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大人!”
周围的人解决了其他黑衣人后,连忙围了上来。万钧一把将怀里已经吓晕过去的孩子交给了那妇人之后,自己就快步朝着酒楼里走了过去。等他上了楼上时,却见刚才那白纱女子所在的地方早已经没了人影。茶杯里水还是热的,窗前也是半开着,桌上还摆着几碟来不及吃的点心,显然刚才的人走的十分匆忙。万钧站在窗口顺着方向朝下望去时,刚好就能看到王府的马车,还有拐弯处巷道里躺着的尸体。他脸色沉凝,看着跟着他上来的老板沉声道:“刚才这里的是什么人?”
那人吓得簌簌发抖,旁边的小二低声道:“是,是个姑娘。”
“长什么模样?”
那小二摇摇头:“不知道,她进来时带着幕笠,后来又蒙着面纱,小的没瞧清楚她长相,只知道应该十分年轻,眼睛也极为好看。”
“就她一人?”
万钧沉声道。小二连忙道:“没有,那姑娘身边跟着个年轻男人,看上去二十来岁的模样,应该是她的仆人,管她叫小姐。”
万钧紧紧皱眉,这小二说的这些都太宽泛了。无论是年轻女子还是二十来岁的男人,这满京城一抓一大把。而且那个女子又蒙着面纱,刚才他只隐约瞧见了一双清冷眼眸,其他却连半点跟她身份有关的事情都难以找到。后跟上来的人的低声道:“大人,那女子既然刚离开,想是还没走远,要不要属下派人去追?”
万钧闻言没说话,只抬头看向那人身后。那人回头才发现君九渊不知道何时已经上来,他坐在轮椅之上,身旁跟着个犹如影子一样的年轻男人,推着他上前之时,屋中之人连忙纷纷下跪。“王爷。”
万钧上前,低声道:“王爷,人已经走了。”
君九渊推着轮椅到了窗前,那窗边散落着一个打翻的茶杯,还有一小截挂破的雪狐皮毛。君九渊神色莫测的看了眼楼下的方向,又望了眼屋中,最后目光落在少了一块的点心盘子上。万钧说道:“刚才那人能一击击杀那杀手,身手极为凌厉,而且这么远的距离还能一剑穿喉,用的是最普通的簪子,腕力非同寻常。”
“属下方才问过了,刚才在这里的是一男一女主仆二人,动手的应该是那个女子。”
“王爷,可要派人去追?”
君九渊垂眸片刻,才道:“不用了。”
他还记得最初窥探他的方向也是在这里,跟刚才出手的那个应该是同一个人。那人不管身份如何,与他们没有恶意,否则以她的手段,她如果真跟南楼的人是一起的,刚才那簪子伤的就该是万钧,而不是击杀南楼的杀手。君九渊眼前闪过刚才抬头触及的那双凌冽清冷的眸子,还有一闪而逝隔着面纱的容貌。他捻了捻指尖说道:“让人把南楼的那些余孽抓起来,带回去后细审,看能不能审出什么。”
万钧低声道:“是!”
万钧转身出去,去交代下面的人将南楼余孽抓起来,带回去严审,而下面的人闻言迟疑:“万大人,这南楼的人干的都是杀人的行当,王爷说要审,是还是要问兔子吗?”
“那不然呢?”
君九渊从来没那般在意过什么,而且之前在船上时,万钧也是头一次见自家主子那般放松。他知道主子表面上没说,可是却是在意那只兔子的,而且那只幼兔模样乖巧又机灵,甚至极为通人性。万钧也想过找只别的兔子来代替,哄王爷开心,可是别说是王爷,连他自己一眼都能看出来那兔子的不同,又怎么能哄的过王爷?万钧一想到自从那兔子没了之后,王爷又变回了从前那般冷厉模样,他眉眼之中就全是怒意。该死的刺客。别叫他抓到是谁偷了王爷的兔子,不然他扒了他的皮!君九渊不知道万钧的心思,他只是突然伸手将窗边那丝雪狐披风上的皮毛取了下来,放在手心上时,那雪狐毛柔软至极,扫过指尖时,突然就就让想起了那只毛绒绒的雪团子。君九渊眸色阴冷了几分,对着身旁人道:“回府。”
……云夙音原本没打算出手,可是眼见着那些南楼杀手伤及无辜,到底还是没忍住出手帮了万钧。只是将人弄死之后,眼见着君九渊突然看过来时。那双黑沉的眼睛哪怕隔着半条街,依旧精准的落在了她身上,她吓得魂儿都差点没了,心口怦怦直跳,连半点都不敢停留,抓着陈齐就直接跑下了酒楼。她这身份经不起推敲,而且云家人好糊弄,君九渊可没那么好骗。万一被他查到她曾被掳去过南地,再有些什么不好的联系,到时候哪怕不知道她就是那只兔子,也会麻烦缠身,云夙音打心眼里不想再跟这男人有任何交际。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太过危险,而云夙音最为相信自己的直觉,只恨不得能远离。云夙音怕两人目标太大,直接跟陈齐分散开来,让他混在乱糟糟的人群里挤出酒楼之后,去牙行附近等她,而云夙音自己则是直接翻了酒楼后墙逃了出去。等出了酒楼,她丝毫不敢停留,生怕摄政王府的人会追过来,匆匆从酒楼后巷绕出去后,就快速带着幕笠融入了街头人群之中,不过片刻就消失在了那附近。陈齐回到马车上时,想起刚才云夙音出手那一幕时还心惊肉跳。他没想到云夙音会突然动手,也没想到她居然那么厉害,远比他之前想的还要更加吓人。那簪子直接透骨而过,瞬间灭杀了那凶狠至极的杀手时,鲜血狂飙的场景吓得他牙齿都打颤。只要想到云夙音轻飘飘射出去簪子的动作时,陈齐就觉得自己脖子发凉,忍不住捂着喉咙一阵后怕。要是他没投靠二小姐,这会儿不是也被“一剑穿喉”?云夙音寻到马车时,就看到陈齐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她上前拍了他一下,吓得陈齐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