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陛下狩猎,真是大开眼界了。”
殷婕妤看着云漾那眼睛也没比赵姌差多少,互相都能用电杀死对方。赵姌倒是有些自豪,因为平常都是她以皇后的身份与云漾一起来狩猎,其他的妃子,也只有这一次才有这样的机会。“皇后娘娘,近来陛下心情总是很好,还总是让娘娘去宫中侍寝,这怕是好事,也将近了吧?”
隋美人笑道。赵姌勾唇,“有些事情,还是要看老天安排,但妹妹们可不同了,若是陛下不看你们,这老天想安排,怕也是安排不上啊。”
殷婕妤听完虽然不高兴,但还是挤出一抹笑,“呵呵,皇后娘娘本就与我们不同,陛下宠爱娘娘,也是情理之中的。”
“还是殷妹妹会说话。”
赵姌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又转头看了眼舒妃,“舒妃,你不是称病了吗?怎么还拖着病体,来这嘈杂的围场呢?”
舒妃柔声道,“娘娘,这是皇室大事,妹妹就算再不好,也得亲身前往以示对祖先敬畏。”
“舒妃姐姐倒是有心了,可这陛下怎么就看不上姐姐你呢?”
殷婕妤冷嘲热讽道。舒妃微微抬眸,不回她话,气定神闲,反而对赵姌道,“皇后娘娘,近来陛下高兴,都是因为在朝堂上有位新晋的东方大人有才,他力压群臣,才情出众,这听说也是生得貌美无双,可谓惊鸿之子,冠绝朝堂,娘娘可要小心些了。”
赵姌眼神一个犀利,“陛下与臣子之间,有些事情可不是我们可以干预的,舒妃可是陛下的妃子,怎可开口对臣子有觊觎之心?”
“臣妾绝非觊觎,也没有非分之想,只是好奇罢了,这东方大人到底是何方角色,竟然可以让陛下日日笑逐颜开,还总是能与东方大人洽谈朝政至深夜,总觉得陛下是重用了东方大人,往后的朝局虽与我们没什么关系,但是却和我们的娘家人有点关联啊,臣妾好奇,也没什么错吧?”
赵姌不说话,只是吃了点东西,细嚼慢咽。的确,最近东方瑶权势头太过了,大有影响之前局面的趋势,她作为皇后,本就需要有自己的势力,无关权利,只关乎地位,云漾就算天天有算她去侍寝的份儿,可充其量,就过去睡一个晚上,她连云漾的衣服都没有摸到,又何谈侍寝?再这样下去,皇后位不保,还没有子嗣傍身,危机已经在浮现。刚好云漾乘兴而归,妃子们便纷纷凑上去。“陛下真是英勇神武,臣妾看着内心好生欢喜。”
“臣妾还是第一次看见陛下骑马射箭,往后陛下也教教臣妾好不好?”
“陛下。”
赵姌缓缓走过去,把她们挤开,“狩猎辛苦费力,喝点糖水吧。”
云漾面无表情地接过,但没有喝,就是走去一边放下,然后在林择的伺候下褪下了战甲战盔,换了寻常的装扮,一身靛色衣袍,也尽显气魄。“朕再出去看看,你们后面慢慢跟着吧。”
“哎陛下,陛下,那您还是换上战甲吧陛下!你们愣着干什么,快跟上啊!”
云漾像个孩子似的,直接冲了出去,也不管林择在后面担心,自己跨马就往远处飞奔而去。瑶权沿着前面的声音走过去,就到了那片老伯嘴里说的林子,幽静无比,偶尔还有飞鸟啾啾,在这里狩猎别说还真是挺好的。瞅着一颗很高的树,树干也甚是粗大,瑶权眼珠子一转,一跃便上了树,然后远眺前方。“emmm,太远了看不太见啊,不过陛下那营帐看起来还是很气派的。”
她四处张望了一番,“不过这所谓的暗卫在哪儿啊?绕了一大圈看都没有看到痕迹,是隐藏得太好了吗?”
“哎,要是有酒就好了,坐在这里喝喝酒睡睡觉,多好?”
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让瑶权一个谨慎。但她本想看看是谁,却被后面的动静给吸引了视线,后面霎时撺掇出来几根箭,速度之快大有百步穿杨之势,目标显然不是瑶权,但这树里突然蹦出来的箭委实吓了她一大跳。而马蹄声渐近,很明显就是对着那马蹄声的驱使人来的。瑶权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一抹靛色忽然闯进了视野,也没管那是谁,喊道,“小心!”
谁知脚底一滑,那么高的树干,瞬间就与瑶权擦肩,一抹纯白就这么华丽丽地掉下来。云漾挥剑打掉那几箭,随后起身一跃,飞身过去将瑶权拦腰抱住,速度之快,让一靛一白瞬间交织在一起,轻风摇摆,瑶权没有束起的发丝瞬间卷起,在风中凌乱着,却让人心动无比。云漾抱着她,等到看到她匆匆抬起的脸时,他才发现是她,被眼前的画面怔住,双眼霎时睁得很大,而且两人的距离也近到连吐息都感受得到。霎时画面,异常旖旎暧昧。缓缓着地的时候,云漾根本移不开眼睛,直勾勾看着她。“陛下,臣失礼。”
她赶忙推开他,给他行了个礼。云漾的双手骤然是一空,让他双手在空中悬了一会儿,随后缓缓收回。“你怎么在这里?”
“臣方才被看守的老伯带来的。”
云漾蹙眉,“他不知道随意带外人进围场,是能治罪的吗?”
瑶权抬眸看他,“臣算外人吗?”
云漾跨步走进他,低头逼近她的脸,“难道你想做朕的内人吗?”
霎时气氛变得诡异,瑶权也是微微一笑,“是臣失礼,也是臣僭越了,任凭陛下处置。”
而云漾反而不生气,只是浅笑靠近他,“自从入朝,你与朕说话的态度,便软了许多。”
“为君之臣,应守本分。”
“是吗?可你依旧敢抗旨也敢对朕吆五喝六,朕的意见和你一旦不合,你也会完全不给朕台阶,这又是如何解释?”
“对君直谏,也是臣之本分。”
云漾微微闭了闭眼,他还是说不过她。“陛下若想罚,臣并不会抗旨。”
一股风,忽然吹乱了瑶权没有束起的发丝,变得有些凌乱,画面也有些不严肃起来。可就是因为这风,还有瑶权的抬眼,让云漾第一次衍生出一种想法:他好想知道东方瑶权把青丝全数散下的模样。像他这么好看的人,应该也与天仙无异吧。“陛下可想好要罚?”
云漾抬手微微将她凌乱的发丝撩起,动作轻抚,甚是柔情。瑶权怔了会儿,也往后退了退。“有人要刺杀朕。”
他把话题引了回来,瑶权也瞬间转换了脸色,看向了刚才乱箭发射出的地方,“陛下可有怀疑的人?”
“展王不在。”
他短短四字,瑶权却了然于胸,本来就觉得很奇怪,怎么展王不来这么盛大的活动。“陛下那么肯定,可是也没有证据啊。”
“这京城唯一一个想杀朕的,似乎只有他了,除非有其他藩王涉入。”
瑶权点了点头,“齐王和宁王暂时不会有什么动作,而离京城最近的又具有威胁性的,就只有安王了吧?”
云漾看了他一眼,“因为朕颁布诏令,藩王虽然是平静了一段时间,可是到底不是永久之计,免不了会有剧变,云涛确实很危险,假设他与展王联手,也是不堪设想,何况现在朕那位好姑母,还在安王境内,还似乎与安王往来甚密,加之还有个董衡横在中间。”
“依臣之见,还是先按兵不动,就算知道谁人所为,只要陛下不受伤,便不对外声张遇刺之事。”
云漾浅笑,“你又有主意了吗?”
“展王去找过丞相,丞相没有回应,那他接下来应该会找端宁长公主,因为他要拿回朝堂的主导权。”
“他要杀朕,于他而言的用处,只有取而代之,朕看他反朕之举,迟早来临。”
瑶权却摇头,“事情还未彻底发生便还有遏止的空间,若他不反,也全数交出手中权利,好生回封地养老,陛下可愿意放他?”
云漾想了想,“若是真心,未尝不可。”
“所以,还未到那最糟糕的境地,便先不要做得太绝,也不要下定义。”
她突然笑了笑,笑得很是好看,“恕臣无礼,太皇太后年事已高,近来不也身体欠安吗?年迈之人,除了说话威严些,其他的并没有威慑性,陛下需要再隐忍些时日,臣会给陛下一个新政的蓝本,届时,第一件事,便是替陛下将展王赶回自己的封地。”
瑶权说这话有点难听,意思不过就是一个“等”字,等什么?等太皇太后薨逝。黄老主心骨的太皇太后一旦薨逝,朝中必定动荡,云漾心中所想要的新政,也可以大举推行。“而且陛下,在此之前,您还必须拿到,太皇太后手中,那可号令八万驻城大军的兵符。”
云漾的眸子,霎时又暗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