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走了。”

言武本还想着阻拦，可是感到现场的气氛，嘴张了张，也不好再说什么。很快，一行人散开，唯有沈柔还留在原地，粉拳死死的握住，白白的牙齿咬着唇瓣，似是可以掐出血来。蒋聿珩之前早就吩咐司机将车子开过来，很快，他拉着她的手上了车子。她皱了下眉头，还是坐了上去，却一言不发，似乎很不待见他。“熙儿，你可真会伤我的心。”

其实一开始沈柔走过来想说什么的时候，他已经猜测到，可是他没有阻止，就是想看看她的反应，却偏偏她的小脸一如既往的冷静如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一般。说着，高大的身躯不住的压下她，修长的指尖扣在她的小下巴上，笑得暧昧又无奈，清冽中带着不少酒气的气息全数喷在她的脸上。言熙别扭的躲开，是的，她很生气，时隔六年她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一如既往的生气，暗暗恨自己真的是不争气。为什么？他还是很轻易的牵动自己的情绪。当然她也委屈，借着暗色的光线，似是有星星点点的光芒闪动在她眸中。可是，她忍，这一切她都忍了，就算别的女人说一句什么话，也抵不上她对他的失望，由始至终都是他在伤害她而已。也许，这个世界上能伤害到她的人只有他。“怎么不说话？”

蒋聿珩进一步将自己的脸凑向她，鼻端紧贴着她的鼻端，姿态亲昵，大掌细细的摩挲着她的脸颊。言熙像是被压抑的说不出话，所有的情绪似乎都在一瞬间爆发，直接对着前方的司机道：“停车，我要下车！”

她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该死的男人明明就有未婚妻，凭什么一直来招惹自己？她以为自己忍一忍就可以过去，他却偏偏不让她这么过去，他的抚摸，他的宠溺，有可能真的不是对着她一个人的。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像是被撕裂般的痛，头更像是爆炸了一般，拼命的摇着。司机没有接到蒋聿珩的命令，不敢贸然停车。“停车。”

似是感觉出她的痛苦，蒋聿珩淡淡的吩咐。很快，一个转弯后，司机将车子停到大路的一边。“砰”的一下，言熙打开车门，急急的走了下去，她现在不想跟他一起，哪怕一个人走走也好。可是，所有的事情偏偏都不能如她的愿，身后脚步声没几下就传了过来，他步子一顿，高大的身躯已经堵到了她的面前，像是一座怎么都移不走的大山。路灯昏黄，柔柔的光线照在他们脸上，形成一抹暗暗的阴影。“你想去哪里？”

他轻轻的问出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没有你的地方。”

言熙说完，抬起头，眸光轻轻落在他脸上，一扫而过后，推开他，径自往前面走去。“你若再走一步，那件事情我们也不用谈了。”

他威胁开口，这一次没有伸手阻拦。她没有心，对不对？怎么就感受不到他对她刻骨的思念，如果不是想将她留在身边，他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这种事情？猛地，言熙顿住了脚步，转过纤细的身姿，眸中给人的感觉极其的复杂，“如果慕氏因为你毁于一旦，我发誓一定拖着你下地狱！”

她说着的时候，眸光清冷，漂亮的眉心却像是蹙成了一团，散发着灼人的怒意，身子瑟瑟发抖，似乎拼劲全身的力气。而后，再次转过身子，头也不回的向前走。这个样子的她，他似乎好久都没有看到，高大的身形猛然一僵，很快追了过去。“熙儿，我错了，别这样。”

他从后面一把将她给抱住，声音低沉而沙哑，好像压抑了很多的东西，“别再离开我！”

声音中几乎带着一份恳求的味道，低低的却瞬间进入了她的心里。倏地，刚才积淀的那些情绪全数崩溃，转过身，肆意的泪水瞬间决堤而出，沿着她的脸颊落下，长长密密的睫毛上似乎还沾染了不少浓烈的雾气，晶莹剔透的泪珠，让人看得心疼不已。“你混蛋！都是你，都是你，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混蛋！……”粉拳如雨点一般落在他身上，虽然有如挠痒，却像是敲进他的心里。很痛很痛，像是怎么都纾解不了。任由她就这么拍打着，一动不动。“为什么？我现在很平静的生活，你为什么要出现？”

如果不是他再次出现，她可能已经在努力的试着忘掉，忘掉曾经发生的一切，包括他给的爱以及恨。她一直哭一直哭，直到好像嗓子里已经发不出声音，一抽一抽的软倒在他怀中。蒋聿珩已经无法形容心里的感觉，痛到不能呼吸，是他吗？是他让她这么痛苦吗？原来他的爱让她这般的难受！而他忽然发现自己不忍心让她这么的痛苦，大掌轻轻的拍着她哭得停不下来的肩膀，幽深的眸中一抹暗光闪过，里面积淀很多的不舍和心痛，过了良久，他缓缓的闭了闭眸子，俊脸上的暗影似乎越深，似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言熙，我给你自由！”

他不知道自己废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这样的话，如果她不希望他打扰自己的生活，那么他就远远的走开。其实，在暗中看着她，能感觉到她就在这里，他已经满足了。他给的爱太沉重，她不想要，他看得出来，而他真的不忍心她这般的痛苦！言熙听到他的话，猛然间抬起了头，晶莹的泪珠儿还挂在脸上，眸中一片水汽氤氲，好像一下子就怔住了，吃惊过后，眼里积聚的更多的是浓烈的失落。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就是自己想听到的结果，却为什么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甚至还伴随着不少的心痛。他牵着她的手，将怔忪的她送进车子里面，淡淡的吩咐司机，“送她回东城。”

而后便转身离开，高大的身影很快隐没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