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黎安嘴里说的好听,说是让云夙音嫁进皇子府里后为侧妃,可实际上却不过是好听一些的妾罢了。云夙音堂堂正正的侯府嫡女,大儒林家血脉,云黎安居然让他嫁去为妾,别说外头的人会怎么看她,就是林家那边知道了此事怕是也会被她自甘下贱而气死。要是到时候慕容峥再用点手段,毁了她的清白,再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接受了她这个已经脏了的女人,要是换成原主那般单纯性子定会对他感激至极深情相许。林家当年就林氏那么一个女儿,云黎安借着林氏青云直上。如果原主当真被哄的爱上了慕容峥,替他相求林家,再加上这份“恩情”,林家上下说不定真的会摒弃以前从不掺合皇权争斗的立场,转而扶持慕容峥上位。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他怎么敢?!云夙音气得眸色森寒,怎么都没想到这世间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云黎安当年从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凤凰男,哄骗了林氏得了林家扶持走到今日之后,居然鼓动慕容峥用同样的手段,毁了自己的女儿去拿捏林家!眼见着慕容峥和云黎安翁婿和煦,言笑晏晏,好像之前那一丝争执从没有出现过。云夙音冷哼了一声。想要享齐人之福,想要拿她讨好林家,她要是不好好回报他们,怎么对得起他们的卑鄙无耻!云夙音抓着身旁一块碎石,弹指就朝着那边离开的慕容峥打去,只听到一声惨叫,原本走到游廊边上正准备下台阶的慕容峥脚上一滑,整个人就朝着身前的雪地里栽去。云黎安:“……”他正跟慕容峥说话呢,见他整个人扑下去时傻了眼。等回过神来之后,云黎安连忙急声道:“殿下,殿下您没事吧?”
慕容峥被摔得头晕眼花,头上身上到处都是积雪,嘴里还吃了好大一口。他坐在地上“呸呸”了两声,待对上云黎安和那几个侯府下人满眼惊愕之时,就感觉到鼻子里有温热朝下流淌。伸手一抹,殷红一片。慕容峥脸上被雪里的石子划破了,额头上一片青肿,牙也有些松动,连带着腿上疼的几乎站不起来。他撑着雪地里想要起身,可才刚动了一下,脚踝上却是疼的钻心钻肺,就像是有人拿着刀子剐似的,骨头都好像碎了开来,让他痛呼出声。“疼!”
“怎么会这样,殿下……”云黎安一边搀着他,见他疼的吸气,脸色惨白,他连忙急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快扶殿下起来,来人,去请大夫!”
啧!云夙音远远瞧见慕容峥疼的直吸冷气,脸上鼻血长流,而云黎安呼叫着身旁的人搀着慕容峥回了春墨居,一边匆匆忙忙的叫人去请大夫。她扬唇冷笑,刚才她那一下打的多重她最是清楚。原本只是想要慕容峥大婚这几天当个瘸子,如今脸都伤了倒是意外之喜。她倒是想要看看,等宾客满棚的时候,慕容峥顶着他这张花里胡哨的脸一瘸一拐的出场时,会是什么样滑稽的样子。眼见着那边下人出去请大夫,云夙音也不怕被人瞧出她做了手脚,只是一边遗憾着没让云黎安也栽个跟头,一边转身就朝着锦绣苑那边走去。离大婚就几日了,她也得好好想想,送他们一份“大礼”!……红梅相簇之下,锦绣苑中大门紧闭。云夙音怕惊动了外头的人,直接翻墙进了院子里,就见到里头黑漆漆的,想着澄儿她们怕是已经歇着了,她正想进去屋中,没想到里面突然就传出一声厉喝。“什么人?!”
云夙音还没来得及回答,房门里面就蹿出条人影来,伸手就朝着她要害攻来。她连忙后退了半步,就见那人错身时如同猛兽,手中攻击又狠又快。云夙音伸手朝着那人身前一击,两厢相撞之时连忙反手抓住了那人的胳膊朝后卸力,另外一手抓住旁边迎面刺来的利器,险之又险的让那寒光蹲在了脖颈旁边。只差一丝,那锋利就割破了喉咙。“阿萝,是我!”
阿萝脸色微变,连忙泄力停了下来。等抬头看着身前月色之下,穿着男装长发束起的云夙音时,她脸上顿时露出抹惊喜之色:“小姐。”
澄儿听到外间动静,里头屋中的灯盏点了起来,等她拿着灯烛出来瞧见站在阿萝对面的云夙音时,顿时红了眼圈,连忙就单腿朝着这边蹦了过来。“别乱蹦,小心摔着!”
云夙音连忙急声道。春梅几人听到动静也都是跑了出来,瞧见云夙音时都是激动至极。“小姐!”
“小姐您回来了!”
云夙音瞧着几人居然从一个屋里出来,不由疑惑:“大半夜的,你们怎么没睡觉,都在我屋里干什么?”
她屋子虽然大,可里头睡不下这么多人,而且她也知道春梅几人都是官家府宅出来的人,按理说极为重规矩,她不在府中她们怎么会留在她房间里?澄儿刚想说话,周围就起了一阵风。梅园里被吹的繁花四落,而雪花被卷着落在身上时,云夙音冷的抖了抖身子说道:“算了,先进里面再说。”
她走的匆忙,只随便穿了件君九渊的衣裳。这一路上冰天雪地的,快冻死她了!澄儿几人跟着云夙音身后鱼窜进了屋中之后,才发现云夙音嘴唇都冻得有些发青。春梅连忙去准备热茶热水,夏兰几人去取了狐氅和厚毯子过来围在云夙音身上。等着周围碳盆烧旺了起来,云夙音喝了口热茶感觉到身上暖和起来时,她才看着几个丫头说道:“出什么事了吗,大半夜的你们怎么都守在这里?”
澄儿和阿萝还能理解,春梅几个又为着什么?春梅眼睛有些红红的:“是奴婢们自己要留在这里的,前两天夜里锦绣苑里进了贼,直接就闯到了小姐屋里。”
“要不是阿萝警醒,叫澄儿这几日假装小姐歇在小姐屋中,怕是当时闹起来后,夫人他们来抓贼的时候就会知道小姐不在府里。”
“奴婢们怕再出事情,所以这几日都睡在小姐屋中,晚上轮流值守,刚才听到外间的东西还以为又来了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