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秦婠有些诧异的看向县令夫人,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意思。一旁的音儿皱了眉,扯了扯县令夫人的衣袖,示意她不要乱说话。可县令夫人已经先入为主,认定了秦婠只是个轻贱的商人之女,并无多少钱财,也没有得到什么优待,而且是太子一时兴起,藏在此处罢了。故而,她不顾音儿的阻拦,笑着道:“实不相瞒,我今日来此,有一笔交易要同秦姑娘说。”
秦婠听得这话,有些莫名其妙:“夫人与我有何交易?”
县令夫人闻言,却误认为秦婠是有了兴趣,当即有些为难的看了看秦婠身边的紫嫣和青衣:“这……”秦婠懂了,她有些想看看,这莫名其妙的县令夫人到底想干嘛,于是对紫嫣和青衣道:“你们先下去吧。”
紫嫣和青衣不大想离开,可秦婠却对她们使了个眼色:“县令夫人与我有些贴己话要说,你们在外面候着便是。”
紫嫣和青衣,听得这话,看了县令夫人一眼,这才行礼退下。县令夫人也让自己带来的丫鬟退了下去,直到外间的门被关上,堂中只剩下了她、秦婠和音儿三人,她这才笑着开口道:“这话说来可能有些唐突,但我确确实实是为了秦姑娘考虑。”
秦婠不动声色,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夫人有话直说便是。”
县令夫人看着秦婠道:“实不相瞒,姑娘与太子殿下有旧,这事儿我是知道的。”
秦婠点了点头,李澈入夜了才出城,县令不知道才奇怪。县令夫人见秦婠点头,心中便更有了几分把握,她故作疼惜的叹了口气:“姑娘与太子真心相许,却因为身份悬殊,不得不在我们这小县城暂居,实在是委屈姑娘了。”
秦婠不知道她脑补了些什么东西,颇有兴致的配合着,略略点了点头。县令夫人见状,瞬间从七成把握变成了十成,她轻叹了一声:“我也是有女儿的人……”秦婠觉得这话很耳熟,哦对,当初那农妇也是这么对她说的。“我知晓你家中父兄,将你留在此处也是迫不得已……”秦婠点了点头,可不就是迫不得已嘛。“你与太子两情相悦,却暂时不能相聚……”嗯,确实是这样,她得等一个月之期满了之后,才能光明正大的回到京城,与他商议婚事。“你父兄身份低微,即便太子尚未大婚,连侧妃都没有,若是此时接你入府,亦或是让旁人知晓了你的存在,定会对你有碍……”秦婠:??“可若是你出身官宦之家,那就不一样了,我家相公虽是县令之职,可不管怎么说,也是官宦小吏,我若收了你为义女,如此一来,你身份便大有不同,虽不能嫁与太子为妃,但做个良人却是绰绰有余。”
“太子能够亲来寻你,可见心中是有你的,只要你的身份够了,即便他尚未立妃,只要你缠上一缠,先将你纳入太子府中也不是不可以。”
秦婠放下茶盏,看着滔滔不绝的县令夫人,淡淡道:“夫人言之有理,这便是夫人先前同我说的交易?”
县令夫人胸口成竹的点了点头:“正是。”
秦婠笑了笑:“既然是生意,那必然是各有所得,不知县令夫人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县令夫人没想到秦婠说话竟然这般直接,可想了想,她是商人之女,自然也得家中真传。于是她便直言道:“我也不求从姑娘这处得到什么,只是姑娘即便成了小吏之女,孤身一人在太子府中,难免孤立无援,我家音儿……”“母亲!”
音儿见她越说越不像话,当即又羞又恼的跺脚唤了一声,她急忙看向秦婠道:“秦姑娘不必将我母亲的话放在心上,我并无此意。”
县令夫人听得这话,当即恼道:“你懂什么?!我在此与秦姑娘商议,哪有你说话的份?!”
音儿被她呵斥的一阵无言,县令夫人毕竟是她的母亲,她不可能当面顶撞于她,只得气恼的将头撇到了一边去。县令夫人冷看了音儿一眼,心中直道她不懂事,然而又转向秦婠道:“我的意思是,秦姑娘即便成了官宦义女,能够有资格入了太子府,可在府中毕竟是孤身一人,难免孤立无援,不若将音儿带上,与你做个伴,也好在太子府中互相扶持。即便将来太子迎娶太子妃和侧妃,你与音儿在一处,定不会吃了亏去。”
秦婠闻言心头冷笑,面上却淡淡道:“夫人言之有理,此事兹事体大,我得好生考量一番才是。”
“自然,自然。”
县令夫人笑着道:“只是恕我直言,此事对秦姑娘百利而无一害,所谓时机不待人啊,太子殿下现在固然宠爱于你,没名没分的始终不太稳妥,日子若是长了,对秦姑娘大为不利。”
秦婠看着她,点了点头:“夫人所言甚至,我会尽快给夫人一个答复。”
得了这话,县令夫人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回去的路上又将音儿数落了一通,直言她不懂事。音儿急道:“母亲!那秦姑娘虽身在此处,衣衫也不是达官贵人所穿的料子,可她那一身气度却是做不得假的!再者,你瞧见没,她肤如凝脂,那绝对不是什么商户之家能养出来的!”
县令夫人却不以为意:“扬州瘦马,哪个不是顶尖的美人,哪个不是被将养着的?可瘦马就是瘦马,难道她们也是贵人之女不成?!”
音儿说不过她,憋了半天,只憋了一句:“母亲看着吧,有你后悔的时候!”
县令夫人冷哼道:“若她是贵人之女,早在我开口之时就呵斥于我了,可你也瞧见她是怎么说的了?母亲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你这些日子好好装扮着,等太子亲来之时,一定要将太子给伺候好了!”
音儿整个人都无奈极了,只觉得自己母亲是被猪油蒙了心,回到府中,当即就将此事告知了县令。县令听得她的话说,仿若是一盆凉水被人从头浇到了脚,整个一透心凉。他顾不得寻他那个蠢妇算账,急急忙忙书信一封,让自己的心腹快马加鞭给韩先生送了过去。