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夙音脸色一变,直接被那马甩的险些飞了出来。啊——人群里面看到这一幕时,都是尖叫出声,就连不远处路过的马车上的几人也都是脸色大变。君九渊厉声道:“万钧……”他正想让万钧跃下来救人,却不想就在这时,原本被甩飞了出来的少年却是凌空腰上一转,脚下借势在马头上狠狠一踢,直接将疾冲向前的马头踢了偏了过去。而她一个起跃翻身上了马背之后,手腕一转之时手里就已经抓着两枚金针,抱着马头就直接刺进了那马的眼睛之中,趁着鲜血溅射出来之前连忙躲开。“嘶——!!”
那马惨叫出声,鲜血顺着眼睛淌下来时,疯马终于停了下来,原地踉跄了几步想要乱闯。一旁的陈齐就已经赶了过来,瞅出旁边摊子上的刀一刀就捅进了马肚子里,就听到“砰”的一声。那马整个摔倒在地上,而云夙音则是早早就翻身落在一旁,头顶的玉冠被打落之后,长发落在身侧,明明该是狼狈,可浑身上下竟是连一点血都没沾上。君九渊看着那少年眉眼,整个人愣住。阿音?……这里本就是闹市,刚才那马横冲直撞时伤了好些人,地上到处都能见血。周围狼藉遍地,四处都是惨叫的人。云夙音抬手扯过一旁泥人摊子上的木棍子,随意将头发一挽之后,就厉声道:“陈齐,救人!”
她依旧还是少年声音,再加上刚才那一幕太过惊人,谁也没多想她是女子。里头杏林堂的人也早就被这一幕吓呆了,等见陈齐冲了出去开始抬人的时候。方鹤也才回过神来,朝着堂内站着的那些弟子怒声道:“还愣着干什么,救人啊!”
杏林堂的人顿时回过神来,连忙就冲了出去,而方鹤也拿着药箱快步朝着人群里流血最多的人过去,一边按着那人不断流血的脑袋一边说道:“把受伤的人挪到杏林堂里,伤了骨头的小心一些,别碰到伤口,先给他们止血。”
人群里乱糟糟的,瞧见杏林堂的人在救人,那些人也都是手忙脚乱的帮着抬人,而这边马车之上。万钧满是惊愕的看着那白衣少年的眉眼,脑子里蓦的就划过一道人影。“王爷,是她。”
万钧急声说道:“那天南楼的人行刺劫囚的时候,出手相助的就是她,只是她那天明明是女子装扮,她这是女扮男装,还是男扮女装?”
那天万钧只是匆匆一瞥和云夙音对视了一眼,隔着一道面纱。那个酒楼的小二也说出手的人是个女子,可是刚才那少年装扮全然不像是女扮男装,实在是他身手太过利落狠辣,半点瞧不出女子模样。君九渊听着万钧的话,却能肯定那是女子,只因为她正是前天夜里才从他身边溜走的那只小色兔。虽然没有认真看过她容貌,虽然她脸上溅了血,可君九渊却依旧还是认出了她。“夏侯,去帮忙。”
夏侯闻声有些诧异的看了自家王爷一眼,他家主子可不是个会多管闲事的,以前遇到这种事情大多都是直接驾车离开,今天怎么大发慈悲了?夏侯闻声也没多想,从马车里下来之后,就快步走到云夙音身旁:“这位公子,可要我帮忙?”
云夙音正皱眉看着眼前血流如注的人,那殷红颜色叫她眼晕。她不能碰血,一碰就变兔子,要真大庭广众之下变成了兔子,她怕是能直接被人放在火上烤了,可是眼前这人血要是不止住,怕是得玩儿完。云夙音正想让陈齐过来帮忙,就听到身旁的声音。她猛的回头看到夏侯闻声时吓了一跳,险些脱口一句“你怎么在这里”,不过她想起自己按理说是不认识夏侯闻声的,而且之前几次见到他也都是兔子模样。云夙音稳了稳心神:“你懂医术吗?得先替他止血。”
夏侯闻声只觉得这少年眼睛格外的漂亮,而且凑近了时,皮肤更是白净细腻的跟豆腐似的,长得极为精致好看。夏侯闻声是个标准的颜控,对漂亮的人和事物都格外有耐心,他笑了笑道:“我懂一些。”
云夙音自然相信夏侯闻声的,毕竟她亲眼看到过他的医术,她正愁不知道怎么办呢,夏侯闻声就撞了过来,她连忙说道:“那你先替他止血。”
那边方鹤处理完了手头的人后,也是快步走了过来。他伸手就想去拉云夙音,云夙音看着他手上的血连忙闪了开来。开玩笑,这血能碰?!方鹤一把抓空,顿时愣了下,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就连声问道:“小公子,你没事吧?刚才可有伤着?”
云夙音动了动手腕刚想说话,却不想那边之前被甩落下来的车夫此时已经醒了过来。他先是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之后就连忙推开了身旁的人,连滚带爬的跑到了马车旁边,等掀开车帘之后就尖叫出声。“夫人!”
云夙音和方鹤都是脸色一变,两人快步朝着之前被甩脱的马车车厢走过去时,就见到那几乎塌了一半的车厢里面,居然还躺着一个年轻妇人。那妇人仰躺在那里时,腹部高高隆起,双腿蜷缩着脸色已经泛青,紧闭着双眼好像断了气似的,下身那厚厚的披风上已经血淋淋的一片。那车夫吓得六神无主,抓着方鹤哭求:“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我家夫人,求求你们,她是廖家的少夫人,肚子里是廖家唯一的血脉。”
“我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她,救救她的孩子……”方鹤听到“廖家”二字时,脸色瞬变,连忙上前就去察看那女子的情况。云夙音皱眉:“廖家?”
夏侯闻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听到廖家时脸色也是有些不好看。见云夙音不解,夏侯闻声连忙低声解释说道:“他口中的应该是安国公府廖家。”
“廖家一门武将,老国公和膝下三个儿子早年间都战死沙场,唯一剩下的孙儿幼时被人毒害体弱多病,半年前也病死在了府中,整个廖家就只剩下廖少夫人腹中这唯一的一丝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