但同他也算交情不浅,出于兄弟义气,还是要象征性地求求情。“你以为这里面没你的份儿吗?”
楚暮渊冰冷的目光扫过孟堂,孟堂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再次低下头。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后,楚暮渊终于发话了:“去玄通营,十日内别让我见到你。”
池黎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忍不住松了口气:“遵命!”
玄通营是皇室培养暗卫精英的地方,去里面走一遭,不死也得脱层皮。不过池黎对这个处置已经很满意了,毕竟他就是从那里走出来的,偶尔也会隔三差五再去转一圈。但这件事说来,池黎自己也很冤屈。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主子也太倒霉了吧!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子如此……大胆,竟然敢对主子霸王硬上弓!主子若是来这里取乐的也就算了,可偏偏还被当成……池黎汗颜,不敢细想下去。“孟堂。”
听到楚暮渊叫自己的名字,孟堂连忙抱拳:“属下在!”
楚暮渊语气淡淡:“把今天那女人找出来。”
他看了眼一旁暗自庆幸的池黎,又补了一句,“你何时找到,池黎何时从玄通营出来。”
池黎闻言立马变了脸色,向孟堂投去求救的眼神。孟堂不敢与池黎对视,硬着头皮向楚暮渊回应:“属下领命!”
看着主仆三人间的互动,白无道在旁忍不住偷笑。大慕堂堂战神辰王殿下,也会有今天!没成想下一瞬,楚暮渊就把视线投了过来,白无道立马止住了笑意。“今日之事,不许告诉太后。”
白无道连声应下,心里却叫苦不迭。太后先前叮嘱及时禀报辰王中毒的发作情况,楚暮渊却要捂上他的嘴,他们皇室之间的斗法,为何每次都要为难他这个小大夫?楚暮渊听不到白无道的心声,只是裹紧了身上的衣袍。“现在,去府里拿身衣服送来。”
池黎有些摸不着头脑:“主子你身上不是穿着……”楚暮渊有些恼羞成怒地喝道:“问那么多干什么,快去!”
——————————将军府,归云苑。妙音哼着小曲回来的时候,突然感觉今天院子里的人很少,氛围和以往有些不大一样。她看到灵雀抱着一堆白色的衣服从房间里出来,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她,“这不是中衣吗?怎么单独拿了出来。”
灵雀摇了摇头,“不知道,小姐吩咐洗干净收到箱底的。”
妙音看着这衣服在夜间比较特别,流光水华的,像是镀了一层微弱的莹白月光,忍不住上手摸了一下。这一下,发现料子竟然格外的细腻柔软,比她所见的织锦缎还要光滑不少,有些惊讶地问道:“咱们府里什么时候有这种料子了?”
又提起来仔细看了看,“而且尺寸也不太对,比小姐平日穿的大很多啊。”
灵雀默默将衣服拿回,只道:“我先去收起来。”
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琉璃盒子递给妙音。“妙音姐姐多谢了,今日幸好有它才能找到小姐。”
看到盒子,妙音瞬间不纠结衣服的大小,一脸宝贝地将东西接了过来,“我的小虫虫,想死姐姐了。”
琉璃盒打开,一条指甲盖一半大小的黑色细虫在里面缓缓蠕动。妙音咬破指尖,小心翼翼地向里面滴了一滴血。小黑虫似有感应一般,向血滴的方向快速挪动,妙音一脸欣慰,“辛苦你啦,我的小宝贝。”
灵雀很好奇,“妙音姐姐,它怎么知道小姐在哪里啊?”
妙音神秘一笑,“孩子受欺负了,当然会去找娘亲啊。”
她收起盒子,“对了,我回来看到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出什么事了吗?”
灵雀想起雪棋的叮嘱,犹豫了一下,还是凑到妙音耳边悄悄道:“雪棋姐姐说,她觉得小姐有些不太对劲,像是换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