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当朝二皇子,说不定真有这个本事呢。”
“切,当年北疆皇帝都得三跪两叩的亲自上门求医,区区皇子算个球。”
“是啊,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喝酒叙旧?我夜里就来这里等着了,别说诡医了,别苑的门都没有打开一下。”
周围议论声渐起,但秦君麒却并没有不高兴,他只是冷哼了一声认为是一群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刁民罢了。等下诡医开门迎他时,看这群人怎么被打脸。他怡然自得的摇着折扇,看向身旁的姜依雪小声道:“诡医定会见你的对吧。”
姜依雪被问得全身一抖:“诡医大人日理万机,说不定已经把依雪给忘了呢。”
秦君麒捏了捏她的下巴:“瞧你说的,你可是诡医大人的救命恩人,他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你的。”
“本皇子竟不知诡医原来从不上门给人医治,足以见得依雪你的面子有多大,今日你可定要说服诡医做我门客成为我的助力。”
秦君麒抬头微微撇了秦君夜一眼:“万不可叫诡医被其它皇子给拉拢了去,明白么?”
姜依雪此时背后已经开始冒出冷汗,因为她是诡医的救命恩人这话,不过是上次二皇子一直问起诡医跟她是什么关系时她胡乱编造的。之前听了姜霆的话,她已经给了那个假诡医一笔钱叫他离开京城了。想着诡医行踪鬼祟,秦君麒应该这辈子都不可能跟诡医有交集才对的。但她怎么都想不到,今日居然有一个自称诡医的人当众宣告了京城的落脚处,引得这么多人来此。姜依雪佯装镇定的答道:“依…依雪明白。”
可实则她满心期待千万别开门,最好是无终而返才好,这样她便可以说是诡医性情古怪不讲情谊这事还能圆过去。但不巧,“吱呀——”一声,别苑大门竟真的打开了。不过出来的不是诡医,而是一个书童模样的下人。姜凝儿一瞧见开门的人眼眸顿时一亮,随后了然一笑。她是说谁这么大胆子敢公然冒充她诡医的名头,原来是他!但书童却没有发现她,还叉着腰指着人群说道:“说了让你们不要在这里聚集,我家主子今日不看病,只是为了等一个故人。”
“一群人在别人门家口叽叽喳喳真是吵死了,都回去快回去!”
一听见不看病,不光是等了许久的人家,秦君夜和温亦也是一脸的失落。唯有秦君麒将折扇一收,一脸自信盎然的走了过去,姜依雪见状很想拦住他,但秦君麒已经在那书童面前站定了脚。“小兄弟,麻烦你跟诡医大人通报一声。就说…说沛国公府姜家大小姐求见。”
书童一脸莫名其妙:“什么姜家大小姐?”
“你去跟诡医通报即可,他老人家听到了定会来见。”
书童见他言之凿凿如此自信,想了会儿有些拿不准,于是便应道:“那你等着,我先通报一下。”
见书童居然应了秦君麒的话,温亦皱着眉嘀咕着:“诡医不会真是为了见秦君麒吧?”
秦君夜没有说话,但看到这一幕心里也凉了半截。唯有姜凝儿笑眼咪咪:“我说诡医其实是为了见我你们信不信?”
“你?”
温亦打量了她一下,然后轻轻嗤笑了一声。“不信?”
姜凝儿朝温亦扬了扬下巴,“那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啊?”
温亦不怎么当回事就随便说了句:“行啊,赌什么?”
“若这个诡医等的人是我,你便给我磕三个响头,今后见了我都叫我一声姑奶奶。”
温亦眉间轻蹙,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跟自己打起这种赌来,但秦君夜却心中了然。姜凝儿向来不肯吃一点亏,温亦那日如此说她,以她的性子定会讨回来。但他不明白,她既然敢打这样子的赌,莫非她真的认识诡医将离?可想起上次在崖底他问起诡医时她的态度,秦君夜有些不安。她该不会真的是跟诡医有仇吧?温亦将诡医看成是自己的偶像,在他心中一直觉得将离定是那种神秘伟岸的高人,而姜凝儿这种虎了吧唧的黄毛丫头怎么可能跟他偶像有什么交集?于是哼哼两声应了下来:“行啊!别说给你磕头喊你奶奶,诡医要真等的是你,以后小温我给你鞍前马后听你差遣,你要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姜凝儿眉尾一扬:“这可是你说的,一言为定!”
大门再次被打开,刚才的书童出来了。秦君麒挂着淡笑上前,挺了挺胸膛摆出皇子的架势,想着该开门迎接他了吧。结果没想到书童一开门,就抱着一盆冷水直接就往秦君麒身上泼了去。腊雪寒冬本就冷,这个季节被泼冷水更是要命,冻的秦君麒原地一跳,发出了一声娘们兮兮的尖叫。他当即就抬头瞪向那个书童,却发现身上竟还有些酸臭,竟像是…洗脚水?书童鄙夷的看了秦君麒一眼:“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跟我们诡医攀关系呢,什么姜大小姐姜二小姐的,我们主子根本就没听过,哪儿凉快呆哪去。”
秦君麒满脸震惊:“你说什么?不认识?怎么可能不认识呢?前阵子诡医大人还来我二皇子府亲自给我看诊啊?”
“你说诡医上你二皇子府?”
书童用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他,“你是梦没醒呢还是喝大了?别说是亲自去你二皇子府了,就算是你们北楚皇帝来门前跪着求,我们诡医大人也不见得稀罕见他一面呢!”
门前等着的众人顿时笑作一团。“二皇子可听见了?你老爹来了都没用!”
“哎哟你也别这样说,到底是皇子,比我们都多一盆洗脚水呢。”
“就说是吹牛的吧,诡医面前人人平等,管你是皇帝还是乞丐,见不见,救不救看的只是诡医大人的心情而已。”
“不过既然连皇家的人都不见,看来我等今日注定是又看不到诡医的了,算了都散了吧。”
秦君麒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刚才的自信镇定已经不复存在了,只觉当众被一个书童侮辱整个人都无地自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