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心冒汗朕可不信,听大司命说,你是个敢用性命夺下玉蝶儿手上银铃的丫头,这种胆量可没几个人能有。”
萧玉官听不出他这话是褒奖呢,还是打算先扬后抑,所以只是不知所措一笑,并没回答。皇上就又补充一句:“你可知就你这一举动,可把朕几个大臣拉下了马,你说朕是要赏你还是要罚你呢?”
皇帝这么说,还以为萧玉官会担心被罚而辩解两句,或者会说些机灵的话求饶,但她只是跟他俯首,反应并没听来的那么激灵,她中规中矩地说:“玉官当时也是盛怒之下的举动,若有不妥请皇上发落。”
她这样是口风紧呢?还是真不知其中深浅?皇上看了她片刻,反问:“那你觉得自己是对还是错?”
萧玉官作势仔细思考起来:“玉蝶儿杀人在先,又不顾王爷安危,玉官觉得这些是她的不对,至于把皇上的大臣拉下马,玉官当时并没想到。”
多少大官只要查到凤王爷就停止不查,又有多少大官包庇,只要玉蝶儿跟傅威出事,肯定会一连串的正要被波及,否则难平民愤。这些萧玉官自然想到的,但她当时是根本不在乎,现在是装不知道。此刻她有些明白,轩辕夙凤为什么严守着白寅的事。所谓枪打出头鸟,现在他们羽翼还未丰满,当然不能崭露锋芒。皇上听她的言辞,觉得措辞也就像一个十五岁丫头会说出来的话,就又看了她好一会儿,就笑开了:“玉官做得好,能被拉下马的官再大都是个祸害,玉官这是为朕扫除了不少朝廷的毒瘤。”
什么毒瘤?还不是因为皇帝你就是这件事的主谋,大臣们才动都不敢动凤王爷,也不敢动他的银铃卫?萧玉官这时讨好问道:“那玉官做得对,皇上是不是有赏?”
“嗯?哈哈哈,赏,当然要赏,不仅要赏你,还要赏夙凤,他这次在西境立了大功,朕要重重赏他!”
萧玉官心里冷笑,是重重赏他一个差点命丧黄泉吗?皇上又看向孟庄跟白杨:“你们俩这次也立了大功,所有凤王府的人,朕都要好好赏赐。”
孟庄与白杨同时拱手:“谢皇上隆恩。”
皇上抬手做出免了的举动:“只要你等帮朕照顾好夙凤,朕定然不会亏待你们。”
说着,他转身拉了拉盖在夙凤身上的被子。“朕与夙凤虽为兄弟,但却年长他二十岁有余,他在朕眼中,就是朕的孩儿无异,看他受这些苦朕这心里头啊……”话到此处,他说不下去了,听着是忧心过度几乎要哭出来。皇后上前抬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宽慰:“皇上,您为夙凤做了这么多,夙凤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皇上抬起手覆在皇后的手背,拍了拍道:“皇后说的是。”
说罢他起身,跟孟庄与白杨说道:“朕还有些政务要处理,等王爷醒来,你们立刻派人来禀告。”
孟庄与白杨领命:“是。”
皇上这才举步离开。皇后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之后,她转过头看向萧玉官,微微一笑。萧玉官微微扬眉,宫斗戏她看得不多,但皇后那笑容是不是有点别有深意?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并不畏惧任何人,因为她心里有了想要保护的人,她不会让自己畏惧与退缩。当天下午。就有穿着宫女裙子的丫鬟来到了宗人府。丫鬟特别机灵乖巧,进门就叫:“白杨姐姐,奴婢是坤宁宫的婢女珍儿,请问萧四小姐在吗?”
白杨听到坤宁宫略微愣了一下,说道:“在。”
珍儿便说:“娘娘今日见了四小姐一回,觉得与她特别投缘,这不,刚从养心殿回来,就让奴婢来请四小姐过去说话。”
这皇上中午刚回去,下午皇后就来请四小姐?白杨想了想便说道:“凤王爷交代过,醒来必须要见到四小姐,如今王爷还未醒,可否劳烦珍儿回去请示娘娘,等王爷身体好转,便携四小姐一道去给娘娘请安?”
凤王爷如此得宠,就是皇后娘娘,那也是得让三分的。白杨的话明显是婉拒。作为皇后贴身婢女的珍儿却也是不恼,反而有些抱歉道:“方才皇后也担心王爷身边走不开人,还想着她再过来一趟,是奴婢觉得皇后辛劳,才想着来请四小姐过去,既然白侍卫这么说,那奴婢只能按你的回了娘娘了。”
这话听着很客气,实则责备白杨敢忤逆娘娘。白杨听明白了,却也并不怯场,正要说,那就劳烦珍儿这话。萧玉官从屋里走出来,她是听到了珍儿的话,但还是先问白杨:“什么事?”
珍儿的目光立刻落在她的身上,打量了一眼,就乖巧与她说明来意。萧玉官便回了一句:“怎敢劳烦皇后娘娘,我这便过去。”
说完给了白杨一个安抚的眼神:“放心吧,娘娘知道王爷身边走不开人,不会留我太久的。”
珍儿似是听不出话里的深意,就恭敬请了萧玉官移步。皇上中午来过,下午皇后单独请她去,这做法又不隐蔽,又不光明正大的,不该是皇上的意思。萧玉官现在是还弄不清楚,他们在轩辕夙凤身上下契魂术的目的。但就算皇上不是真的疼爱夙凤,但只要他还有利用价值,应该不会明着剥夺他的东西。既然皇上不会,那么她现在可是凤王爷的三铃银铃卫,皇后自然也不敢公然对她做出什么。有这样的前提,萧玉官便答应去皇后娘娘那,既然她主动找上门,那必然是有事要说,她也想借此机会,探听他们对凤王爷究竟是怎样的态度。皇后的坤宁宫自是奢华大气不在话下。萧玉官按礼给皇后请安,皇后亲切与她寒暄后,就招呼她坐到她旁边。此时,太监抬着一个大木匣子进来,打开,里边有白气袅袅。萧玉官一开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等白气散去,她看到里边有葡萄与梨子等水果,这才知道这大概是个冰箱。皇后说:“玉官丫头,一路赶来热不热?本宫啊,特意命人冰镇了些水果,你快吃些解解暑。”
“多谢娘娘。”
萧玉官见她先摘了葡萄吃,才跟着吃了。执掌后宫多年皇后自然看出她的谨慎,但并不介意,等两人吃着水果闲聊放松下来后,她才开口询问:“丫头,本宫听说你喜欢你太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