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的毒在一点一点消失,但我并没有研制出解药。”
扁鹊皱着眉,眉间是无尽的担忧。狄仁杰一脸惊讶,他是知道扁鹊的医术,所以这个毒他解不出来,他就知道这个毒有多罕见,只是安若怎么会让毒消失不见。扁鹊敢说这样的话,就知道和安若自己没多大关系,那么是因为什么?“从安若出现,到王二的案子,到蔡邑,所有的事情都是针对我们。”
扁鹊的脸色在阴影中显得神秘莫测,“王二尸体在我家门口,蔡邑在我们到的时候出事,杨戬在来我家的路上中毒,安若也出事,这一件件的总感觉都是刻意的针对我们,只是……原因是什么?这背后的人又是谁?”
狄仁杰没说话,内心已是天人大战。扁鹊说的全是他们忽略的,是,从安若莫名其妙掉到扁鹊家,从王二死亡,安若要调查这些事情,以及蔡邑出事,安若受袭,更甚于安若提议的刑侦队的建立。无一不和他们有关,可,在安若出现之前这些事情压根没有发生过。所以从安若出现,这些事情一宗宗全部出现。狄仁杰不想把人想的太阴暗,但是不得不说,扁鹊的问题提到了他心坎。作为一个制裁者,他不能让任何人毁了峡谷的安宁。狄仁杰想了想说:“这件事先不要提,我去找夫子谈谈之后再做打算。”
扁鹊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确实得需要和夫子谈谈,白天老夫子的话还没琢磨透,又出了这种事,不知为什么扁鹊和狄仁杰都感受到了风雨欲来的氛围。狄仁杰趁着月色去了老夫子的府邸,就见月色下老夫子一个人在那里下棋。“来了?”
老夫子轻笑一声,落下一子,也不看他,“来,和老头子下一局。”
狄仁杰走上前,坐在了老夫子的石凳上,指尖拿起黑子寻了突破口放下,启唇:“夫子曾说随缘不知缘可来。”
老夫子看了眼狄仁杰落子的地方,高深一笑:“是缘也是愿,已来亦没来,皆安心等就是。”
两人你来我往:“夫子说话总是这么高深,狄某不才。”
棋盘上已然是黑子输,白子赢。“世事无常,总要寻个答案,虽说有因有果,可无因无果皆可在。”
老夫子叹了口气将白子一颗颗的收回。“可总要有因果,才能知道该怎么做。”
“不知道因果,你可否连审判者都可以不做?”
“……可夫子不是说,审判者本该就是我吗?”
老夫子摇了摇头没说话,示意身边的童子将黑子收回到棋盒。“怀英,你还未参透,什么时候参透什么时候离开。”
老夫子将棋盒盖子盖上,起身背着手离开,还说道:“缘是愿,你此缘必得所愿,只,看你心诚于不诚,扁鹊那小子这缘是天注定啊。”
狄仁杰看着老夫子离开的背影,坐在那里沉思。缘,愿。两者牵连甚广吗?他的缘必得所愿吗?那愿是什么?扁鹊缘天注定。那扁鹊和安若天注定吗?不远处,老夫子站在假山后,看着沉思的狄仁杰。“夫子,狄大人问先生是何事,小童听不太懂呢?”
身后童子看着远处的狄仁杰皱着眉,一脸的不明白。老夫子拍了拍他的头:“不懂即是懂,不懂是因你未到懂的时候。阿童啊,你要抱着稚子之心勿害人啊。”
老夫子说的语重心长,童子听得一脸懵懂,只是点头。这时,他并不知道,老夫子这个时候说的这句话是对他的指点。狄仁杰在老夫子的院子里一坐就是一夜。天微微亮,童子走了过来:“狄大人,天快亮了,夫子让我转告你,若还想不通就离去,什么时候想通什么时候他再见你。”
狄仁杰眨了眨干涩的双眼,看向一旁站着的小童子:“夫子,还说了什么?”
童子一脸惊讶,狄大人好聪明啊,竟知道夫子还有话,不敢怠慢,只急急说道:“夫子还说,万事随心,亦不悔。”
“万事随心吗?”
狄仁杰低头喃喃自语道。起身朝着老夫子的卧房弯了腰,双手置于头顶处,行了个礼:“学生有愧,望老师见谅。”
说罢,鞠躬一分钟,起身离开。房间里,老夫子看着桌前的姜子牙,两人沉默没说话。许久,才听见姜子牙古板的声音响起:“你告诉他了?”
老夫子无奈摇头:“怎么敢。这件事你真不打算阻止吗?”
姜子牙眼里不带一丝情绪的看向狄仁杰离去的方向:“不。这都是当时他们欠的债,既然是给小主子的磨刀石,那就这样吧,反正也不无辜。”
老夫子笑了一声,不知怎地有些心酸:“你总是这样无所谓。”
老夫子话音一落,没注意到姜子牙的眼神里泛了泪光。怎么会无所谓,可就算有了所谓又该如何,主上命令无法违抗,更何况,那些人全是当年伤了小主子性命的人。“只一点,小主子没恢复记忆,可能有碍。”
老夫子猛然想起一件事。姜子牙也被他说的一怔。“无碍,主上怎么忽略这种事情,大概没多久小主子就该恢复记忆了,到时候大概就能回去了。”
姜子牙看向一个方向,眼里有着怀念。老夫子打趣道:“怎么,又想起你那没有鱼饵的鱼竿了?”
姜子牙没说话,老夫子也没再问。想吗?怎么不想?他那一众爱惹事的学生也不知如何了。没了他这个老师在,学业是不是耽误了。快了快了,很快小主子就可以带他们离开了。狄仁杰离开老夫子的府邸后,没有立即回到蔡邑的府邸去接安若,而是去了帝都不远处一个森林的深处。没有人知道这是狄仁杰父母的坟墓。扁鹊在蔡邑府邸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狄仁杰,打算等安若醒了,一起去老夫子的府邸。而他们想不到的事,从这一夜而起,历练也随之而来。不过眼前还是安若的身子要紧,杨戬出来看见扁鹊蹲在院子里给安若熬药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