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例假依然失约。戚沁心隐隐感觉不对，生怕自己身体哪里出了问题，当天下午就跟秦茂请假去医院。路边等车功夫。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停在眼前。驾驶室的车窗降下，陈梦余摘下墨镜，向戚沁心微微一笑。“沁心，上车。”

戚沁心淡淡回应了句：“不用。”

她其实挺不理解陈梦余，明明两人早就撕破了脸，怎么还能表现出这种热络？戚沁心自知不是小气的人，但也没大方到这种程度。陈梦余扯了下嘴角，下车。“沁心，我告诉你一个关于正延的秘密，想不想听？”

戚沁心很不给面子地摇头，“不想。”

陈梦余感到难堪。好在周围没什么人，这种尴尬很快过去。“你应该听说过，正延的初恋是我表姐唐云吧。”

陈梦余定睛看着戚沁心的脸，像是在坐观笑话。戚沁心不想搭理她。那都是赵正延的过去，她没有参与过，自然也用不着去介意。她想走开，被陈梦余当头拦住。“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赵正延为什么会喜欢你？”

陈梦余情商很高，她知道什么能拨动戚沁心那颗好奇的心脏。她果然在她脸上看到一闪而过的触动。这种反应，向来只有趋于感情下风的人才会出现。戚沁心在和赵正延的这段感情中，自卑多过于自信。陈梦余遗憾地耸肩，“正延一定没跟你说过，其实你长得跟唐云表姐有些像的吧？”

戚沁心内心一怔。她没见过唐云。就算见过，也只是远远看见，没看过具体的长相。陈梦余怕戚沁心不信，就拿出手机，网页搜索了几张唐云的照片。唐云，粉丝名叫棉花糖。戚沁心看过照片，第一反应是长得有点像。但也说不出具体哪里像，就是看着有点像精修过的自己。照片上的唐云，有种冷傲的感觉。而戚沁心，面相带着宁静淡然，整体线条柔和几分。但骨子里比唐云看着更具韧劲。陈梦余继续趁水和泥，“正延喜欢了表姐很久，就算当年在国外疗养，也没有放弃追求表姐的机会。后来表姐另嫁他人，我以为正延会忘了表姐，哪知再见到你时，我震惊了。”

戚沁心自嘲地笑了笑。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在赵正延心里的位置。原来是替代品。可这话，只是出自陈梦余的嘴里，未免太草率了些。她想赵正延亲口告诉她。见戚沁心不说话，陈梦余暗暗笑了笑，像是同情她般。“你要去哪，我送你？”

“不必。”

戚沁心拦下路边一辆车坐上去。她清楚陈梦余的意图。陈梦余喜欢赵正延。既然装不下去，索性就不装了。她若真去找赵正延，此时估计画面会让四个人都难堪。最近两天正是唐一明开庭的日子。没猜错的话，唐云这会在云景。戚沁心一路忐忑，车子开到半路。她没忍住让司机掉转车头往赵正延公寓方向开去。……赵正延刚午睡醒。慵懒地坐到沙发上，门铃忽然响了。他起身去开门。看到穿着一袭紧身黑裙的唐云站在门外，着实吃了一惊。“你……你来干什么？”

唐云笑了笑，不等赵正延请就走进去，“来看看你。”

赵正延握着门把的手僵了片刻，带上门。唐云扫了眼公寓，嘴角笑意耐人寻味，“不是说这间房子有了女主人，人呢？”

“既然知道房子有女主人，你这样贸然造访，有些不妥吧？”

唐云耸肩：“怎么，女主人心眼那么小吗？朋友过来玩玩她都不愿意？”

赵正延并不想和唐云说太多。他双臂交叠，站在客厅中央，“有什么事直说吧，我还得去接我的女主人下班。”

唐云走近赵正延，尝试伸手和他肌肤触碰。赵正延却条件反射地往旁边回避，皱着眉道：“你回去吧。”

唐云眼神黯了黯。赵正延的心已经变了，不再像从前那么好拿捏。她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着，清澈的眼眸蓄着晶莹的泪花，楚楚可怜的样子格外动人。“正延，叔叔的案子一结，我就再也不回云景了，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有再见的机会吧。”

赵正延微微蹙眉，“祝你安好。”

他没别的话应付。唐云一愣，眼圈红了。男人的心硬起来堪比石头，完全不念一点旧情，就跟从来没爱过一样。唐云多少是有些不甘心。曾经那么爱自己的人，怎么说变就变。她放下高冷的常态，委屈巴巴地说：“正延，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你那个时候对我可好了，即使在国外疗养，每个节日依然会准时送我礼物，你知道我喜欢那款折枝海棠梅瓶，花两三千万拍下来送给我，从来没有一个像你这样对我好的人，我相信，除了我，你也没对一个人这般好过，对不对？”

唐云的话戳到赵正延的痛点。这个女人，曾是他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可如今已嫁作人妻，又回来煽情，是挺讽刺的。唐云掩面哭起来，“离开你真的是我的无奈之举，爷爷不肯，我也没有办法呀。”

赵正延感到烦躁。原本已经心如止水的心，这下子又翻腾起来。唐云泪眼汪汪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声音抽抽嗒嗒，“正延，其实我是爱你的，一直都爱你。”

眼看着将赵正延撩得动情时，唐云趁机向他靠过去。柔软修长的手臂宛如藤蔓般攀上他的肩膀，两颊绯红地注视着他，声音软柔。“正延，我爱你。”

赵正延嘴角轻勾。曾经做梦都想从唐云嘴里听到的话，现如今却感觉平常。根本没有那么热切了。没有得到赵正延的回应，唐云眼里尽是失望。好在他还没有完全推开她。她仍依附在他的身体上，和他靠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