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背着那人行走,走一步,远一步,走一步,少一步。她踉跄着,哭泣着,流干了眼泪,也碎了心。死亡啊,呵呵,她这一生没做过半点善事,坏事做尽暴尸荒野的结局倒也算合适,她不想死在皇宫,更不想死在有柳无涯的皇宫,她不知疲惫漫无目的的走,双腿却软了。她用力攥紧肩膀处的伤口,痛让她继续坚持着迈步,走远点,再走远点,离这个她喜欢了一辈子的人远点,再远点…——————————————————————————————————————————“好惨呐~~我死的好惨呐~~”夜风吹的窗户吱吱嘎嘎,床头细小的烛火呼的熄灭,漆黑一片的房间里诡异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着。床上的人儿猛的惊醒,扯着被子蜷在床角,窗子开开合合的声音刺激着耳膜,有什么划过窗户框刺耳的吱吱声激起由内而外的恐惧,黑暗中女子温柔的声音带着颤音“你……是谁?”
“我死的惨呐,姑娘你这天仙般的人儿可惜咯呦。”
明显压低的嗓音尾音收不住的上挑着叹气。床角的人儿没回音,顿了顿那声音继续响起“也是怪我沉迷了男色,哪知那衣冠楚楚潇潇洒洒的美少年……”“咳,就是个沉迷酒色的屠夫啊,你瞧瞧我这身上哪有一处好皮肉,哪怕是我死了尸体都是被随意丢在了城外山林白白做了孤魂野鬼啊~~”“小姑娘你瞧着我惨不惨啊,我也曾是个你这样的如玉仙子,看看我这下场,我也是好心提醒你呦,不想这芍阳城平白多了………”漆黑的房间里不知怎么花想容恍惚就看清了床上人儿水灵灵的大眼睛,秀眉还微微皱着,一袭白衣惹人怜的呦。“诶?……”“果然是你!”
男人愤怒的叫声响起,房间一下透亮了起来,花想容还没等反应就被烛光刺亮了眼睛。“嘿嘿,你们这大半夜不睡觉……”花想容暗自在心里嘀咕着倒霉,事情败露她也一脸懊恼,不过不是后悔,而是怪自己实然是沉不住气了,这芍阳城里无论老少,上至官府衙门将军府,下至平民百姓乞丐帮,就没哪个不知道医学世家云家独子云裳是她花想容的人,这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看起来仙气十足的野丫头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她花想容的地盘上霸占她花想容的人三天!!对待这种痴心妄想垂涎于她家美少年的智障少女,花想容从不手软。日头久了,云裳道貌岸然衣冠禽兽的传言沸沸扬扬,这一招直接掐断了他整个芍阳城的桃花,花想容一开心直接仿了个祖传玉佩送给她家出主意的小丫头,结果被她那将军爹打的一天下不来床还笑嘻嘻的不住的亲那小丫头的脑门儿。她一直觉得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简直是鬼斧神工,没曾想,栽在这刚来芍阳三天的小姑娘手里。花想容后衣领子被人抓着提到云裳面前。“你一个姑娘穿成这样真是……”从小受的教育让云裳找不到词来形容这个站在自己面前不断刷新自己对姑娘认知的…泥猴子。“……丢人”也不怪云裳一脸嫌弃,花想容不知道从哪弄了个灰乎乎大褂子套身上,跟木杆套麻袋似的,头发也乱七八糟的数不清打了多少个结,脸上还一道道的黑,要不是那大眼睛里黑眼珠滴溜滴溜的转着,他还真不一定能认出来。“嘿嘿,我这不是敬业嘛,这活儿也不容易哈,哈哈。”
花想容摸了摸脑门,讪笑了两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好歹也是个姑娘,怎么能在另一个姑娘面前出丑,还是个好像估计差不多比自己漂亮那么点的姑娘。花想容觉得自己这脸皮还是得锻炼锻炼,起码下次干坏事被抓包的时候不能像现在这样心虚的像耗子。“公子,你看我猜的准吧,能干出这种事儿的,也就花小姐独一份儿。”
丁一瞧着他家公子一脸嫌弃憋不住笑。“你在不放手你的花小姐脖子就要断了喂……”“哎呦爹呀,哎呦呦呦呦~”花将军一看自己大闺女又被云家公子领回来,就感觉自己老脸一红,捏着花想容耳朵就往屋里扯。“真是个不省心的啊,你这又是玩哪儿一出,上城外泥河里找食儿去了啊?”
花将军正值壮年,一嗓门吼出去直接给房上瓦震掉两块。“爹呀,爹呀,耳朵呦喂……在不松手你闺女就成没耳猴了。”
余光瞅见自家娘亲从侧门一撩帘子,撒腿就往人怀里扑。“没出息的兔崽子!”
花将军一掌拍在她*上。“娘~”廖素素一脸无奈的笑出声来,用手指顶着她身上稍微干净点的地方。“等会儿再扑,赶紧给我洗澡去。”
花想容被曹婆子带去洗澡之后,她娘还笑的半天没缓过来。“来,小公子快坐,尝尝素姨新研究出来的果茶。”
“诶,谢谢素姨。”
廖素素着月白素袍,束踝束腕,从出嫁到如今就再没穿过女装,不施粉黛长发规规矩矩的束在脑后,一支玉簪是从头到脚唯一的装饰,温润如玉的公子模样,真是不知道怎么就生出个泥猴子花想容。廖素素转头看了看自家刚落座的丈夫,嘴角笑意更深。“小公子啊,今儿阿容又怎么惹着你了,跟姨说,姨收拾她。”
“这次,想容是真的有些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