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要他弄得人是江家夫人,他怎么也不会为了一千万把自己小命给丢了!陆齐正听见身边的人啧了一声,随后隐在黑暗里的身影起身,无形之中的压迫感强压下来。“手机。”
手底下的人立即动作麻利的从张远身上搜出手机,随后恭敬的递上来。江砚知眉眼间狠厉肆虐,双眸暗的让人看不清,他扫了陆齐正一眼,手下转手把手机给了陆齐正。“去查。”
两个字,陆齐正都忍不住浑身一颤,他从身边走过,凉意瘆人的要冻死人:“是。”
江砚知走了,但房间里的戾气久久不散。陆齐正认识江砚知二十几年,深知他的脾性,让人害怕,但是他少见过,江砚知为了一个女人,差点掀了整个北城,只为了把背后的人找出来。他拿着手机,就像拿着他的一条小命,马虎不得。那次以后,薄安初原以为她得救了,江砚知给足了她空间,没有逼问,没有强迫,他见到她就是沉默,偶尔回应一句话,但每次都是她主动提的话题。但是没几天,几张照片,瞬间冲上所有人的视野,把她好不容易从差点失身中走出来的恐惧,又再度拽入深渊。她薄安初的性感床照,被人高清无打码的全都给发在了网上。“阿初,怎么回事,你出什么事情了?”
谭薇看见照片心急的给她打电话时,她的手机放在茶几上,开着免提,目光呆滞的看着电脑屏幕上被无限放大的照片,脑海里全是那天被人下药,那个男人压在她身上的恶心画面。衣不蔽体,姿势随意却隐着妖娆,红唇烈焰,一张照片,却引来了无数的想入非非。恶心。“喂,阿初,你说话好不好?”
手机里传来谭薇焦急的声音,下一刻,电话被挂断了,传来了冰冷的电话忙音。谭薇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急得不行,害怕她出事,忙拿起钥匙,开车赶去别墅。别墅里。薄安初的房间门被紧锁,屋内安静的出奇,屋外的人却心急如焚。谭薇赶过来时,别墅门大开着,上了二楼却发现她的卧室门锁着,打不开房门。薄安初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她敲坏了门锁,有钥匙也没用。“阿初,你开开门好不好?”
谭薇站在门口轻轻敲着门。谭薇是薄安初最好的朋友,陪着她走到今天,薄安初经历了什么,谭薇一清二楚。如今薄安初的处境,谭薇清楚,怕是又一次陷入了绝境,她自己摆脱不了。江砚知从公司赶回来时,就看见谭薇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他戾气极重,领带被扯得凌乱:“人呢。”
谭薇此刻也是没有任何办法:“叫了开锁公司,她把锁都给砸烂了,门是打不开了。”
房间内没有灯,窗帘紧闭,漆黑一片,安静如死寂,感受不到一丝活人的气息。一道瘦削的身影蜷缩在床边,紧紧包裹住四肢,头埋在弓起的身躯内,一动不动。她耳边一片死寂,听不到周围的喧嚣,她的世界现在只剩下逐渐蔓延的黑暗。直到砰的一声,房门突然被猛地砸开,门外的光亮射进来,形成一道光束,床边的人却纹丝未动。来人看清眼前的一切,满地的碎玻璃和衣服,显然是在这个房间尽情的宣泄所有委屈和愤怒。“出去。”
江砚知低低说了一句,谭薇朝里面看了一眼,满是担忧,但们留下来也没有任何作用,退出了房间。江砚知走进房间,脚底的玻璃被他踩的碎裂,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个寂静的空间里,像是利刃割破了布。他来到那团蜷缩起来的身影旁边,低头看着,周围黑暗,他的神色,目光淹没在黑暗中。“起来。”
她没动。他站在原地,再一次开口:“薄安初,你在干什么?”
这一次,她终于有了反应,僵硬的抬头,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脸,只是她的声音却在颤抖:“滚。”
江砚知绷着一张脸:“滚什么。”
薄安初再一次陷入沉寂。江砚知半蹲下来,蹲在她身边,他明显的闻到一股酒气,扑鼻而来,他微微皱眉:“喝酒了?”
她侧头看他,他逆着光,阴影将她完全包裹,可他的那张脸,她不用看,也能在她脑子里出现的清清楚楚。她忽然起了一阵情绪,猛地推他,却推不动,她声音颤抖的不行:“想看笑话?不好意思,我薄安初不是个笑话。”
她似乎认错人了,把他当成了沈听白。江砚知不动,静静的看着她的情绪在黑暗中一点一点的崩溃。薄安初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光亮打在她的脸上,惨白憔悴,眼眶红肿,她嗓音嘶哑:“你算什么狗屁?”
“为什么,害我家破人亡还不够是吗,想让我也死在你面前是吗,你凭什么!”
薄安初抓起床边的枕头,狠狠朝他扔过去,她的头发乱的像鸡窝,丝毫没有半分曾经光鲜亮丽的薄安初的样子。她撕扯着嗓子吼:“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除了沈听白,她找不到任何人能对她做出那些残忍的事情。纵火,绑架,拍照片,要把她至于死地又要她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地。可是她却连沈听白的一丝影子也找不到。她当真希望他能永远在她的世界里销声匿迹,那些伤疤,她不想在一次次被揭开。江砚知站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用力稳住她踉跄的身子:“我是江砚知。”
“你骗我!”
薄安初狠狠甩开他的手,她差点稳不住栽倒,情绪再一次崩溃,她控制不住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打湿了发丝。“是你骗我,是你杀死了我的父母,是你让我无家可归,是你让我只能做别人屋檐下的一条狗!”
他突然冲上来,双手扣住她的双肩,眉目拧紧,语气低沉暗哑:“薄安初。”
江砚知的手指扣住她肩上的骨头,扣的生疼。他身上散发出薄安初从未感受过的寒意,渗透进她的骨子里,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浸透了冰冷:“你看清楚我是谁。”
“你是谁又怎样,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薄安初彻底失控的怒吼,她整个胸腔都在剧烈的颤抖起伏,她已经没有力气支撑,瘫倒在床边,猛烈的喘息。江砚知被震在原地,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