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译承从走廊另一头走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宋念瓷，不过他先是注意到了宋念瓷的打扮，然后看见她又是在跟陈晏清嬉戏玩闹，眼神慢慢凶起来，眸光暗了下来，一直看着人群中说话的那两个人，有熟人跟他打招呼他都没反应，心思一直放在宋念瓷身上。宋念瓷看了一眼他，很快就移开目光，就像刚刚是不经意看到他的。她也瞥了一眼陶纭，只是几秒的时间就收回了目光。“你们去唱k吗？一起呗，人多热闹。”

有人提议。这是给陶纭的接风宴，穆译承做东，其他人都在等穆译承的回答，陶纭也觉得人多好玩些，于是晃了晃他的手臂，“去呗。”

加起来十余人，订的是大包间，里面的沙发都横着摆了三个，还是加长款的大沙发。宋念瓷还是被陈晏清带着，自然而然坐在他旁边，最中间的沙发，周季择坐在另一边。宋念瓷就夹在他们两个中间。“诶，周季择你怎么那么黏人呢，以前没发现你那么喜欢跟我近距离呢。”

虽然中间隔了一个宋念瓷，但是已经算是很近的距离了。两个人要是打起来还真就是一伸手的事。而且吃饭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距离，两个人中间就坐着一个宋念瓷，也同样很近。“你也真好意思说。”

意思是他可不是黏着他。“啧，妹，你周老师可能对我有点意思，你得帮我跟他说清楚，我这人性取向正常，比较喜欢女人。”

他多此一举的叫宋念瓷来说清楚，说完才疑惑，不是，他为什么要用比较。宋念瓷一听便抓住关键词，“比较”。难怪周老师说她哥不太聪明。不只是长的不太聪明，说话也不太聪明。关键是他说出来要么就是圆不回去，要么就是他自己都反应过来说的话有歧义。“你为什么要用比较，是不是也可以接受男生？这都什么年代了，只要是爱情，不管怎样的都可以被接受被认可。”

她挑眉说道，憋着笑意，虽然知道旁边的这两个人都应该是直男，但是他们斗嘴真的好好磕啊。“对啊，不过你喜欢谁都行，别打我主意。”

周季择紧接着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右边坐着周教授，她习惯性举手，然后才开口说话，“不好意思，我觉得我有点亮。”

他们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真的有种奇奇怪怪的契合感。最角落，穆译承若有所思的瞥了过来，手里晃着酒杯。“妹妹，就等着你唱呢！快别跟这两个无趣的男人聊天了，来，一起唱。”

宋念瓷看过来，余光落到穆译承那里，她一开始入座的时候就刻意的关注了一下穆译承坐哪儿去了。上回跟他一起来KTV的时候，她也唱了歌，那时候她可期待穆译承夸夸她，发现她的闪光点了，可这次，他带了别人。陶纭就坐在旁边，他的旁边。她看着手机，无意识的伸手去探桌上的酒杯，穆译承注意到，笑着把酒杯递到她的手上。就这一眼，她心里已经脑补到了很多他对陶纭的好。他一直都很细节，不止是对她，也不会一直只对她。“妹妹，唱什么？”

宋念瓷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体面。”

“分手应该体面，谁都不要说抱歉。”

唱到副歌部分，秦望北实在听不下去了，肯定不是她唱的不好听，只是她唱这首歌，多少有点深意，而且她唱的有多真情实感，穆译承脸色就有多不好。秦望北凑过来，穆译承旁边坐了陶纭，另一边是空着的。“承哥，真哄不好了？”

还是根本没想哄啊。秦望北虽然跟穆译承认识的时间久，但是他不完全了解穆译承。他心里怎么想的就更不知了。而且他还带了陶纭来，不对，本来就是给陶纭接风洗尘的聚会。但是他这对陶纭也照顾，对宋念瓷也喜欢，是那种他们都看的出来的喜欢。可是他以前对陶纭有多尽心就让他们有多看不懂。他到底是移情别恋，还是专心旧爱？穆译承没说话，冷着眼看他，收回目光重新落到了宋念瓷的背影上。秦望北叹了口气，算了，他还是别试图去猜大哥的想法了。宋念瓷唱完的时候，把话筒放下，转身就撞上了穆译承深潭一样的黑眸。他微眯着眼盯着她。她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反应，耳边就听见一伙人开口起哄，“好听好听！”

“我们妹妹唱出了死了前任的感觉哈哈哈。”

“笑死了，有没有可能这首歌就是死了前任的感觉。”

宋念瓷浅然一笑，然后坐回位置上。已经唱过一首了，就被没人邀着唱歌了，她安静下来时不时的假装转头要跟周季择说话，其实目光一直在看穆译承。还好，没跟陶纭肢体接触，也没跟她说话，很本分的在喝酒。是看她在，收敛一点，没有对别的女人动手对脚吗？每回她转头，周季择都以为她是想跟他说话，结果她每次都是虚晃一枪，就一下，一句话也没有，后面觉得不太好，才转头吐出一个“你”字，然后有没有下文了。周季择被她逗笑了，等她再转头的时候，喊她名字。“宋念瓷。”

这么官方的点名语气，宋念瓷条件反射，“到！”

陈晏清笑出了声，“你别吓我妹。”

然后跟宋念瓷说，“不在学校就别把他当老师看，别怕他，当面骂他都没问题，他不记你账。”

宋念瓷，“那会记你账上么？”

陈晏清看她那样真诚的问，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发顶，“他不会。”

宋念瓷转回来，“周老师你叫我是想说什么？”

肯定不能是想点她的名字了。“念瓷，你跟你那未婚夫，怎么回事？”

他声音很轻，毕竟他话里的未婚夫就在角落那边的沙发上，虽然隔得远，但是也不好声音太大。她唱的还是《体面》，周季择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总觉得意有所指。加上注意到她情绪不是很高涨。虽然她这一晚上也说说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