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但在外人面前绝不能怯了场。孟堂很客气,“多谢世子美意,只是在下今日已在此间耽搁许久了,还有要事在身,恕不能陪世子尽欢。”
这就是拒绝了。“如此甚是遗憾,只能改日再约了。”
岳陵川有些失望,辰王府的人嘴一向很严,再多的只怕也打听不出来了。“谢过世子体谅,孟堂先告辞了。”
孟堂向岳陵川拱手作别,便大步离去了。一旁,当了半天背景板的孙掌事向岳陵川赔着笑拱手,匆匆追上了孟堂,与他一同离去。岳陵川在原地看着孟堂与矮胖管事的背影,不由得摸着下巴思考起来……——————————孙掌事一路点头哈腰将孟堂送至后院,孟堂扔下一句“不必跟了。”
便去自行牵马了。看到孟堂离开的背影,孙掌事松了口气,锤着酸痛的腰背准备返回楼里。谁知他刚走到门口,便感觉身体被一只手扯了过去,一阵天旋地转,后背撞到墙上。等他回过神后,定眼一看,岳陵川的脸微笑着出现在眼前。“那个世……世子找小人,有何贵干啊?”
孙掌事有些紧张,他并不认得岳陵川,只是刚刚听孟堂是这么称呼的,他也就这么叫了。那位大人对眼前之人都如此恭敬,只怕不知道是哪位府上非富即贵的公子。“不必紧张,我就问个话。”
岳陵川保持微笑,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有亲和力,“你在悦香楼是做什么活计的?可知道刚刚那孟公子为何而来?”
孙掌事战战兢兢答道,“小……小人是负责悦雅轩的掌事,姓孙,那……那位大人是我们掌柜的吩咐,要小人好好招待的客人。”
……悦雅轩?岳陵川皱起眉头。那不是男伎的处所吗?孟堂是去悦雅轩了?辰王府的人做事这般明目张胆吗!“那他今日来这里做了什么呢?”
岳陵川微笑着单手按住孙掌事的肩膀,缓缓施加压力。孙掌事额不由得头冒虚汗,但还算有骨气,“就让小的带着在楼里逛了逛……”岳陵川微笑不变,只是手上的力气瞬间加大,孙掌事额头上的冷汗直流,差点跪了下去。他脱口而出:“还……还让小人找了本账册看来着!”
有骨气,但不多。岳陵川满意地看着孙掌事,收了手上的力气,拿出一锭银子。“有劳孙掌事带路!”
沉甸甸的银子在岳陵川的手中反复抛动,看似随意,说话的语气却不容他拒绝。孙掌事龇牙咧嘴地直起身来,刚刚被岳陵川按过的地方生疼。可这会儿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看一眼空中翻转的白花花的银子,强行堆出笑意:“您这边请。”
他躬身示意,随后一瘸一拐地走在前方为岳陵川带路。岳陵川挑了挑眉,收起银子跟了上去。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账册,值得辰王安排孟堂亲自来悦香楼跑一趟。——————————福运街,花荫巷口,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在此缓缓停住。悦香楼在花荫巷内,马车不便驶入,想要进去只能下车步行。妙音挑开帘子,灵雀先行跳下去拿脚凳。洛云宴刚刚探出身,就看到前方的巷子里,拐出一个骑着栗色骏马的男子。男子青衫玉面,衣袂翻飞,远看气质温和,是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可待他骑马擦身而过之时,洛云宴眼尖地看到,那双握着缰绳的手掌布满茧子,分明就是习武之人的手!路过时,那男子似是随意瞥了一眼她们,随后立刻收了目光。踏上长街策动马儿急速离开,不消片刻就消失在了街角。洛云宴收回目光,却见一旁的妙音还在出神地望着已经不见的人影,喃喃自语:“像,和文公子太像了……”“妙音、妙音?”
被唤道名字,妙音才回过神来,一转头,便对上了自家小姐疑惑的眼神,“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啊,没事。”
妙音摆了摆手,“就是刚刚那人出来的时候,差点认成了文公子。”
随后,她似反应过来青衫男子是从悦香楼里出来的,又握紧了拳头,“果然,不管再好看的男人,都逃不过一个‘色’字,呸!”
说完还小小地啐了一口。洛云宴哑然,这丫头。“那你今日,还要不要随我们进去?”
洛云宴想到昨日妙音是在楼外候着,以为她是有些抵触悦香楼,征询了一下她的意见。“小姐这次不要再丢下我了。”
妙音则以为洛云宴又不想带她进去,扬起小脸,眼神坚定,“昨日小姐被方秀晴算计,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小姐再受委屈。”
洛云宴一怔,是她丢下了妙音?仔细回忆才想起来,昨天引她进房间的那个侍儿说,闲云公子只见她一人,不许旁人跟随,因此才让妙音和灵雀留在楼外等候的。是原身自己下的命令!而她之所以会相信那个侍儿,是因为他带来了文子澜从前常用的紫竹洞箫证明身份!洛云宴捏紧了手,这倒是她的疏忽。自她醒来后,许多细节都忘记了,往往遇到事情才能想起。想暗害她之人是方氏姑侄,所以那侍儿与他们必然是一伙儿的。只是他如何能得到文子澜的东西?是偷、骗、还是抢?亦或者是……文子澜被控制了?洛云宴闭上眼睛,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到一边。这些都只是无端的猜测,文子澜现在的处境到底如何,还得见上一面才能知道。“走吧。”
她睁开双眼,下了车率先向悦香楼走去。妙音也利落地跳下车,和灵雀对视了一眼,紧随其后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