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赶紧赶来别墅,薄安初的房间被江砚知踹坏了,没锁,门虚掩着一条缝。门外一片光明,门内却是昏暗漆黑。几天没见,谭薇再次见到薄安初,她颓废的不像话,穿着单薄的衣裙,躺在地板上,似乎只有冰凉至骨子里的触感,才能让她有一丝活着的反应。“阿初,你起来,地上凉。”
谭薇心疼的鼻尖泛酸,把她从地板上扶起来,碰上她身体的那一瞬,她的身体比地板还凉。“阿初,不要害怕,江砚知在帮你。”
谭薇把手机打开,放在她眼前,光亮刺眼,她微微闭了闭眼,移开了半分。在睁眼时,薄安初看见了江砚知发的那一条消息和照片。是他们领证的结婚照。红色更加刺眼,刺得她眼眶湿润,微微张开唇,呼吸急促了几分。江砚知在这个时候,公开了他们结婚的消息,甚至公开警告,照片是被泄露出去的,夫妻之间,有这种照片,正常不过。但,有人通过盗号的方式,盗取照片发在网上引起网暴,就是犯法的行为,他已经找到了发照片的人,并交给了警方。看到后面的消息时,她的心脏骤停一瞬,找到人了,是沈听白吗?薄安初推开了谭薇,从地上站起来,起的太猛,眼前发黑,双腿发软了一阵。谭薇及时扶住她:“你要去哪儿?”
她缓过来,没回答,却急忙走出了昏暗的房间。谭薇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怕她出事,捡起手机跟了上去。警察局。江砚知把张远送进了警察局,人是送到了,但张远身上,没有一处是完好的,伤痕累累,鼻青脸肿,一看就知道是遭到了毒打。但毕竟是强奸犯还拍了照片,对这样的人,无人不痛恨,警察扫了一眼,也只是对江砚知做了个笔录。把张远押进拘留所时,薄安初来了。她看起来很着急,急得连身上的单薄衣裙都没换,眼眶通红,一头长发没有打理,随意的搭在身后,浑身上下薄的像一片纸,能被风吹走。江砚知出了警局门口,和她视线相撞,她的视线只停留了几秒,绕过他,看向了身后的张远。看清是谁的一刹,他清楚的看见,她眼底落下的失落和落寞,眸光都黯淡了。那天她说的话,他清晰的记得,似乎,在她心里,有一个人很重要的人,重要到让她自己折磨自己。江砚知的表情看不出丝毫浮动,修长的手指解开了身上的外套,几步上前,搭在了她身上,她的身子被秋风吹的冰凉发抖。“只有他一个人吗?”
薄安初抬起一双红了的眸子,带了些许急切的求知,望着他,她企图还想知道些什么。但是没有,他没有找到任何人,亦或是说,他没有找到她想见到的那个人。江砚知裹紧了她身上的外套,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垂着一双深的望不见底的黑眸看着她:“对。”
一个字,却让她所有的希望再次湮灭。秋风吹的人止不住的发颤,从头到脚都是发凉的。薄安初仰着下颚,吸了口气,忍下了酸涩的眼泪。“回家吧。”
她哑着嗓子说着,转身要走,身后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臂,手上的力道有些重,掐着她。“薄安初。”
他的声音隐忍又克制,从牙缝里唤着她的名字,恨不能把她的嘴撬开,他所有的忍耐都用在了她的身上。可换来的,只有她背对着他,低低着轻声说了声:“对不起。”
手松开了,江砚知咽下了所有问题和强迫她的想法,紧绷着身子,刻意隐忍着,要是换做以前,他会怒意迸发毫不犹豫的把她拽回来逼迫她质问。可是现在,看着她的身影,他竟生不起半分强迫她的意。他曾调查过她的背景,知道她的身世和遭遇,可是那个叫沈听白的男人,他却查不到一点信息,就像一个凭空捏造的人一样。秋风萧瑟,他就站在原地,看着她单薄像一张纸,又落寞的背影,走进晚秋的寒风里。一时之间,江家世子爷和薄家落寞大小姐结婚的消息,震惊整个北城。所有人都在为那位贽狠狼历的江爷,能站出来保护自己妻子的行为而感到质疑,震撼,羡慕,不可思议,和嫉妒。“妈的,震惊我祖宗十八代!”
“这消息更新速度能不能慢点,差点给我CPU都干烧了!”
“先来个江家世子爷的果照,又来个薄家大小姐的床照,现在好了,感情这俩人是一家人,这特殊癖好让人很难评。”
“江家什么家族啊,薄安初不是才被渣男骗得倾家荡产,父母双亡吗?怎么这么快就跟江砚知结婚了?”
“玩儿闪婚啊,薄安初到底什么手段啊。”
……别墅里,薄安初半躺在沙发上,侧过身,背对着外面,谭薇坐在身边,偷偷刷着网上的评论。各种言论层出不穷,看的她是气的能吐血。自薄安初和江砚知从警局回来以后,江砚知就让谭薇来别墅住了,他已经两天没回来过了。这两天里,谭薇照顾着薄安初,说是照顾,实际上,大部分时间,她要么在房间里呆着,一呆就是一整天,要么,就在沙发上躺着,不说话,也不吃饭吗。谭薇看的着急了,才会强行把她弄起来,让她吃饭,也只是喝了点粥而已。照片的事对她打击很大,但究竟是什么困住了她,只有薄安初自己知道。谭薇正刷着,电话响了,是沈佳钰打来的。她回头看了眼躺着不动的人,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阿初,沈佳钰又打电话了。”
这已经是这两天打的不知道第几个电话了,自从江砚知宣布结婚以后,沈佳钰跟疯了一样打她的电话。薄安初的手机被她发泄情绪砸的稀烂,找不到她,就找到谭薇头上来了。似乎是厌烦了,侧身躺着的人动了动,低哑着嗓子开口,发出一个难听的字:“接。”
谭薇顺着她的意,久违的接通了沈佳钰的电话。“薄安初人呢?知道自己心虚电话都不接是吧,她在哪儿?让我帮她拿监控,她倒好,直接偷我家是吧,竟然敢跟江砚知结婚!还瞒了我这么久!把我当个傻子一样玩儿!”
监控两个字眼儿,让保持着一个姿势很久没动的人,有了几分反应。薄安初抬起了沉重的眼皮,像是忽然间想到什么,从沙发上爬起来,长时间没动作,让她起身的那一瞬有些缺氧,踉跄了几步。“阿初你去哪儿?”
谭薇挂了电话,沈佳钰的骂声被隔绝了,她跟上薄安初进入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