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映雪看眼手机，总觉得今天封戟和平时有些不一样，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生气了又好像没有，有距离感。颜映雪皱眉，想着可能是因为两天没见面了的原因，等晚上回去见着面了就会好。她回去换了一件衣服才去上班。下午，颜映雪提前了一个小时下班。平时都是封戟来接她下班，她想去接他，给他一个惊喜。她到的时候封戟还在开会，何誓将她领进了办公室。“太太，您先在这等一下，封总开完会就会过来。”

“好。”

颜映雪盯着何誓的脸，越看越觉得在哪里见过，可就是记不起来。她摇摇头，没有深究。两天不见，却像是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她好想好想封戟。她点开手机，准备看一下封戟的照片缓解相思。一张张往下划，突然一张照片映入眼帘。她拍的监控视频。她走出办公室，找到何誓，一对比——这不就是他！颜映雪把手机递过去，“这上面是不是你？”

何誓皱着眉，惊道，“太太，您怎么有我的照片？”

“那个帮我妈妈交住院费的好心人就是你？”

何誓想起来，都已经好久的事，不提他都忘了，他摸摸脑袋，笑道，“是封总让我交的，嘿嘿。”

颜映雪向何誓道了谢，真诚的感激。回到办公室，颜映雪百感交集，她没想到，在没答应协议结婚的时候封戟已经帮她了，没有透露姓名，没有想过要任何回报。门开了。颜映雪扑到封戟身上，抱住他的腰，仰着笑脸看他，“阿戟，我好想你。”

封戟脸上没什么表情，推开她往办公桌走，“你怎么来了？”

颜映雪以为是因为在办公室的原因，也没有在意，“我来接你下班啊！”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文件没有看，看完了回来。”

封戟打开电脑，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开始看。颜映雪抿唇，她怎么感觉今天的封戟有点冷，“两天没见，你想我了吗？”

封戟看着文件没有抬头，“……想了。”

颜映雪将文件从他手里拿开，“阿戟，我今天才知道我妈妈那个住院费是你让何秘书交的，谢谢你！你对我真好！我以后也要对你好。”

封戟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疼。因为他对她好？又是这个原因。他在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难道是为了时时刻刻被她扎的吗？他已经承受不住了。给颗糖，扎一次，再给颗糖，再扎一次……他夺过被她拿走的文件，“今天可能会忙到很晚，你先回家吧。”

颜映雪不肯，“那你先忙，我就坐在沙发上等你，你忙完了我们再一起回家。”

她转了一圈，拿出手机，安安静静的在沙发上坐好，“你先忙，不用在意我。”

天色渐渐黑了，华灯初上。颜映雪见封戟还在看文件，连头都不曾抬一下，她拿着包悄悄出去了。她刚出去，封戟头抬了起来，望着关上的大门出神。是等不了走了吗？又要去找谁？封戟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摇了摇头。他真是犯贱。他继续盯着文件看，翻来覆去已不知看了多少遍，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半个小时后，颜映雪回来了，手里提着东西。“你不是走了吗？”

怎么又回来了？“这么晚了，我怕你饿着，去楼下买了饭菜上来。”

颜映雪将口袋放在沙发面前的茶几上，将打包盒拿出来，揭开盖子，“吃了饭再看。”

“我不饿。”

“不饿也要吃。”

颜映雪上前拉住封戟的胳膊将人拖了过来，“吃饭。”

水煮牛肉、粉丝捞鹅掌，蒜泥豇豆、肚子鲜菌汤，都是开胃菜，封戟却没有什么食欲。颜映雪舀了一碗鲜菌汤递给封戟，“先喝口汤，醒醒胃。”

封戟接过，抬眼的时候看到她嘴角的伤口，已经结痂，但很明显。汤撒了出来，落在裤腿上，颜色瞬间深了。颜映雪慌忙扯了纸给他擦，秀眉蹙着，语气担忧，“烫着没？”

封戟没说话，目光还停留在她的嘴上。头发随着低头的动作垂落，碍事，颜映雪将头发别到脑后，耳后的红痕就那样大啦啦的闯入视野。砰的一声，碗撞到桌子，汤溅了一地。颜映雪抬眸，被封戟通红的眼吓了一跳，“……阿戟，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他实在说不出口。他忍了又忍，最后闭眼，选择放下，“若你想和傅嘉予在一起，我可以放手成全你们。”

他不想在这样纠缠，伤人伤己。颜映雪不是傻子，立刻明白了封戟为什么这么反常。她连忙解释，“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昨晚我就是喝醉了，不知道怎么就进了他房间，但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干，真的。”

什么都没干？鬼都不会信。颜映雪见他不说坏，有些急了，“阿戟，你要相信我，真的。你不信，你把傅嘉予叫来，我们当面说清楚。”

说清楚，这能说清楚吗？是把傅嘉予叫来当众给他戴帽子？他封戟还没有可悲到那个程度。颜映雪知道封戟不信，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本来就是有口说不清的事。她挪到封戟身旁，拉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凉，像他现在的心。“阿戟，昨晚是李雯约我吃饭，我喝了点酒，后面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但我敢保证，我和傅嘉予是清白的。”

封戟抬眸，他不想看，可嘴角的伤和红痕总是往他眼睛里闯。“你怎么证明？嗯？”

颜映雪扒拉开封戟的胳膊，钻到他怀里，坐到他腿上，环住他的腰，啄到他唇上，往深里探，“这样……”软玉温香在怀，勾得人稳不住，被迷住了心窍。他迎合着她。内心却在深渊中艰难挣扎。她怎么能这样？他怎么能这样？他唾弃她，更唾弃自己。他把她推开。“……我们先不要这样，想清楚，你好好想清楚。”

“我都接受，我唯独不能接受这种关系。”

他说完，转身走了，留下颜映雪一个人在办公室。颜映雪一个人在办公室呆了很久。久到四肢僵硬，她才站了起来挪动了一下。她现在去找封戟也是无济于事，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自证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