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感慨这世间奇妙的缘分。不由多问一句:“姑娘是哪里人?”
“云景。”
戚沁心轻描淡写。她出来一趟,其实很害怕被人问起,尤其是自己的名字。怕网络谣言扩散到每一个角落,怕自己已无安生之地。“你也是云景市人?”
对方既意外又惊喜。没想到小小的S市,竟然能遇到同乡。戚沁心也感到意外极了。大叔还想多问两句。戚沁心不敢再聊,找了个理由就仓促走开。杨敬自作主张买了两张前往s市的机票。拎着行李箱和赵正延一同前往。赵正延隐隐感觉到,杨敬有些不一样了。他并不意外。杨敬是他的贴身助理,又是多年的好友,对他了解也够多。被打主意,很正常。他以为他能抵住诱惑,忠诚自己的。目前来看,他好像要失望了。……戚沁心感到谣传的风已经吹到了s市。走在大街小巷。旁人的眼神和议论声也确实证实了如此。指指点点、说三道四。戚沁心却无力解释。好在澄泥原料买到了,砚台也修好了。她没白来一趟。可以毫无遗憾地离开。她回到借住的民宿,发现自己的行李箱被扔在门外。店主叉着腰站在门口不让她进来。“原来你就是戚沁心,那个勾引杀人犯的盗墓贼,人倒是长得好看,心眼怎么就这么坏?”
周围不免有看热闹的人,一致认同店主的话。大家交头接耳,议论四起:“天呐,年纪轻轻就不学好,父母怎么教的?”
“有人生没人养呗。”
“长得是好看,可心眼也太坏了。”
“听说还把自己的同事逼得上吊自杀。”
“这就叫蛇蝎美人吧。”
……戚沁心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话,那一张张陌生充满敌意的脸。一片薄凉。她喘不过气来。看见大叔也站在人群中。只是没有同旁人一样谩骂、议论,他静静地看着她。戚沁心苦涩一笑。过去拎起行李箱要离开。店主往地上啐了一口,“真晦气。”
戚沁心回头,淡淡开口:“你看到了?”
店主不懂她问什么:“看到什么?”
“你看到我勾引杀人犯、看到我去盗墓了?”
店主语塞,支吾道:“网上都这么说。”
“如果我也在网上说你勾引别人丈夫,欺负弱小,他们是信还是不信?”
店主被噎了一下。“盗墓是犯法的事情,如果我真的参与其中,我现在应该是在监狱而不是在这里。”
“无……无风不起浪。”
店主辩解。戚沁心叹气,随即又笑道:“脑子是个好东西,就怕有些人不会用,白白浪费了,那还不如喂猪。”
说罢便拖着行李箱,挺直背脊,潇洒而去。……戚沁心前脚刚走。赵正延和杨敬就找了过来。一经打听得知戚沁心离店。赵正延马上让杨敬去找车子。小城市打车不方便,赵正延等得焦急如火。视线不经意一瞥。就看到陈氏集团的陈昌翔,穿着一身红色的唐装,摇着折扇从店里出来。赵正延没想跟他打招呼,把头偏向一边。陈昌翔倒是眼神毒辣,看见了他。很意外。他走过来同赵正延打招呼:“正延。”
他是见过赵正延的。因为欣赏这个年轻人,也很愿意把女儿陈梦余嫁给他。只是不知什么缘由,赵正延拖着迟迟不上门提亲。他对他多少有些意见。既然人家主动,赵正延也不好怠慢,谦逊地回应着:“世伯。”
“你怎么会在这里?”
赵正延料到他会问,也想好了应答:“出差。”
陈昌翔是什么人,他根本就不信。赵呈风架空了他在华圣的权利,他一个游手好闲之人,能有什么差要出?但赵正延既然这么说,他也不能不给年轻人面子,就当是了。“梦余回国了,你们什么时候见见?”
陈昌翔问。本来这种事情应该男方主动。可陈家一等再等,也没见赵正延上门的影子。索性他自己张了这嘴。赵正延轻笑了下,听陈昌翔这语气,搞得跟他女儿很熟一样。真不会陈家也以为,陈梦余救过他的命?“梦余……”好在,杨敬找的车到了。赵正延连忙向陈昌翔告辞,一头钻进车里,恨不得赶紧消失。……戚沁心到了火车站。用现金买了一张前往师父那边的车票。她不敢开机。或许也没人关心她的去向。不管她去哪里,周美兰和戚成明从不在意。他们关心的只有她和赵正延的关系。赵正延!她忽然很想他。想他们在一起时相拥亲吻的样子。戚沁心不由脸红。赵正延的吻技很好,应该没少吻过女孩子。想到这里,她眼神黯了黯。“戚沁心。”
她好像出现幻听,幻听的声音还是那个男人。苦涩地勾起嘴角,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还期待赵正延。戚沁心强迫自己清醒。但越是这样,她感受到赵正延的气息就越浓。仿佛整个车站,都是他的声音和影子。甚至……他就站在自己眼前,向她伸出了宽大的手掌。戚沁心也鬼使神差地将手搭上去,随即像触电一般弹回来。他的手是温暖的。戚沁心清醒的意识到,这不是幻觉。她刚想站起身。对方就捉住她的手,将她紧紧拥入怀里。……这边,张惟川忙得不可开交。赵正延态度强硬,甚至用二十多年的兄弟情义威胁他。戚沁心的事,他不管不行。而且要将风波平息得一点水纹都不见。张惟川想骂人。骂赵正延重色轻友。虽嘴上发着牢骚,行动却很积极。不到一天时间,网络上所有讨伐戚沁心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女孩在盗墓案中不畏强势威胁、保护文物不受损害的巨大功劳。一时间,网络赞绝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魏桃也因散布谣言、诋毁他人、敲诈罪被警方逮捕。作为那位“被欺负得上吊自杀的当事人” ——顾晓棠,也一反常态。亲自录制视频澄清事件真相。……赵正延和张惟川做的这些,戚沁心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