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在原地有点进退两难,讪笑道,“哎呦,这可怎么好啊,这不是让老奴打搅了凤皇和九皇子吗!”
凤若凉冷冷的目光射了过来。仇高邑身子略微一僵,明明前一刻凤若凉看着卫言卿的目光还是那般温和的。但他也陪在卫宗身边那么多年了,大场面还是见过很多的。脸上的笑容不变,“老奴真是有罪啊,还请凤皇和九皇子责罚。”
凤若凉肯定不会和仇高邑说话的,卫言卿的声音很温和。“仇公公来做什么?”
被凤若凉那冰冷的目光看着,卫言卿这声音就像是沙漠里的一滴甘霖。他连忙道,“是皇上让老奴来请九皇子您过去的。”
他不敢去看凤若凉的目光。以往都是跟在卫宗身后的,所以没有觉得凤若凉那么可怕。直到今天他单独面对。你看着她那双红眸就会惊吓的想起她是青阶,然后就会想起被她一招秒杀的场面,仇高邑身上的冷汗都出来了。卫言卿这时候简直就是将他从那滚烫的油锅里拯救出来的人,他道,“那凉儿我去一下。”
“嗯。”
凤若凉轻轻点头。“我会快些回来。”
“好。”
仇高邑连忙侧过身恭着卫言卿。他看着他霜色的长袍和月白色的长靴从他面前走过。连忙直起身跟了上去。他总感觉凤若凉那双如几尺玄冰般的冷眸一直落在他后背,就像是那蛰伏在暗处的凶狠妖兽一般,随时准备吃掉他。走出帝乾宫的时候。仇高邑衣服已经黏在了后背上。他抹了一把额头,一手的冷汗。卫言卿温和的声音响起,“仇公公不舒服?”
仇高邑连忙摇头,“是老奴刚才着急跑过来出的汗,劳九皇子关心了。”
卫言卿轻点了一下头。仇高邑看着前面卫言卿欣长的身影。和凤若凉比起来,能遇到卫言卿这样的主子,简直要让人感恩戴德了。但是他又清楚的知道,卫言卿这般如玉一样温和的人,一旦动怒,才是最可怕的。他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跟上了卫言卿。—凤若凉坐着呆了会,又和小黑百无聊赖的对视了会,站了起身。小黑就纵然跳进了她怀里。凤若凉懒得和小黑计较了,小黑软蠕蠕的,摸起来手感还是极好的。她走出帝乾宫。门口的侍卫恭声道,“恭送凤皇陛下!”
他们对凤若凉还是很恭敬的,因为这是他们主子将要成婚的人。凤若凉回头看了一眼那帝乾宫三个字才离开。以往都是卫言卿带着她在这皇宫里走,换成她自己了,便不识路了。凤若凉低头看了一眼小黑,“你识路吗?”
小黑悠然摇了摇头。他最烦认路了。凤若凉只能走向不知哪个宫的侍卫那里。那两个侍卫显然是认识凤若凉的,慌忙跪了下去,“参见凤皇陛下!”
不管他们的皇上对这凤皇是什么态度。对他们来说,她都是一瞬之间能决定他们生死的人,所以他们很是惊恐。“起来吧。”
凤若凉淡道。两个侍卫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他们根本不敢抬头看凤若凉。“邴立人在哪?”
她问。两个侍卫一怔,他们没听过这个名字。“国师。”
看他们的反应,凤若凉又补充道。“啊,国师大人……”右边那个侍卫反应过来了,他道,“国师大人在丹心宫。”
凤若凉刚要转身走,又停了下来,她看着那个护卫,“带路。”
“是……”侍卫颤巍巍的应声,心里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抢着回答。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凤若凉前头,走的并不快,好在凤若凉并不催,她抱着那不知道是什么的神兽像是在散步。终于到了那丹心宫,他像是大赦一般长舒了一口气,“凤皇陛下,到了。”
“嗯。”
凤若凉走了进去。丹心宫门口根本没有侍卫。她走进去才看到一个道童模样的小孩子不知道在那边做什么,凤若凉走了过去。小道童抬头看向她,“你是谁?”
“你这又是什么东西?”
不等凤若凉回答,它又盯着凤若凉怀里的小黑。小黑根本不看他,它眼里只有凤若凉。“我找邴立人。”
凤若凉道。她声音低凉无比,听得小道童一时怔住了,等他反应过来才怒喝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直呼国师大人的名讳!”
邴立人正在屋里看书。听到小道童这声音,走了出来。“华苏在嚷些什么?”
那小道童听到声音,连忙朝那边跑了过去,一边道,“国师大人来了,你等着挨大板吧!”
凤若凉随着他跑的方向缓缓走了过去。远远的就听到那叫华苏的小道童在告状。他嚷道,“大人,那边有一个女鬼直呼您的名讳!”
邴立人看了过去,正好对上凤若凉的目光。他蓦然皱起了眉头,责备道,“怎可如此称呼凤皇陛下,还不去给凤皇陛下认罪!”
华苏呆愣愣的,他哪里知道这稀奇古怪的女子竟然就是近来将这韩国皇宫搅得不得安宁的凤皇呢。但他也老老实实的跪了下去,“凤皇陛下,华苏错了。”
凤若凉看着他小小的身子,有些像那日卫言卿救得那个小太监,她道,“为何称孤女鬼?”
华苏嘟囔道,“您的眼睛不是红色的吗……”“大胆!”
邴立人怒道。只是他这怒却看着有些像是在护着那华苏。他可清楚的知道凤若凉的脾气很是不好的,若是一下子惹怒了她,他根本就护不住华苏。凤若凉面上没有什么波澜,她一向都这样。她轻轻揉了揉小黑的爪子,忽然就想起凤易临死前那忽然显现一瞬的红眸。她应该是有家族的,凤易临死前那三个字也是想告诉她些什么。只是他没有说完,她也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