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雪虽然有些不爽,可也怕真惹怒了楚阳,就只好压下心里的不满,开车带他离开了学校。目送跑车离去后,周围的学生都是满脸呆滞,无论从哪方面看,楚阳都不像是能被富婆包养的类型。可就是这么个平平无奇的男生,竟然做到了他们想做却做不到的事,还真是有点颠覆三观。“也许,现在富婆的口味都变重了,不喜欢咱们这种小鲜肉了,而是对这种其貌不扬的普通男生产生了兴趣?”
这一刻,许多男生都开始痛恨自己为何会长的这么俊秀了……江大位于市区,离郊区的潇湘溪苑有不少距离,楚阳也没心思跟伊雪扯皮,就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后,车子刚好开进庄园。看着占地广阔、风景优美的秀丽山庄,楚阳对伊雪先前的话有了些认同。这魏家果然是有点力量的,要不然也没资格占据这么大一块风水宝地。“就是不知道,此魏是不是彼魏?”
楚阳环顾四望,用火眼金睛侦查一圈。山庄内倒是有不少人存在,不过都是些普通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对他的到来似乎并没有多少兴趣。发现没有埋伏,楚阳心里略微放松了些,从这里就能看出,魏家应该对他暂时没有什么恶意。伊雪停好车子,就朝楚阳招了招手,径直朝一栋民·国·风的建筑走去。推开大门,伊雪朝里面看了一眼,发现客厅没有人在后,转头对楚阳道:“你先在这里坐会,我去请我家小姐下来。”
说吧,伊雪就快步跑上了二楼。客厅内的装饰非常有格调,地板用白色大理石铺就,家具多是红木制作,头顶的水晶吊灯既不张扬,也不显得黯淡,完全契合在古香古色的风格之中。让楚阳感兴趣的是,客厅四周的墙壁上,还挂着不少意境优美的山水画。楚阳觉得不错,就起身走到画让,随意浏览起来。看着看着,楚阳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好半天,他才发现这些画的名字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楚阳心中疑惑,又去看剩下的几副,当他看到一副名叫【潇湘图】的水墨画时,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画不是收藏在故宫博物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临摹的赝品?”
让楚阳震惊的地方就在这里,虽然他对丹青一道涉猎不多,可也听过潇湘图的大名。这幅画,乃是五代时期,南唐董源的作品,被誉为画史上“南派”山水的开山之作,也是我国山水画的代表作之一。据楚阳所知,这幅画此时应该收藏在故宫博物馆里,可在私人庄园里出现同名的画作,这如何能不让他惊讶?震惊过后,楚阳倒是更确信了自己得猜测。古往今来,历史上从来不缺临摹书画的巨匠,民间不知道流传着多少名作的赝品,如果这副是模仿之作,倒也说的过去。不过,就算是临摹之作,也让楚阳叹为观止。这幅画水平很高,图中是一片湖光山色,山势平缓延绵,山峦多用披麻筠皴,并以墨点渲染山峦上的植被。平远的构图方式和近景中的大片水域结合起来,让画面有很强的空间感,更能呈现出江南山水的迷蒙之态!楚阳略微有些遗憾,喃喃道:“这样的画作竟然只是赝品,若是真迹该是何等的风采?”
“这可不是赝品,而是十成十的董源真迹……”正当楚阳摇头惋惜的时候,客厅中突然响起一声慵懒的声音。楚阳下意识回头,就见蜿蜒的楼梯上,款款走下个身着白裙的端庄女子。她正是伊雪去请的魏小姐!在楚阳回头时,魏小姐也看清了他的面容。不知为何,两人视线交织的那一刹那,魏小姐竟有片刻的失神,受这影响,她脚下的步伐不由一乱,身体差点失去平衡。幸好伊雪跟在魏小姐身后,在关键时刻扶了她一把,才避免了踩空摔下楼梯的悲剧。在刚才那一瞬间,楚阳也回过神来,下意识想抢上前去接应,见她被伊雪扶住后,这才不动声色的站定了身形。魏小姐还真有几分胆色,她认真的看了楚阳几眼后,这才面色如常的走下楼梯。“这副潇湘图确实是真迹,故宫那副才是赝品,不信的话,你可以看卷末董其昌的题跋。”
走到楚阳身侧后,魏小姐指着卷末,示意他去查看。魏小姐的声音清丽,却又带着一种慵懒的语调,让人听着很舒服,楚阳闻言,不由自主的朝画上看去。听说故宫收藏的是赝品,楚阳觉得十分荒唐,那副潇湘图可是经过无数专家鉴定过的,如果是赝品那就要震惊业界了。据考证,潇湘图上有明代董其昌收藏时盖的三个印章,余下还有袁枢、王铎等人印章七枚。楚阳按照魏小姐指的地方细细数过,发现这幅图上也正好有十枚印章!“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吧,连书画都能作假,这印信自然也能仿刻,说不定这上面的印章也是假的呢?”
楚阳还是不肯相信,有人用这种分不出真假的书画撑面子,倒也是很有可能的事。“说的也是,董其昌的私印我也有两个,就算盖上去也不能证明这副画是真迹。”
魏小姐闻言也不和他争辩,缓缓走到沙发上坐下,才说道:“看得出来,你对我非常戒备,所以对我的话都也抱着怀疑态度,其实,我真的对你没有恶意,只是出于我女儿病情的考虑,才邀请你上门做客,倒不是你有什么可图的。”
“魏子兮是你女儿?”
楚阳惊讶的转过头来,不由愣愣的看着魏小姐。从她的年龄上看,最多也就三十出头,正值风华正茂的年纪,没想到她竟然有个十六岁的女儿!“难不成,她是魏子兮的后妈?”
楚阳又忍不住腹诽起来,大户人家续弦又娶的事很常见,这样倒是能说得通了。魏小姐看着他的表情,不由摇头道:“你想差了,子兮是我的亲生女儿,若她跟我没有血缘关系,我才懒得管别人子女的死活。”
楚阳脸色一变,难道她有读心术不成?怎么连他心里想的什么都能猜到,这还真有些奇怪了!楚阳终于重视起眼前的这个女人,他缓缓道:“不知夫人尊姓大名,又该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