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夭夭惊恐地看着张世凡。这么私密的事情他老人家是怎么知道的？回头看了看戚沁心。戚沁心耸肩，表示这事她可没说。张夭夭眯眼，确定自己父亲只是在修复文物上有所造诣，并不会掐指神算。“爸，您是不是偷听我和沁沁说话了？”
张世凡皱眉，觉得“偷听”这个字眼是在侮辱他。“你甭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就实话告诉我，那个叫周子朝的男人是不是你喜欢的人，他今天还会出现在博展会，对不对？”
张夭夭叹气，“您老人家到底想说什么？”
张世凡瞥了眼张夭夭一副松散无力的样子，双眉紧蹙，“趁现在还来得及，你去换一身漂亮点的裙子。”
张夭夭瞪大眼睛，有些不乐意地嘟嘟嘴。“爸，拜托您老人家清醒一点，今天不是去约会，而是去参加古玩博展会的开幕仪式，甚至很有可能跟闹事的人纠缠不清，我要是穿裙子，那可保不准会走光。”
张世凡噎了下。他实在是对张夭夭没辙，只能转脸向戚沁心，让她来劝说两句。戚沁心了解张夭夭的脾气，心想劝师姐换裙子是不可能，还不如劝师父想开点。“师父，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出发吧。”
张世凡瞥了眼墙上的挂钟，才七点半，距离上午开幕时间还有两个半小时。就算现在赶过去，时间充足到还得等个把小时。与其在会展中心浪费时间，还不如用这空闲监督女儿打扮打扮自己。于是张世凡仍不死心道：“沁心，带你师姐去挑件好看的衣服。”
张夭夭不高兴，赌气道：“我这身衣服挺好的，要换你自己去换。”
父女俩性子都倔，谁也不肯松口，两人一直僵持着，戚沁心夹在中间左右不是。张世凡气得闷哼一声，年纪越大越孩子气，就觉得张夭夭故意跟自己对着干，一气之下甩手道：“不听就算了，我也不去了。”
张夭夭无语：“您还真是越老越糊涂，博展会是您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的吗？”
张世凡这会气头上，对张夭夭更是横竖看不顺眼。张夭夭也不想多言，拉着戚沁心准备走。戚沁心无奈，压着声音劝张夭夭：“师姐，要不你就听师父的，换身亮一点的衣服？”
张夭夭扯了扯衣角：“我所有衣服都是清一色的黑灰色，哪有什么亮色系的。再说了，今天去展会不是为了取悦别人。”
戚沁心挑眉，凑到张夭夭耳边压着声音说：“这不是为了哄师父开心嘛。我那有几条合适你穿的裙子，去挑挑看？”
张夭夭摇头，就戚沁心这纤细的腰身，哪是自己五大三粗的样子可比的。再好看的裙子对她来说都是摆设，看看就算了，根本不适合她。张夭夭很自觉地放弃了。“沁沁，我们就不要在着装上浪费时间了，赶紧出发吧。”
刘婶从厨房探出头：“吃了早饭再走也不迟。”
张夭夭抬腕看表，正好肚子有点饿，吃饱喝足才有力气扛事。这会已然将不悦的心情抛置脑后，拉着戚沁心去餐厅坐着。张世凡闷哼了声，觉得女儿是越大越不懂事。顿时出门的心情全无，索性撑着拐杖回了卧室。张夭夭见父亲又发小孩子脾气，心情也不痛快。使劲往嘴里塞了几片面包，强忍着眼泪咽下去。戚沁心心疼张夭夭，半带玩笑地说：“等这件事情过去，我帮你去追那个周子朝。”
张夭夭摇头，“算了，他不会喜欢我的。”
戚沁心微微蹙眉，有点担心师姐是不是知道周子朝在追苏媛的事情。她忍不住小声试探了句：“师姐，你为什么这么说？”
张夭夭喝了口水，将嘴里的食物吞咽干净后，笑了笑道：“一个人喜不喜欢自己，看眼神就知道了。”
“你跟周先生认识的时间还太短，说马上就有感情那肯定不太现实，人与人之间还是要多相处。”
张夭夭挑眉。戚沁心觉得她这个表情有些耐人寻味。正要问明缘由。门开了。赵正延从外面进来。戚沁心意外地看着他，她没想对方会绕路过来，只以为他会直接开车去博展会碰头。“吃早餐了吗？”
戚沁心问。赵正延看着桌子上丰盛的早点，拉开椅子坐下，“一早就往这边赶，还没来得及吃东西。”
刘婶连忙去厨房盛了粥出来，又给赵正延添了一副筷子。赵正延扫了下四周，没见张世凡，就问：“老先生呢？”
戚沁心微微叹气，“在跟师姐置气呢。”
赵正延握筷子的手微微一顿，“什么情况？”
张夭夭喝了杯子里最后一口牛奶，起身道：“沁沁，既然你老公来接你，那我就先过去了。”
戚沁心眼皮跳，尴尬地看了眼赵正延。也不知道“老公”这样的字眼，赵正延是不是会介意？张夭夭像没事的人，抓起桌上的背包头也不回地出了门。赵正延低头轻笑，等张夭夭人走后，他才抬眸，含情脉脉地看着戚沁心。戚沁心心跳加速，也怕耽误时间，连忙岔开话题：“等下师父会跟我们一起过去。”
赵正延惊讶道：“老人家答应去展会？”
戚沁心嗯了声，想到师父是为了自己，拖着不适的身体去参加展会，心里始终有些过意不去。赵正延用勺子搅拌着碗里的白粥，若有所思。“你在想什么？”
戚沁心觉得他有心事，忍不住打断他。赵正延回过神，喝了口白粥后，不紧不慢地说：“你师父过去也好，他德高望重，到时候记者的注意力恐怕就不在你身上，而是你师父。”
赵正延这么一说，戚沁心更担心了。她害怕师父的名声和威望，因为她的关系受到影响。要是有人借她是张世凡徒弟的身份炒作，到时候恐怕事件没得到平息，反而连累了师父。想到这里，戚沁心感觉周身发冷。“正延，我想还是让师父留在家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