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出去。然后后面的将士便一阵狂欢,呼喊声简直振聋发聩,这个画面看起来也是卢敬准风头在前。云漾看着步履有些缓慢的瑶权,眼底划过了一丝担心,但还是走去了御辇处,看了几眼,便上去了。她用的右手牵马,因为左手是使不上力气的,而且受伤的也是左边的肩膀,她的左半边身体几乎不能怎么用力过猛,她又瘦小,所以步伐慢,在所难免。天气比较冷,又下雪,她的手已经冻得发红,走了三里,她的手也没多少力气可以握住辔头了,但是为了前面御辇里的男人,为了那个君王,她也必须做点什么。报仇,这条路很难走,就和现在她走的这十里路一样,可是她还是得走,走到遍体鳞伤,还是必要到达终点才行。看她已经有些艰难,卢敬准也关心道,“东方大人,也快走一半了,您不必如此用心待末将,这天也冷,小心冻着了。”
瑶权勉强挤出一抹笑,回头看了他一眼,“卢都统,东方无妨,您不必担心,东方定会为您亲自引马至城门之外的。”
御辇里的云漾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觉,所以时不时会掀开御辇里后面的帘子,看着后面瑶权的情况,还特意吩咐御辇行走的速度不要太快。“陛下,既然担心,不然老奴,去让东方大人停下吧。”
跟在御辇身后的林择看着云漾总是掀开帘子看后边,不由得说了句。而云漾思忖了一番,本想应下,但是却还是控制住了,“罢了,由着他吧。”
这十里地,不长,可是却走出了云漾的一个世界,走出了瑶权一个未来,卢敬准手里的兵权必不可少,这是他们君臣之间的保障,为了活命和权利,这十里地,已经不止是给卢敬准面子的意义。过了很长时间,到了城门外,瑶权才肯松开辔头。松开的同时卢敬准也跨马下来,看见瑶权都已经摇摇欲坠的样子,没多想就赶紧要过去扶住她。可是却被云漾抢先了一步,他从瑶权背后扶住了她,看着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而且握住她的手也冰得很,都冻发红,顿时脸色一黑。“来人!把东方大人送去休息。”
瑶权也没有晕倒,就是累了而且使不上力气,却还没来得及和卢敬准再说两句客套,就被架着走了。“陛下,东方大人他……”“他没事的,卢爱卿放心。”
“东方大人确实是栋梁之才,陛下能得如此良臣,先皇在天,定然有灵了。”
云漾浅笑,霎时有种自豪的感觉。卢敬准回京,可谓是浩浩荡荡,东方瑶权亲自引马一事也在京城里外传开,而且卢敬准的接风宴也是无比盛大,这和哪位位高权重的藩王到京的待遇,似乎没有差别。直到晚宴散去,喧嚣渐渐沉寂,这场宴会才落下帷幕。“你也喝了不少酒,确定没事吗?”
她本来已经打算和其他官员一样回去了,可是云漾却跑上来拦在她面前。瑶权抬眸,脸颊似乎有些泛红了,显得我见犹怜。“陛下,天色晚了,微臣想回府了。”
“朕送你回去。”
“不必,陛下九五之躯,这样不妥。”
“哪里不妥?”
瑶权顿时一愣,“哪里都不妥!”
“你大胆!”
她微微闭了闭眼,然后无奈地低头拱手,“微臣知错。”
云漾突然像个孩子,比瑶权报复韩昊的时候还要幼稚,直接上手拉着她的手腕,就是往宫外扯。“陛下,陛下,陛……这样真的不妥,您放开微臣!”
“你自己看看你现在这幅模样,你敢这样单独走在大街上,朕也不敢让你这么出去。”
她被愣愣地拉着走,满脸的无奈,“陛下,您这话什么意思啊?”
“朕,朕身边的人,若是因为酒醉就误了事,闯了祸,朕岂不是没面子?”
瑶权更是眼珠瞪得大大的,满是疑惑,“臣没醉!而且微臣像是那种会闯祸的人吗?”
“嗯,引人闯祸的。”
他这话又是几个意思?这就过分了,这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君臣之间的基本原则都没了,她好像挣脱,可是云漾是个真男人啊,力气很大,而且她的手使不上力气,还是只能任由他拉着走。这一幕,却被路过的赵姌看得个清楚。她因为突然发病,让端宁长公主错过了迎接卢敬准的机会,正因为此事愤愤不已呢,转眼又看到了这一幕,更是觉得奇异,而且怀疑。“姌儿,看到了吗?”
长公主的声音在她身旁悠悠响起。而皇后转眼看了下长公主,疑惑道,“母亲,您说什么?”
长公主上前,远远瞅着云漾拉着瑶权走的画面,笑得很是风华,“这人啊,只要长得妖艳无双,不管男的女的,到哪儿都会惹人怜惜的。”
赵姌这才反应过来,惊恐道,“母亲您的意思,是陛下他对东方瑶权……”“这话可不能乱说,母亲说了,只要妖艳和无双,谁都会怜惜万分,姌儿,这一点,你可要多多向东方大人请教啊,多问问他政务上的事情,多与他往来往来,旁敲侧击,好好探一探,陛下除了喜欢他的才华,还喜欢他什么,你照着做做看,也不是不可以啊。”
赵姌似乎醍醐灌顶一般,笑着点头,“女儿明白了。”
而长公主的脸色从始至终都是那样,平静高贵地笑着,不露痕迹,却能在眼底下,找出她一丝的诡谲和阴险。看着他们二人的身影越来越远,她的笑,就更是深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