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1点,手术结束。张世凡目前没有生命危险。戚沁心松了口气。趁张世凡还没醒来,戚沁心准备回家一趟,张夭夭留守医院。戚成明将暂住的地址发到了戚沁心手机上。戚沁心找过去,才发现是周尧家。经过三年的艰苦奋斗,周尧的事业有所好转,置办了这套两层小楼。虽然不在市中心位置,但离得也不远。戚成明一下飞机就给周尧通风报信。周尧也很近人情,驱车过来将他们接走安置在自己家里。周尧这些年变化不少,穿着打扮换了风格。以前总是一副人淡如菊、温文尔雅的样子。现在西装革履,浑身充满着一股金钱的味道。三年来,周尧一直单身。戚沁心赶过来时,戚成明出去好一会了。周美兰在厨房做饭,年宝在客厅看动画片。周尧请戚沁心在沙发落座,给她泡了杯茶。戚沁心拢了下年宝额头的小碎发,小家伙看电视着迷,这才发现妈妈回来。她爬到戚沁心怀里,搂着她的脖子软绵绵地说:“妈妈,我才看了一会会电视。”
戚沁心揉揉她的小脑袋,“看一会要记得关掉。”
年宝乖巧地点头,看向周尧道:“妈妈,周叔叔对年宝可好了,给年宝买了好多糖。”
周尧没接触过孩子,除了买糖哄一下外,也不清楚小孩喜欢什么。好在年宝性格活泼,一会就处熟了。戚沁心对年宝管制得比较严格,交代每天最多只能吃两颗糖。只要戚沁心不在,年宝就会偷偷多吃几颗。周尧静静地看着戚沁心。他是怎么也没想到,戚沁心居然生了个孩子。细细看着孩子的五官,想了很久才陡然发现,像极了赵正延。于是推断,孩子是赵正延的无疑。“这次回来是为了古玩博展会?”
周尧明知故问,主要找不到别的话题。戚沁心嗯了声,将年宝抱到旁边坐着。她捧着茶杯浅浅喝了口,“周阳还好吧?”
话题转到周阳身上,气氛似乎变得明朗了些。“他挺好的,考了律师证,现在在京都一家律所工作。”
戚沁心放心了。短暂沉默。周尧看了眼年宝,欲言又止。他可是听说赵正延和陈氏千金早就结婚生子了。戚沁心清楚周尧想说什么,她不太想提过去的事情。就在气氛尴尬到不行的时候,周美兰弄好了午餐。戚沁心连忙让年宝关掉电视机,带她去洗手。周尧看着母女二人的背影,眼神黯了黯。周美兰暗暗观察着周尧的面色,笃定他对戚沁心是有点那方面的意思。既然不能戳和戚沁心和陈绍廷在一起,或许周尧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更何况周尧还是戚沁心曾经暗恋的对象。有感情基础的两个人,更容易结合。周美兰走过来,“周尧啊,也老大不小了吧?”
周尧谦逊地回答:“29了。”
周美兰感慨:“29不小了,过了年也快30,是该成家了。”
周尧自然明白周美兰的意思,淡淡说了句:“不急。”
周美兰有些不淡定,都30了怎么能不急?再说戚沁心要是能早日找个人结婚,陈梦余也能有个喘息之日。“我家沁心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一个未婚女人带孩子,到哪都会遭来异样眼光,好在她坚强,要是一般女人,还不知道会怎样。”
周美兰的话成功动摇了周尧的心。这三年来,周尧确实有意无意地在等一个人,至于那个人是谁,他始终没正视过。当戚成明打电话告诉他戚沁心回国的事,他激动得几夜失眠。在见到年宝那刻,原本躁动的心忽然就熄火了。他怎么能接受一个未婚带着孩子的女人?就算他能接受,然而世俗的眼光和旁人的唾沫星子,也会让他退怯。替别人养孩子,更何况还是那个赵正延的,他是心有不甘的。周美兰见周尧半天没说话,有些焦急,还想说点什么,刚巧戚沁心带着年宝出来。周美兰只能闭嘴。简单吃了顿午餐后,周美兰带年宝去午睡。戚沁心想出去看看房子,毕竟住在别人家里,总归是不方便的,更何况自己这一大家子人。周尧要开车送她,被戚沁心婉拒。戚沁心打车去戚家那套二层小楼。听戚成明说,房子被债主收走了,已经不属于他们。她只是过来看看,曾经住过的地方,现在是不是换了主人。院内杂草丛生,院门口的边角处,还堆着许多烟头,与她想象的一点不一样,一看就是很久没人住过的样子。她以为这个房子换了新的主人,有了新的生活气息,哪知竟是这般的死气沉沉。地上的烟头,让她恍然想起一个人。他总是将车停在这个位置,靠着车身面向她卧室的方向,一只手抄在裤子口袋,一只手拿着烟抽。戚沁心在老房子这边待了几分钟,然后转去附近的大厦订了套装修不错的公寓。三室两厅,温暖的色调,超敞亮的落地窗,还有梦幻城堡般的儿童房。楼下有各式餐厅、儿童游乐场还有游泳馆。租金虽贵,但设施齐备。戚沁心很满意,试想年宝住在这里一定很开心。她当即打电话让周美兰收拾一下,下午抽空搬过来。住所问题一解决,戚沁心就赶去医院替换张夭夭。张夭夭难得抽空回家洗个澡,然后躺在床上补觉。戚沁心静静地守在师父病床前。想着等师父病情好转后,可以将他接到自己租的那套公寓住下。病房门是虚掩的。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一条缝,探进来一个小脑袋。戚沁心认出他来,是昨天在走廊碰见的那个叫安安的小朋友。安安似乎也认出了戚沁心,推开门从外面走进来。小孩子很懂事,进来后还不忘将门关上。“安安,你怎么来了?”
安安走到戚沁心跟前,伸手递给她一颗奶糖。戚沁心摸了摸安安圆圆的脑袋,拿起糖果假装吃了一口,然后还给安安。“你爸爸妈妈呢?”
戚沁心关心地问。安安进来这么一会,也没人跟着,看来又是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的。看安安穿着打扮,也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他的家人怎么会这般大意?让孩子一个人跑来跑去该有多么的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