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惟川神色微暗，转瞬即逝。他笑了笑道：“我猜的。”

戚沁心狐疑，这也能猜到？她不太相信这种托词，要知道张惟川是律师，不是侦探，更没有神机妙算的能力。张惟川清楚自己的说辞过于敷衍。但他不能将事实告诉她。早在三年前，赵正延就托他调查过戚沁心的去向。张惟川也确实尽心尽力，查出戚沁心同其父母一起去了M国。由于当时他倾向赵陈结合，再加上陈梦余告诉他怀了赵正延的孩子。张惟川思量再三，便将此事给隐瞒下来。哪知三年过后再见，戚沁心也已经是孩子她妈。张惟川不想被戚沁心看出破绽，解释道：“据我所知，云景出国人中，60%的人都会选择M国，所以我就猜戚小姐是不是也去了那边。”

戚沁心微微点了下头，对张惟川的说辞不再质疑。毕竟这对她来说并不重要。两人在等餐过程中，闲聊的话题并不多。张惟川对戚沁心这个女人，终究有些看不透。尤其是她对赵正延的感情。既然当初怀了赵正延的孩子，为什么还要选择离开？难道就没有想过争取一下这份感情？张惟川捏着下巴，默默注视着戚沁心。戚沁心正捧着水杯，目光空洞地盯着餐桌上的某个点。她也明显感觉到对面的眼睛在看着自己，只因为挑不起话题，才保持这种尴尬的状态。她一点也想不明白，张惟川约她吃饭的目的是什么？十来分钟后，菜终于上桌。张惟川开启了边吃边聊模式，这样可以让对方的防备心理减弱。“女儿一定很可爱吧？”

戚沁心拿筷子的手顿了下，“快三岁了，正是调皮的时候。”

她忽然很想年宝。虽然周美兰一再强调会照顾好孩子，但总觉得她在逃避什么。“一个人带孩子很不容易吧。”

“还好，我爸妈一直帮衬着。”

戚沁心轻描淡写。张惟川挑了下眉，拿起水杯喝水。爸妈帮衬，只字不提老公，看来是没有结婚。张惟川不由替赵正延感到庆幸。戚沁心抬眸看着他。张惟川差点呛了下，将水杯放回桌上，淡定地示意她用餐。“张律师，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戚沁心认为她和张惟川还没有达到单独吃饭的交情。如果他真是受赵正延的意约她见面，现在饭都吃到尾声了，是该说正事的时候。可张惟川给她的感觉显然没有。张惟川笑道：“没事就不能约你吃个饭？”

戚沁心哑然。一顿饭下来，戚沁心吃得并不轻松。好在张惟川话不多，否则她真的会怀疑是不是受赵正延指使。张惟川结了账，提议送戚沁心回家。戚沁心婉拒，打了辆车离开。张惟川随后给赵正延打电话告诉成果。赵正延紧张得不像话，不出几日，答案就该揭晓了。……深夜，戚沁心在梦中惊醒了好几次。她总是做同样的梦。梦见年宝被坏人抓走，又梦见安安和年宝一起被人丢下悬崖。她惊出了一身汗。她好担心年宝，可周美兰铁了心的不回来。戚沁心感到茫然无助，无计可施。她趿着拖鞋下床，倒了杯水，就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张夭夭半夜上厕所，看见玄关处的灯是亮着的，她以为是忘了关。走过去正要关灯，眼神不经意一偏，就看到客厅坐着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她吓得半死。戚沁心回过神，叫了声师姐。“沁沁，你怎么还不睡？”

张夭夭走过去，靠着她坐下。戚沁心疲惫地说：“我睡不着。”

“想年宝了？”

戚沁心嗯了声，她好担心年宝。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她又说不上来。张夭夭握住戚沁心冰凉的手，她虽然没当过妈妈，但也能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情。在她心里，年宝跟自己的孩子一样。忽然被周美兰悄无声息地带出去，不肯透露地址，不肯回来，她也着急。“沁沁，明天周末，刚好不用上班，我陪你一起去找年宝回来。”

戚沁心点头，眼泪止不住往下落。她真的不能理解周美兰为什么要这样做？两人回房眯了会。一早就起床出发。但是找年宝连个准确的地址都没有，简直是大海捞针。戚沁心决定去找戚成明。开车到何欢所住的小区，哪知敲了半天门，里面无人回应。张夭夭不了解情况，纳闷地问：“你爸会在这？”

小区破旧。与戚沁心租的那套高档公寓简直天壤之别。像戚成明那种性格的人，怎么可能会屈尊住下？戚沁心没解释太多。张夭夭说：“我看里面没人吧，还是上别处问问？”

戚沁心想也只能这样了。毕竟这里是何欢三年前住的地方。三年的时间，搬走也不一定。两人正要离开。隔壁出来一个中年妇人，背着包好像要出门。戚沁心连忙上前打听：“阿姨，请问您隔壁住的是一位姓何的女士吗？还带着一个孩子。”

张夭夭眼皮直跳，什么情况？戚成明会住在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家中？这可是大瓜呀。邻居阿姨说：“那对母子早就搬走了。听说老公有钱，住进了小洋房。”

“什么时候的事？”

“早着呢，估计也有两三年了吧。母子俩搬走后，这里就一直没人住。”

“阿姨，您清楚他们搬到哪里去了吗？”

邻居阿姨想了想说：“好像在中茂大厦附近吧，具体我也不清楚。”

“您有何女士的联系电话吗？”

邻居阿姨不假思索地回了句“有。”

她和何欢相处算不错，尤其是何欢一个人带着孩子，不方便的时候总是找她帮忙。母子搬走时，就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以便日后联络。“阿姨，您能将何女士的联系电话给我一个吗？”

“你们是哪位？”

邻居阿姨忽然警惕起来。戚沁心和张夭夭互看了眼。张夭夭说：“阿姨，我们是好人。”

邻居阿姨的视线在戚沁心和张夭夭之间来来回回，两个姑娘看着确实面善。尤其是眼前这个漂亮的，一副温静贤淑的样子，给人一种特别亲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