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陈阿娇忐忑不安的心情,迎亲的轿子停在了宫门前。刘彻翻身下马,走到轿辇前等着陈阿娇下轿。那媒婆左手轻轻掀开轿帘,右手撑起了一把油纸伞。陈阿娇扶着她的手,缓缓下轿。待她站定后,一旁的玉儿这才将手中的孔雀羽扇递给了她。那媒婆将陈阿娇头上的红纱轻轻掀到了脑后,露出了那张纯情美丽的面庞。陈阿娇接过那把羽扇,照着馆陶之前教她的规矩,用那羽扇挡住了脸。一行人重新动身,刘彻走在前面,玉儿随着陈阿娇紧随其后。而那媒婆,则在一旁为陈阿娇撑着伞。到了大殿之上,周围响起一片啧啧惊叹声。那些官员们小声的议论着,“这太子妃倒是出落的亭亭、玉立落落大方,看起来和太子倒像是宛如天造地设的一对。”
“谁说不是呢,太子也真算有福气,能取得这样一位美娇妻作伴。”
“吉时已到,行拜堂礼。”
那媒人看了一眼日晷的方向,笑着提醒道。刘彻与陈阿娇遂开始行拜堂礼。坐在高堂之上的刘启和王娡也是乐得合不拢嘴,含笑示意他们快起来。待二人终于将那些繁文缛节悉数完成之后,那媒人这才闭上了她那滔滔不绝的嘴,手一拍笑道:“礼成,送入洞房。”
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出,可陈阿娇的心却还是忍不住漏跳了一拍,她呆呆地看着刘彻,面色绯红。刘彻也转过头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放心,没事儿的。”
她点点头,任由着那媒人和一旁的几位宫女簇拥着将她送入刘彻所居的东宫。她百无聊赖的坐在床沿上,感觉有些昏昏欲睡,便扯下了头纱望着门外。玉儿见她实在无聊,便变着法儿的哄她开心。“好了,玉儿你别闹了。”
她含笑道,“你快去帮我看看阿彻那边怎么样了。”
“哎呀,我的好小主啊,你可别再为难我了,这事哪有轮到女人来着急的?你就耐心的坐在这等一会儿吧,太子敬完酒了自然就会回来的。”
“你那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呀!”
她作势站起来要打玉儿,“我只是想让你去看着点阿彻,让他少喝点酒而已,你竟然敢如此取笑我。”
她抓过玉儿便是一顿痒痒挠。“好小主,你就饶了玉儿这一回吧,玉儿下次再也不敢了。”
玉儿笑的喘不过气来。正当两人嘻嘻哈哈闹作一团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阵阵脚步声。听声音像是直接朝着东宫的方向走过来了。“许是太子回来了,小主快做坐好。”
玉儿连忙扶她坐下,又替她重新盖好了头纱。咯吱一声,门被人推开了,不出玉儿所料,回来的人的确是太子,可她没有想到的是,太子身后还紧紧跟着两位媒婆。刘彻看起来似乎是喝了很多酒,他靠在门框上,看着端坐在床的陈阿娇,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还请太子爷过来一步,坐在太子妃旁边。”
其中一个媒婆轻声细语地朝他说道。他旋即照做,走过来坐在陈阿娇身旁。他握住陈阿娇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腿上,暗示她不要紧张。另一个媒婆,抓了一把桌上的枣子和栗子洒在他二人身上,口里念念有词,“枣栗子,早立子。”
玉儿在一旁听的脸微微一红,低下头轻轻笑了。那媒婆又将酒盘端到他二人面前,说道:“饮了这杯合欢酒,从此白首不相离。”
“白首不离,好,我喜欢。”
刘彻大笑着,拿起了酒盘上缠着红绸的剑,轻轻的为陈阿娇掀起了盖头。他端起其中的一杯酒递给陈阿娇,“慈恩,此生不渝。”
言罢,他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陈阿娇也笑,重复着他的话,“此生不渝。”
她同样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尽管那酒的烈性让滴酒不沾的她险些呛出了眼泪。那两个媒婆相视一笑,“春宵一刻值千金,老奴就不打扰太子了。”
她俩说着,将一块白娟铺在床上,旋即走出了刘彻的寝宫。玉儿再不识相,也明白自己再呆下去是不合适的,便也随着那两个媒婆一道退下了。待宫娥都退下了之后,刘彻这才将陈阿娇抱在了怀里,“慈恩。”
他温柔的唤她,“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陈阿娇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低着头,朱唇轻启,“阿彻,我也一直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期待真正成为你的太子妃的这一天。”
刘彻看着她那欲语还休的神态,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伸出手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拽,紧紧抱住了她。两人四目相对,就这样互相看着发呆。“笨蛋。”
刘彻忍不住轻笑道,他伸出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低着头在她耳边笑道“以后你就是我的太子妃了,你可得对我好一点。”
陈阿娇嗔了他一眼,“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的吧。我告诉你啊,今日咱俩既是拜了堂,那便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倘若你日后辜负了我。那我便找个无人认识的地方躲起来,让你一辈子都找不到。”
她的语气不像是威胁,倒更有几分撒娇的味道。刘彻伸出手在她手心轻轻画了两个字,陈阿娇仔细辨别着,发现他写的是“永不”。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他是永远不会辜负她的。陈阿娇看着他,温柔的笑了。………………次日清晨,陈阿娇在刘彻怀里醒来,感觉自己有些疲软无力,她恹恹地不想起身,但旋即一想到还得去上皇上和皇后请安,她就不得不翻骨碌爬了起来。刘彻被她吵醒了,见天色尚早,便一把将她拽回被窝里,“昨晚累坏了,就多睡儿吧。”
“还是别睡了吧,我们得早起去给父皇和母后请安呢。”
“你说我怎么就娶了个这么贤惠的太子妃呢。”
刘彻揉着她的头发。“你又贫嘴,待会儿要是请安去迟了,父皇和母后若是怪罪下来,我可就说是你一个人的错。”
陈阿娇狡黠地笑道。“好啊,若父皇母后真怪罪于你,那便有我这个夫君来全权为你担着。反正只要有我在,那边任谁也不能委屈了你。”
刘彻拍着胸脯跟她保证。“才不要,你既成了我的夫君,那你受罚便和我受罚是一样的。倘若你真因为我而受到责罚,那我才会更难过。”
正当两人你侬我侬的时候,玉儿端着洗脸水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