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原本就不怎么熟悉。再次见面,又莫名的尴尬起来。赵正延很自然地从陈绍廷肩上抱走年宝,抱到戚沁心卧室,体贴地给孩子盖好被子。然后轻轻带上卧室的门。出来时,陈绍廷就已经回去了。戚沁心正抱着安安坐在沙发上,耐心地哄他睡觉。赵正延欣慰地舒了口气,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抬腕看了下表,走过去挨着戚沁心坐下。赵正延一手握住安安的手,一手挽住戚沁心的肩,用柔得像棉花一样的语气说:“今天安安留在这里过夜。”
戚沁心抬眸,眼神中都是欣喜。赵正延扬起唇角,轻柔地刮了下她的鼻梁,“傻宝,从此以后要当两个孩子的妈妈,辛苦你了。”
戚沁心激动的摇了摇头,照顾自己的骨肉,有什么辛苦可言。相反,她乐此不疲。“谢谢你。”
戚沁心说的是实话,此时她对赵正延更多的是感激。赵正延不仅帮她找回了失去的孩子,也没有像戚成明和周美兰说的那样,和她争夺年宝的抚养权。对已经身为人母的戚沁心来说,这已经很好了。赵正延却认为戚沁心在跟他见外。他对戚沁心以及孩子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应该的。作为两个孩子的父亲,他需要担起的责任还有更多。赵正延不满地勾起戚沁心的下巴,佯装警告:“以后不许你跟我说客气的话。”
戚沁心微愣,随即笑着点头,甚至俏皮地回了句:“对孩子们好是你应该做的。”
赵正延满意地嗯了声。他将戚沁心的话理解为是承认了自己孩子父亲的身份。戚沁心见赵正延一直看着自己,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静下心来细细琢磨,才发现他说的这些话意义重大。顿时脸红心跳地解释道:“我是说……其实我的意思……”“想说什么呢?”
赵正延再次勾起她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在她唇角轻啄一下。戚沁心连忙将发烫的脸藏在安安背后,缓了小半会才重新抬起头。眼睛没看赵正延的方向,而是直直地盯着电视柜的某一处。她好奇地问:“你是怎么知道孩子的事?”
赵正延掩饰不住地笑了起来。戚沁心听着声音,头一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忍不住侧了侧头,发现赵正延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不由晃了下神。这么好看的男人,难怪陈梦余拼了命也要得到。“年宝长得那么像我,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你说这么明显的基因传承,怎么可能会忽视?”
戚沁心撇撇嘴,刚想说点什么就被赵正延打断。“你再看安安,完全就是迷你版的你嘛,相貌这么明显,哪能不引起人的怀疑。再说了,我赵正延又不是傻子。”
戚沁心鼻子一横,不开心地反驳他,“安安是像我,可是你跟安安生活了两年,也没见你怀疑。”
赵正延叹气,说到这里他也挺自责的。他对安安的身世一直都是抱有怀疑的态度,只是始终没想明白,安安如果不是陈梦余的孩子,为什么又长得那么像外婆唐彩余?因为解释不通,他的怀疑也就一直维持在怀疑的层面,没有做出实质的求证行为。如果早点将自己的猜测付诸行动,是不是他们就会早一点拥有这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幸福。戚沁心见赵正延没说话,知道他在自责。她没有怪赵正延的意思。反而是心疼他。赵正延能拖着三年没跟陈梦余结婚,她已经很意外了。想到这里,戚沁心红了眼眶。她鼓起勇气,伸手去握住赵正延的手,柔声说:“我一点都不怪你,真的。能和你再次见面,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赵正延反手将她握住,眸线深邃:“你怎么能仅仅满足于见面呢?未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要培养孩子,要一起变老……”一起变老……这样的话在戚沁心看来,是赵正延对自己最深情的表白。她感动得湿了眼睛。这么暧昧的气氛下,安安却乖的像个木偶一样。他一声不吭,安静的听着爸爸和阿姨诉说着一些奇怪的话。小家伙在看到戚沁心眼睛蓄着泪花时,使劲琢磨着是不是爸爸欺负了阿姨?如果爸爸欺负了阿姨,他要怎么做呢?想到这里,安安的小手蓦地握成拳头,皱着眉看向赵正延,小奶音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爸爸,你不许欺负阿姨。”
赵正脸一愣。他没料到一直闭口不说话的安安,张口就来这么一句。赵正延没生气,反而觉得安安有男子汉气概。他抓了下安安的小脑袋,夸赞道:“不错。”
安安眨了眨眼睛,想不明白爸爸怎么不生气了?他还以为爸爸一定会凶巴巴地瞪着他。……周美兰在卧室蹲了一天也没吃东西。好不容易熬到夜里十点,等大家都睡了后出来找点东西吃。哪知一开门就看到客厅的灯还亮着。赵正延和戚沁心抱着安安坐在沙发上聊天。周美兰内心马上警惕起来。趁没被发现,赶紧缩回卧室,靠在门口使劲喘了几口气。她抓起藏在枕头下的手机给陈梦余发信息。这时的陈梦余正靠着床头抽烟。听到床头柜的手机响了几声,神情才恢复清醒。她伸手过去拿手机,翻看短信随意地看了眼。忽然身子就从床上坐直了起来。她绝望地闭了闭眼睛,深深呼吸几口气后,回了句:“你想想办法让他们分开。”
叮咚一声。周美兰迫不及待地打开信息。这一天下来,手机可算是有点回音了。她给戚成明发出去的短信,打出去的电话,犹如石沉大海。她甚至想过,戚成明那个老东西是不是死在外面了。周美兰慢吞吞地打出几个字:“我能有什么办法。”
语气中多少有些赌气的成分。想着陈梦余明明在用手机,而她早上发出去的那些短信直到现在才回一句。再想自己如坐针毡的一天,周美兰就来气。陈梦余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把自己的路走到了一个死胡同里,进退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