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夭夭意外地看着周子朝。她没想到这个男人竟会如此坚定地向她作出保证。两人目光对视片刻。张夭夭点头道了声“好”。她愿意相信周子朝,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人。周子朝抬起手,意欲拍拍对方的肩膀感谢她的信任,想想还是作罢。张夭夭也以为他的手会落在自己的肩膀上,哪知却在半空刹车,她紧张的情绪一下子落空。周子朝抬腕看表,时间也不早了,他担心一个女孩子太晚路上回去不安全,就说:“张小姐,早点回去吧。”
张夭夭点头,和周子朝掉头往回走。……戚沁心抬眸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张夭夭出去有段时间了,她有点担心。正要给对方打去电话时,人刚好进门。戚沁心起身去迎她:“你去找周子朝了?”
张夭夭放下包,整个人往沙发上一歪,用疲惫的声音答了句“嗯”。戚沁心就猜到会是这样,她靠过去挨着张夭夭坐下,“你们说什么了?”
此时她更好奇张夭夭私下和周子朝的相处会不会擦点火花。张夭夭没想那么多,就单纯以为戚沁心问的是有关青花盘龙画缸的解决方案。她坐直身体,握住戚沁心的手,像是替周子朝说情:“沁沁,周先生说过了,他会秉承原则办事,绝对不会偏袒谁,请你相信他。”
戚沁心轻笑,她还是头一次发现师姐这么在意一个人。张夭夭不懂戚沁心在笑什么,也不确定她是不是相信了自己的话。“师姐,我相信周先生是个秉公守则的人,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明天博展会的开幕。”
张夭夭似是松了口气。转念,又怕情况多变,担心戚沁心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就说:“不管怎么说,明天我是一定要跟你去的。”
张世凡拄着拐杖从卧室走出来。“明天,我也会跟你一起去。”
戚沁心和张夭夭惊讶地看着张世凡,两人又不敢置信地互看了眼。戚沁心松开张夭夭的手,起身走向老人家:“师父,您说真的?”
她知道博展会主办方有给张世凡发送邀请柬,只是被师父以年迈体弱拒绝。张世凡目光慈祥地落在戚沁心脸上,他笑了笑:“沁心,师父说的当然是真的。”
说完,他叹了声气,感慨道:“以前是师父顾虑太多,才不让你在外面说出师父的名字,现在,师父恨不得宣告世界,你戚沁心是我张世凡的徒弟,是我一手调教起来的,我看他们谁敢欺负你。”
戚沁心红了眼眶,紧紧抱住张世凡的一只手。张夭夭在一旁感叹师徒情深。次日。戚沁心早早醒来,下床站在落地窗下,望着笼罩在晨曦下的城市走神。她心情平静,以女人敏锐的直觉判断,今天应该没什么大事发生。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振动了几声。戚沁心走过去拿起电话。除了张夭夭叫她起床的短信外,还有赵正延的问候信息。她没想到赵正延会起这么早。戚沁心怕吵到两个孩子,拿着衣服动作轻盈地走出卧室,然后去洗手间换衣洗簌。张夭夭靠着洗手间的门框,静静打量着正在刷牙的戚沁心。她一身知性大方的V领西装米黄连衣裙,伴随着收腰设计,显得整个人既低调又优雅温柔。张夭夭忍不住夸赞了句:“你简直就是行走的衣架子。”
戚沁心刚好在走神,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她抬眸,这才看到镜子里的张夭夭。张夭夭的穿着没什么改变,还是一贯的冷色调衬衣搭配西装阔腿裤,整个人看上去精干得很。“你要不要换身裙子?”
戚沁心提议。毕竟周子朝在,她希望张夭夭能换一身让对方眼前一亮的穿搭。张夭夭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这身挺好。她现在可没心情在穿着打扮上取悦别人,眼下只想陪戚沁心顺利度过博展会的开幕。只要不被记者发难就万事大吉了。不知怎么了,戚沁心在看到张夭夭这刻,原本平静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忐忑不安。她漱完口后,看着镜子里的张夭夭说:“师姐,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张夭夭耸肩,戚沁心就算不说话,她单看表情也能猜到对方的意思。“你放心,我会见机行事。”
张夭夭向她保证。戚沁心紧张的情绪没有得到缓解,一种隐隐的担忧在心里作祟。张夭夭见她愁眉不展,就知道是不放心自己。她承认平时做事冲动,但并不代表自己就是个惹事的人。为了让小师妹安心,她再次向她保证:“沁沁,你就放心好了,我不会冲动惹事的,就算事情发生变故,我顶多保护你的人身安危,带你安全离开现场,保证不会跟别人起正面冲突。”
戚沁心拉起张夭夭的手,她不是不信任张夭夭的处事能力,而是担心有人挑她们的事。两人说话功夫,张世凡已经收拾好在客厅等候。刚刚戚沁心和张夭夭的谈话,他在无意中听到一耳朵。一直以来,他也担心女儿的暴脾气会惹是生非。张世凡也不由将张夭夭喊过来叮嘱几句。张夭夭叹气,看来她的名声挽救不回来了。她走过去,默默站在客厅中央,和张世凡保持着一张茶几的距离。张世凡撩起眼皮看着女儿,“夭夭,你这性子得改改了。”
张世凡有点后悔小时候把女儿当男孩养,导致现在三十岁,一点女孩的样子都没有。出门动不动就打架,别的女孩各种艳丽的裙子和五花八门的头饰,她就T恤牛仔,衬衣西裤。不是剪得像男孩一样的短发,就是像现在这样一根黑发箍扎个马尾。本来个子就高,骨架也大,再来一身素衣打扮,男孩看了也只会拿她当兄弟。张世凡为了这事没少说她,张夭夭不听。“你喜欢的那个男人今天也会出现在博展会吧?”
张世凡一开口,张夭夭整个人僵了下。“爸,你怎么知道?”
“他叫周子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